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瑕十分難為情,道:“行淵師父你別扶了,我自己能行。”

行淵道:“那方才為何踩空?”

姬無瑕也就不吭聲了。

她進去如廁時,行淵便在外面等著。

姬無瑕心裡跟頭野狗似的亂竄,思緒也完全脫韁了收不住腳。

想當初,她杳兒受傷了不方便,她和狗賊爭著搶著想扶杳兒如廁,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她頭上了,她算是親身體驗了一把,這事兒尷尬得摳腳趾的好吧!

而且竟然還是她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行淵師父來扶她!

她又想著,行淵師父現在對她這樣,還一有時間就來照看她,一是因為她與杳兒要好的緣故,杳兒是他的徒弟,所以他就幫忙照拂一二吧;二則是因為她是在跟他一路的途中受的傷,他也不能撒手不管吧。

這樣一想,好像倒是她把事情複雜化了。

姬無瑕磨磨蹭蹭地出去,發現行淵竟還在外面等著。

見她出來,他抬手攏了攏她的披風,又託著她手臂往回走。

一切舉止都親疏得當。

回到房裡,姬無瑕重新臥在床上,突然沒頭沒腦來一句,帶著些滿足地道:“行淵師父對我這麼好,我算是沾了杳兒的光吧。”

行淵走回到窗邊坐下,重新拿起那捲書,道:“你不是沾阿杳的光。”

姬無瑕愣了愣,一時沒想好怎麼接話,他抬起頭來看她,又道:“你無論如何要隨我往蓬萊,是因為我是阿杳的師父嗎?”

姬無瑕當即否定道:“當然不是,我以前就說了我要保護行淵師父的。”

行淵道:“你以前,倒是說了不少豪言壯語。”

姬無瑕當然記得,以前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還真真是童言無忌,什麼話都敢對他說。

姬無瑕撓撓頭,道:“小時候不懂事,行淵師父別跟我一般見識。”

其實後來許多年,行淵一直對她不親不疏,姬無瑕也不是沒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覺得大抵就是因為她什麼話都敢對他說,忒煩人。

所以他就成了自己望而卻步的人。

行淵忽又道:“包括你說你喜歡我。”

姬無瑕身體一僵,陳年往事,突然像一根針似的往她心頭扎,扎得她心口抽著疼了一下。

她怎會不記得,可那些畫面她這些年都一直儘量避免去想起。

不能自尋煩惱,更不能給他找麻煩。

所以她沒心沒肺地活著。

姬無瑕吸了口氣,覺得難堪,她低著頭,撥弄著自己的手指頭,手指頭微微有些顫抖著,嘴上儘量輕鬆地嘆口氣,道:“行淵師父可別說了,再說我都要無地自容了。”

停頓了一下,她又道:“那個時候是我年少輕狂、口無遮攔,行淵師父就當我是童言無忌,忘了吧,忘了。”

行淵許久沒說話。

後來他才淡淡開口道:“也確是少年心性。”

姬無瑕一邊撓頭一邊笑,埋著的頭眼眶有些紅,哈哈道:“是的是的,是我少不更事。”

行淵道:“既然都是戲言,說要保護我這類的話,又何必貫穿始終。”

姬無瑕歪頭想了想,依然笑著,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就有個大俠夢吧。”

再後來,兩人都沒再言語。

房裡異常安靜。

到傍晚的時候,阿綏來找行淵,行淵方才起身離去了。

他這一去,到晚上都沒回來了。

姬無瑕照常喝藥、吃飯,飯後又繼續把那幾本江湖軼聞翻來看了,到了該睡覺的時候就洗臉漱口、擦身更衣,然後老老實實地臥床休息。

侍女去吹燈,姬無瑕道:“你也去睡吧,別守著我啦。”

侍女道:“公子吩咐過,在姑娘能自行下地走動之前,都要給姑娘守夜的。”

姬無瑕見叫她不走,也就隨她去了。

她起初是平躺著,隨之慢慢輾轉了身,側臥著。動作又不敢太大,只微微蜷縮著。

她睜著眼,哪有半分睡意。

喜歡他嗎?

當然喜歡。

說要保護他是貫穿始終,說喜歡他也是貫穿始終。

她這個人認死理的,要不是心裡非常非常想,她是不會說出來的。要不是非常非常認真,她是不會許下那些豪言壯語的。

只不過她現在以一個大人的身份去回想,她那個時候大抵是真的天真又可笑。

她又怎麼會忘,那年杏花樹下,她滿心熱忱,換來的是他字字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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