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縱馬跑到半路,就聽見前方傳來兵器打鬥的聲音。

他當即帶人加快速度往前奔去。

結果一到地方,就看見火把散落在地,地上還躺著幾名搜尋計程車兵屍體。

一道人影正極快地一閃而過,轉眼就往密林深處逃了。

能有這般身手的,除了蘇相還能有誰。

敬王心頭起伏,令道:“全力追拿此人!”

當天夜裡,整個皇陵方圓三十里之地,皆是火光如龍一般在山裡盤旋湧動。

整個搜查計程車兵隊伍從各方迅速匯聚而來,將那包圍圈一再縮小。

那人影移動得快,各撥士兵屢次快要追上他,卻又被他給擺脫了。

如此整整忙活了大半夜,終於將人困在皇陵東邊的半山腰上。

彼時,天色已然發白,將叢林的夜色漸漸驅散了去。

敬王快馬趕到,那熊熊火光把林子照得透亮,他遠遠便看見,自己的人馬已經將其圍死,並且刀劍相向,弓箭齊備,形勢一觸即發。

敬王依稀看見一抹人影立於其中,揹著身,便是不見其面,也覺他氣度泰然。

敬王心頭莫名有異,又驅馬往前跑了一段。

被圍死的人聞到馬蹄聲,轉過身來,火光下那模樣清晰可見。

一時間敬王的神情諱莫如深。

陸杳先開口道:“敬王爺,別來無恙。”

敬王道:“陸姑娘,好久不見。”

在看到她的這一刻,敬王就知是中計了,立刻下令封山繼續搜查。

他知道,蘇槐若是再不行動,他的人馬搜到他那是遲早必然的事。

所以要是不想坐以待斃,蘇槐必須趁還有活動的餘地和範圍抓住時機殺出重圍。

他在得知暴露行蹤的只有一人時,也能理解,畢竟兩個人一同出現更容易惹人注意,若是分頭行動還能有更多的生機。

但是他沒想到眼下圍堵住的竟然是陸杳。

大抵是因為親眼見到此人身法極快,若是不加以重兵,只怕要被他突出重圍了,所以敬王才想當然的認為暴露的是蘇槐。

結果竟是判斷失誤了。

敬王道:“蘇相在何處?”

陸杳道:“說真的,此刻我也不知。”

敬王道:“他竟捨得讓你身處險地。”

陸杳道:“你還不知道他麼,素來是個不擇手段的,你見他對誰心慈手軟過?”

敬王道:“我以為你於他是不同的。”

陸杳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我與他而今還不甚相干。與其說他讓我身處險地,不如說生死關頭、各跑各路。敬王要殺他,我若跟著他豈不是更加兇險嗎?”

火光映照著敬王的臉,那雙眼睛不似以往談風論月時的那般含著春風笑意,而是一派暗潮平波。

他不喜不怒道:“陸姑娘好生會辯。”

天亮了,陸杳依然被人團團圍困住,寸步不得離。

敬王在自己的人馬搜出結果之前,一直把陸杳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陸杳道:“能讓我靠樹坐一下嗎?”

這些圍困她計程車兵置若罔聞。

敬王見她臉色異於平常的蒼白,身上衣裳也有被抓破的血痕,思及之前被屠的那狼群,道:“把那棵樹砍了,留個樁子給她坐著休息。”

陸杳:“……”

這是怕她爬樹逃跑嗎?

於是士兵三下五除二就砍了一棵樹,讓她過去坐。

周遭依然是重重士兵圍著她。

敬王低頭解了身上的披風,遞給身邊隨從,道:“拿過去給她。”

隨從只好接過披風,走進包圍圈,遞給了陸杳。

陸杳道:“敬王不愧是心懷寬廣仁慈。”

敬王道:“畢竟照兩國盟約,陸姑娘也是即將與我聯姻之人,何況你我又是舊識,我理應照拂著。”

陸杳身上衣裳破了,浸著血痕,又髒又狼狽的,就她恢復的那一兩成功力,昨晚遛這些士兵遛了一晚,也跑得乏了,眼下很有些精神不濟。

她也就不客氣,接過披風裹在自己身上,倚著樹樁閉目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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