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道:“在海上不吃魚吃什麼?”

蘇槐道:“除了魚就沒吃的了嗎?”

他們上船的時候,船上做足了補給。因為考慮到陸杳的情況,怕她不吃魚腥的,所以備了鮮肉,還在船上闢了一間冰室來存放。

另外還有一些諸如火腿類的醃肉等,用來調劑一下口味。

陸杳道:“廚房應該是考慮到這海魚最新鮮。”

蘇槐道:“最新鮮?非要追求新鮮的話,索性別殺別煮,生吃最新鮮。”

陸杳想,這狗東西現在就是到處找茬兒,你跟他講是講不通的。

陸杳只好對劍錚道:“也罷,回頭你跟廚房說一聲,往後魚類只上一道或者不上便是了。”

確實,劍錚看著這盤魚,別說主子了,連他都嫌棄。

於是劍錚請示道:“夫人,那這魚是扔了嗎?”

陸杳道:“扔什麼扔,既然已經做好了,就不要浪費。”

劍錚就準備放下後正準備退走,蘇槐道:“夫人說不要浪費,就你們吃了。”

劍錚道:“屬下不敢。”

但他要是不照做,恐怕主子得讓他把另外一盤魚一併帶走。

於是最後劍錚還是很有眼見地帶著這盤魚退下了。

回頭劍錚劍霜一起吃飯時,對著這盤魚沉默了。

劍錚推給劍霜,道:“主子賞的,你吃。”

劍霜冷冰冰地推了回來:“主子賞你的,你怎麼不自己吃。”

劍錚道:“我吃不下。”

劍霜冷冷道:“你吃不下的給我,我就吃得下了嗎?”

這要平時,哪還有剩的。

可眼下兩人都頭昏腦漲的,聞著這魚就腥,推來推去,抗拒得不行。

適時,秋葵抱著飯碗過來,瞅瞅兩人,道:“都不吃啊?”

然後她就伸筷來夾,吃得津津有味。

劍霜儘量坐得離她遠點,嫌棄道:“你怎麼會吃得下這種東西?”

秋葵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劍霜道:“你難道平時不吃魚嗎?上回的烤魚是哪個狗吃得最多。”

劍霜冷哼一聲。

秋葵看了看他倆,又道:“你們這是暈船了吧。”

劍霜道:“你怎麼不暈?”

秋葵道:“因為我吃了夫人給的暈船藥啊。”

劍霜沉默片刻,問:“夫人那裡還有暈船藥嗎?”

秋葵道:“夫人那裡什麼藥沒有,多著呢。”

於是乎,下午的時候,陸杳在甲板上躺著曬太陽,蘇槐在旁煎茶,劍錚劍霜兩個就到了跟前。

陸杳眯開眼看他倆一眼,道:“怎麼了嗎?”

劍霜道:“聽說夫人這裡有暈船藥。”

結果還沒等陸杳回,蘇槐將煎茶的茶壺蓋子往壺身上哧地一放,抬起頭來看著兩人,道:“暈船了嗎?要不要找個岸邊,把你們放一放?”

就那眼神,兩人看得分明,主子的意思是,他倆既然這麼沒用,那還留在船上幹什麼?

真要是找個岸邊放他倆,也是找個荒島,在這海上連個方位都辨識不清,這樣他倆就真得在島上了卻殘生了。

劍錚立馬補充道:“回主子,是廚子暈船了。”

劍霜也點點頭,道:“對。”

蘇槐道:“那就讓他少做魚。”

劍錚應道:“是。”

陸杳道:“既然廚子暈船,那你們便拿兩顆藥去給廚子吃吧。”

劍錚劍霜在蘇槐的注視下,就是有一百個狗膽子,也不敢伸手來接啊。

蘇槐還問他們:“夫人讓你們帶藥給廚子,你們怎麼不接?”

劍錚劍霜太清楚了,這藥他們要是接了,那才麻煩了。

遂劍錚道:“廚子只要少做魚,應該就不那麼暈船了。夫人的藥珍貴,廚子還不配。”

然後兩人就退下了。

陸杳看了看兩人背影,又看了看繼續煎茶的蘇槐,不由嗤笑一聲,也不強求,重新閉上眼曬太陽了。

蘇槐問:“你笑什麼?”

陸杳道:“你不知道我笑什麼嗎?”

悠悠海風吹來,拂亂了她耳邊髮絲,輕輕癢癢的。

春深的陽光又曬得暖洋洋的。

她忽然想起她小時候,一次跟她大師父一起出海。

到了船上不適應,大師父問她是不是暈船,她也說不暈。

大師父也沒有拆穿,只道:“都上了船了,你還怕我把你丟下去不成?你要是實在難受得緊了,就熬點暈船的湯藥喝,喝了就好受些。”

結果後來陸杳在船上待了十天半個月,硬是沒吃暈船藥,而她的身體也徹底適應了,後來就再沒暈過船。

她想,這狗男人的邏輯雖然離了大譜,但有時候又莫名的在她的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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