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十六道:“他曾公然在朝堂上拔劍直指他父親,質問他,夫妻恩情、相濡以沫,何以說變就變,何以朝夕離叛,若為大義而舍同行之人,義又從何來。從此以後,他便離開蓬萊,銷聲匿跡多年。”

姬無瑕聽來,心裡也像有隻拳頭似的抓得緊緊的,又酸又疼。

她想,小時候有他母親在時,他一定和自己一樣,過得安寧且幸福。

只是,她覺得他後來比自己還要不幸一些。

她爹孃死了,可直到死的時候,他們都還相愛著,為了彼此奮不顧身著,為了保護她而甘願豁出全部。

等她長大了,她學成武功,還可以去報仇,將害死她家的仇人個個手刃。

可是他呢,他能做什麼呢?

逼死他母親的人,是他的至親,是他的族人。

他們很好地活在這個世上,他連報仇都報不了。

她家破人亡以後,能被接納在藥谷裡,能過平靜而有人照應的生活;而他那時候孤身離開蓬萊,又去了哪裡呢,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呢?

他那時一定是失望透了,所以他才養成了那般冷清、不問世事的性子吧。

這時,容十六的人在馬車外沉聲稟道:“主人,大殿下的人追上來了。”

姬無瑕一聽,當即抽回了思緒,精神也變得十分振奮,她忙扒著車窗往外瞧。

馬車一路跑,混亂的打鬥一路跟隨,除了那打鬥聲以外,仔細一辨,確實還聽見後方正有追趕的動靜傳來。

容十六也不慌,道:“前面不遠了,叫人來接應吧。”

“是!”

容十六對姬無瑕道:“姑娘,今日的故事便講到此處。還是那句話,只要他不輕舉妄動,姑娘順從一些,便也免於受傷。不然刀劍無眼,我也會很難辦。”

姬無瑕道:“故事歸故事,總歸是立場不同嘛,我懂。我這人最講道理,恩怨分明,所以講完了故事,該打的還是要打,該殺的還是要殺。”

就在後方追來的暗影如潮水般湧上來之際,前方接應容十六的暗衛也趕到了,雙方頓時就迎面幹了起來。

那馬在混亂激烈的打鬥下受驚嘶鳴著,馬車有些失控,車伕卯足了力,方才把馬拉住,馬車往側邊拖行了許長的距離,地上留下雜亂的車轍印。

車身險些側翻,好在最後劇烈晃動兩下以後又穩了下來。

姬無瑕穩住身形,急急忙忙扒著車門框探身而出,就見眼下到了一處四面山高、中間平坦的原野之地,腳下基本都是一塊塊分割得方方正正的肥沃的土地,而遠處那山腳下,有農戶人家,依稀還亮著燈。

只可惜距離太遠,那農家燈火幾乎要被夜色給吞沒。

姬無瑕無心關心這是個什麼地方,她眼神急急忙忙朝對面望去,見雙方黑影對峙,對面影衛分立,行淵從後面走上了前來。

他一身霜衣,在重重黑影裡顯得極為出挑。

姬無瑕眼神動了動,張口想喚他,卻倏而一把劍橫過來,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脖子瞬時感受到冰冷凜冽的劍意。

只是姬無瑕並不感到緊迫,行淵追到此處終於追上了她似乎也不著急了,他只是看著她,問:“一路可有恙?”

姬無瑕想著才聽完他的過去,沒有想到他竟會親自追來,她一時間心裡頭愈加酸澀。

她覺得萬分慶幸,像他這樣一個冷清的無所在意的人,竟願意這般照拂著自己。

是不是,在這些年的相處中,自己終於也成了他在意的一部分?

頭頂一輪冷月,姬無瑕臉上還戴著喬裝的面具,雖然有些格格不入,但卻也因她朦朧閃爍的眼神而柔和幾分。

寒風吹亂了她的鬢髮,她搖頭應聲道:“我沒事。”

行淵目色一轉,視線這才移到架在她脖子上的劍上,而後又落在容十六的身上。

那眼神波瀾不興,卻似千山積年之雪,寒得讓人心神一慄。

彷彿又回到多年以前,他們都還是少年,那個時候容十六就看著他轉身決然而去,他孤身一人,就只背了一把他母親留下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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