金光善對待韞氏餘孽的方策非常嚴酷,而藍曦臣則想要懷柔處理。

因為怕生出間隙,滋生事端,顳明玦就從中調和,做個和事佬。

“陰鐵之前確實在炎陽殿之中,只是亂戰之後,竟然消失了。”顳明玦非常疑惑。

“陰鐵事關重大,不能出現絲毫差錯,若是再次流落在外,還會引起修行界動盪混亂。不論是誰,都要詢查。若果落入韞氏餘孽和其他野心之人手上,那豈不是為患未來。所以,不可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不管是韞氏、金氏、茳氏之人,都要一一地問過。”金光善斯條慢理又言之鑿鑿地說道。

顳明玦也清楚韞氏雖然被滅亡了,但韞氏曾經的客卿家僕無數,遍佈天下,日後收到不夜忝城消亡的資訊,肯定會隱藏了起來,伺機行事。

若韞氏餘孽有聚眾反撲之心,他們各大修行世家就永無安心之日了。

所以,顳明玦還是很贊同金光善的這個手段的。

更重要的是韞若寒之前收集的陰鐵忽然消失不見,任誰都會懷疑當初攻上炎陽殿的人。

……

姜洋知道自己被被列入懷疑的名單之中後,非常小心地應對。

他自認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肯定不會被發現的,畢竟他身上根本沒有沾染到陰鐵的一點點氣息。

姜洋都如此,更別說那些韞氏餘孽。

結果可想而知,那些在不夜忝城裡捉到的韞氏餘孽,只有慘死的下場。

攻上不夜忝城的修士盡皆被逐一排查,就連昏睡了三天才甦醒過來的魏無獻也被迫調查。

“魏無獻,請你配合調查。”金子勳非常嚴厲地說道。

仗著部眾過多,僅僅築基境圓滿的金子勳面對魏無獻都硬氣了起來。

“調查?有你們這麼調查嗎?當我是囚犯嗎?眾所周知,射日之徵時,我可踏入過炎陽殿一步?”魏無獻雖然還有些虛弱,但膽魄也不弱,自然不會彎腰低頭屈服於金子勳。

“誰知道你啊?你詭詐的法術從哪裡學來不得而知,又能夠控制韞賊的傀儡,難道就與陰鐵無關?”金子勳詞嚴厲色地反駁道。

“對啊!”

“沒錯!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不少世家修士支援著金子勳,紛紛針對起魏無獻。

姜洋一大早聽到這些爭辯聲,不耐煩地走了過來,在門檻低時候還碰到了藍忘機。

“各人有各緣法,難道都需要向你們透露出來?我的煉丹傳承是不是也要共享給你們?”姜洋還沒走進屋中,聲音就先傳了進去。

“誰讓魏無獻的法術那麼詭異不尋常,讓人懷疑也正常。”某個曾被魏無獻控制的傀儡誤傷的修士說道。

“你的傳承能夠共享出來最好不過了。”某個不要臉的修士嘀咕了一句。

待姜洋踏入屋裡的時候,眾修士連忙向姜洋問候道。

姜洋這三天裡的辛苦沒有白費,贏得了不少人心,但也不多,畢竟狼心狗肺之人還是存在的。

就比如跟在金子勳身後的一個金家修士,在攻上岐山之前因為筋脈受創差點被廢;而姜洋消耗了一半真氣,辛苦了一天才治好了他,可他剛才見姜洋到來連起碼的執禮問候都沒有做。

“梵丹尊說笑了,我們怎麼敢覬覦您的傳承。只是這魏無獻所用的詭異法術並不是出自雲夢茳氏,不得不讓人懷疑。他若是這般遮掩,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想來茳宗主也可能不知道。”金子勳見是姜洋到來不敢輕易得罪,但對於魏無獻卻敢以勢壓人。

聽到這裡,魏無獻臉色鐵青了起來,眼神中浮現出一閃一閃的陰戾之色,手裡握著的法螺“陳情”已經開始變換顏色,似乎受到魏無獻的情緒影響。

藍忘機似有所感,立即從門口走進來,然後輕聲地喊了一聲“魏嬰”,眼神示意魏無獻冷靜。

姜洋也覺得不對勁,連忙對金子勳說道:“魏無獻所學什麼法術,就算要問也是茳宗主來問,恐怕還輪不到你們吧?越權過界恐怕不是金宗主的意思,你們最好請示過茳宗主才行,免得壞了你們兩家的關係。”

茳澄現在忙著繼任宗主之位,到處刷聲望,哪裡有閒心管魏無獻的事情啊。

姜洋提出茳澄,也不過是藉口而已。

“陰鐵事關重大,你們好自為之。”金子勳放下這話後就帶人離開了。

魏無獻在藍忘機的安撫中冷靜了下來,眼神中的陰戾也隱沒了。

“你的情緒怎麼突然失控?”藍忘機低聲問道。

他認為金子勳的話並不能讓魏無獻如此生氣,魏無獻那點氣量還是有的。

魏無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剛才也是情不自禁地失控的。

“應該是金光善的手段太殘忍,韞氏的老弱婦孺被殘殺,怨氣橫生,這才影響到他。”姜洋思索了一下解釋道。

“那我帶你下山去。”藍忘機連忙對魏無獻勸說道。

“陰鐵之事還沒查清,此刻下山反而會被人抓住把柄,到時候更加說不清楚了。”姜洋淡淡地說道。

藍忘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擔憂地看著魏無獻。

“沒事的,藍湛。已經這樣,短時間內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魏無獻笑著地反過來安撫藍忘機。

姜洋默然,看出魏無獻還是對藍忘機有所隱瞞,而藍忘機對魏無獻的事情估計只知道一二。

“……”藍忘機沒有回應魏無獻,直接走到案几那取出他的忘機琴,然後彈奏《清心音》。

姜洋對於姑蘇藍氏的治傷音譜仰慕了很久,故而非常專心地聽著藍忘機的彈奏。

樂譜結束,藍忘機叮囑魏無獻好好養傷,然後就離開了。

“剛才看你聽得那麼陶醉,這琴曲有那麼好聽嗎?”魏無獻看著藍忘機離開,這才忍不住問向姜洋。

姜洋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我從這音律治傷中得到很大的啟發,有空一定到姑蘇藍氏學習一番,說不定我的醫術還能更上一層樓。”

“你現在都已經無病難醫了,再上一層的話,那豈不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魏無獻有些誇張地問道。

“這神醫的尊號,我可不敢當。別說我了,你現在的這情況有些麻煩,還是要儘早完善怨力修煉的功法才行,否則每到怨氣集結的地方,就會情緒失常。”姜洋對魏無獻提醒了一下。

魏無獻沉默了,若是可以,他寧願放棄這詭道的修行。

只是現在體內的怨力已經如附骨髓、根深蒂固,想要廢除已經是不可能了,除非他死。

姜洋只以為魏無獻有顧慮,在茳澄身上,畢竟茳澄現在新接家梁,正需要用人之際,魏無獻不可能就這樣離開的。

“去不去那個地方,你自己考慮。”姜洋說完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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