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道:“自打老王爺走後,那容妃娘娘膽子小,就一直躲在宮中不見人了。”

祈王妃道:“那就告訴她,如今我什麼顧慮都沒有了,可她還有她的小皇子得顧著。看誰豁得出去。”

這半夜裡,話就傳到了容妃的耳朵邊。

容妃更是徹夜難眠了。

祈王府的事使得她膽戰心驚,可如今祈王妃的話更加讓她心驚肉跳。

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祈王妃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所以她這是瘋了。

要是不順著來,瘋子瘋起來什麼事幹不出來?

容妃看著自己熟睡的小皇子,如今她怕就怕把小皇子牽扯進來,毀了他大好人生。

躲是躲不過去的,她要是不去見祈王妃,祈王妃是不會罷休的。

是以,容妃趁著天亮之前,偷偷出了一趟宮,避人耳目地去了祈王府一趟。

她從王府後門入,直到內院書房。

祈王妃正點燈候著。

容妃進了門,摘了黑色斗篷,見著祈王妃妝容整齊也難掩憔悴,不由勸道:“事已至此,王妃還請節哀。”

祈王妃笑了兩聲,道:“容妃這話說得,要換做是你,你能節哀嗎?”

容妃過來坐下,理了理裙子,開門見山道:“聽說王妃要見我,有什麼事就說吧。”

祈王妃道:“如今穆淵一回來就害得他們父子慘死,你以為你跑得掉麼?”

容妃顏色變了變,道:“王爺的事我感到很遺憾,可我久居深宮,一介婦人,我雖不想讓那人回來,可我總歸也沒那能耐去做些什麼,也不曾做過什麼。”

祈王妃冷笑道:“你現在想劃清界限了?只怕是晚了。當初那批送上船的殺手,是誰找的?”

容妃道:“那些只是船伕。船上的人包括王爺也是因為遭遇了風暴才整船沉沒的。”

她看著祈王妃,壓著聲音又道:“難不成要抖出是祈王欲謀害那人阻他回朝才遭到反殺的嗎?祈王已死,莫不是還要讓你這王府背上個謀害皇子的罪名而不得善終嗎?!”

祈王妃道:“我倒是無所謂,橫豎已經這樣了,大不了我再被處置,一條白綾自掛了事。”

她睨著容妃笑,笑容陰森,道:“可你呢,你與王爺密謀,為你的小皇子謀前程,想讓小皇子登基為皇,要是抖出來了,你也會賜得一條白綾,你兒子怕是也完了。你覺得穆淵那樣的人會放過你的兒子嗎?”

容妃臉色慘白,道:“你真的是瘋了!”

祈王妃咧嘴笑道:“要不好過大家都不要好過,要想好,那就只能繼續一條船上走下去。”

容妃平了平心氣,後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祈王妃又恢復了先前的端莊嫻靜之態,道:“我要他生不如死。”

容妃道:“我能有什麼辦法叫他生不如死?我甚至連線觸他都沒有機會!”

祈王妃道:“總會有機會的,畢竟是小皇子的親兄長,小皇子就不對他這哥哥感到好奇嗎?”

容妃一時遲疑沒說話。

祈王妃又道:“別忘了,你還可以找皇后幫忙。你與皇后同出一家,皇后不幫你幫誰?難不成還要站在他那邊麼?”

容妃道:“可那人的生母也……”

祈王妃打斷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最重要的是當下和以後,任誰都想得明白!”

最後,容妃思索一番,道:“我且試試,能不能成還要看皇后的。”

祈王妃從袖中取出一隻瓷瓶來,道:“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妃看了看那隻瓶子,最終起身離開時還是拂袖將它攜走了。

清早,侍女正在幫姬無瑕擦身更衣,她身子虛的緣故,昨晚她睡出了一身綿密冷汗,今早起來衣衫都是潤的。

姬無瑕毛手毛腳慣了,見侍女小心細緻的,她還催促道:“你把巾子給我,我自己擦擦得了。”

侍女道:“姑娘有傷呢,不能馬虎大意。”

正才擦身過程中,姬無瑕就聽見有人進院子裡來了,緊接著是行淵的聲音在問:“還沒起嗎?”

外面有其他侍女應答:“姑娘起了,只是夜間起了汗,眼下正拭身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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