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朝臣們自顧自揣測,這廂午後,蘇槐同陸杳坐在廊下,給她剝水果。

姬無瑕風風火火地躥進院裡來,道:“杳兒,我聽劍霜說,狗賊給你弄的水果都是宮裡的貢果,連這瓜都有紅瓤和黃瓤和白瓤之分,老子只吃過市面上的紅瓤瓜,還沒吃過黃瓤和白瓤的!”

她跑過來一看,又道:“果然,狗賊給杳兒削的瓜,各種顏色的瓤都有。”

姬無瑕問:“這些又是什麼瓜?”

一旁的劍錚答道:“紅瓤的是稀瓜,黃瓤的是蜜瓜,白瓤的是甜瓜。”

姬無瑕咂咂嘴,就道:“給我弄點去我院裡,我和黑虎都要吃。”

劍錚曉得,今日要是不給她,她就得賴在這裡不走了。

況且桶裡井水鎮著的也有多的,劍錚見主子沒發話,他就默不作聲地走去桶邊,從水裡扒了一個起來給姬無瑕。

姬無瑕瞅了一眼劍錚,又瞅了一眼劍錚手裡那個孤零零的瓜,嫌棄道:“打發叫花子呢,誰要你這個。”

說著就自個走到桶邊,一順溜從裡面扒了三個五起來,抱個滿懷。

劍錚一陣氣悶,道:“你莫要太貪得無厭!”

姬無瑕拿眼角睨他,道:“吃幾個瓜,又不是殺你全家,還貪得無厭。”

說罷她就抱著瓜揚長而去。

蘇槐拈著瓜肉,喂到陸杳嘴邊。

以往她就不怎麼好口腹之慾,如今什麼東西入了口都沒味,就更加沒什麼興趣。

可這狗東西想讓她吃的,就會想方設法喂進她嘴裡。

陸杳道:“吃這些,與喝白水無異,有什麼可吃的。”

蘇槐道:“人光吃這些死不了,但光喝白水能活嗎?怎麼叫無異?”

陸杳道:“你倒是會偷換概念,我是一天到晚光喝白水了嗎?”

她剛一說完,蘇槐便將果肉堵進她嘴裡。

蘇槐道:“甜的。”

陸杳默了默,還是嚼了兩下,道:“我又吃不出來。”

蘇槐道:“慢慢會吃得出來。”

簷下的風輕輕流轉著,蘇槐有一塊沒一塊地喂進她嘴裡,不知不覺就吃去了一半。

第二天,他又給她換了種口味。

每每這種時候,姬無瑕就跑來順手牽羊。

她從劍霜那裡套訊息,曉得狗賊又從宮裡弄好東西來了。

姬無瑕興沖沖道:“聽說今個是蓬萊那邊送來的果子。”

彼時蘇槐正在剝殼,姬無瑕湊過來看了一眼,道:“這殼看起來紫黑紫黑的,沒想到裡面一瓣瓣的果肉卻是雪白無暇。”

她邊說著邊順手就從盤子裡撿了一個,剝開殼,嚐了兩瓣,對陸杳道:“杳兒,這個好吃,滋味酸甜,沁人心脾。”

蘇槐餵給陸杳時,她頓了頓,在姬無瑕的慫恿下,她還是張嘴嚐了嚐。

她的唇瓣若有若無地碰到了蘇槐的手指,蘇槐便一直盯著她的嘴唇看。

姬無瑕瞅見了,看了看蘇槐,又看了看陸杳,驀然對蘇槐來一句:“我杳兒看著誘人吧,你這眼神都看得直勾勾的,是不是特想親一口?”

陸杳:“……”

她口無遮攔也就罷了,關鍵是蘇槐還能跟她聊得起來,十分坦然直白道:“是又如何。”

姬無瑕道:“這親嘴嘛,當然是你情我願才能滋味曼妙,要是其中一方不同意,那親起來就不是那麼個意思。”

蘇槐道:“強取豪奪也有意思。”

姬無瑕道:“我杳兒現在本就不待見你,你要是強取豪奪,她不得更討厭你。所以她要是不同意你親她,你也只能看看想想就算了。”

蘇槐道:“怎麼才能讓她同意?”

兩個厚臉皮直來直去,毫不避諱,彷彿就像是在討論今晚吃什麼一樣稀疏平常。

一直沉默的陸杳終於忍無可忍:“你們當著我面討論這些合適嗎?”

姬無瑕道:“那哪能合適,這狗賊光天化日之下想得還如此齷蹉,真應該把他腦子摳出來曬曬太陽。”

杵在一邊的劍錚也忍不住默默腹誹一句:好像是你先展開的,好意思栽贓給別人。

隨後姬無瑕就順了些個果子,臨走時大義凜然道:“放心吧杳兒,我是不會出賣你的,就讓他想,讓他看得著吃不著,狠狠折磨他。”

陸杳:“……”

她不知道一個毫無經驗的人是怎麼如此大放厥詞的。

姬無瑕一路吹著口哨就出了院子。

劍錚也默默地退下去了。

隨之,陸杳就聽見這狗男人道:“我豈止是想親你,我還想其他的。”

這下陸杳果子也吃不下去了,起身就走,道:“姬無瑕說得對,你這齷蹉腦子是該摳出來曬一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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