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道:“今晚我是命人去把小皇子帶過來,可我的人回來卻說,他去的時候孩子的床上已然是空了!孩子早就被藏起來了,我也沒找到!”

靜妃眼神直直的,長公主喘了兩口氣忙不迭又道:“一直以來你都是蘇槐的人吧,他在你宮裡安插人手,美其名是處處照拂你,實則是時時監視你。

“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孩子在哪兒,你覺得誰最有可能知道?你覺得又是誰將計就計把孩子藏起來了?目的就是為了引你來與我相鬥!”

靜妃一時沒有動作,長公主再道:“靜妃,你我都被他騙了,成為他玩弄於股掌的棋子!被人牽著鼻子走,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嗎!”

僵持片刻,而後長公主就看見靜妃咧嘴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滿口鮮紅,加上那癲狂的眼神,著實瘮人極了。

靜妃啊啊發出兩聲粗叫,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棋子就棋子,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一開始她就是他的棋子。

只要他用得著自己,她就會努力地發揮作用。

她動著口型,艱難地發出聲音,儘管沒人能聽得懂,但長公主卻能看見她的口型。

她道:“若是沒有相爺,我被你毒啞了嗓子,早就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了。

“是他讓我活了下來,他讓我等待時機,他教我如何把握住機會,才有我的今日!

“否則,我永遠都沒有機會找你報仇,沒有機會撕爛你的肉!”

長公主看得心驚,道:“可他從頭至尾只是想要利用你!”

靜妃動著口型嘶聲叫喊著:“利用我又如何,總比你要殺了我殺了我的孩子強!”

靜妃情緒異常激動,通紅的眼眶裡流出淚水。

長公主道:“我說了我沒動你的孩子!”

靜妃死死揪著長公主的衣襟,“我那孩子,在我肚裡才幾個月,你這毒婦,就狠心殺了他!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長公主聽來,就是這靜妃再失心瘋,這其中也必有什麼緣由。

不管什麼緣由,定然少不了蘇槐在中間安排。

只是什麼才在她肚裡幾個月?

她肚裡的孩子沒保住嗎?那現在的小皇子又是怎麼回事?

長公主腦子裡一下湧出諸多疑問,正待要問出口,那靜妃抓著她頭邊散落的一根髮簪,倏而就狠狠往她身上扎去。

那一刻,長公主伸手去擋,結果沒能擋住,被那髮簪扎穿了手,連帶著扎進她的胸口裡。

寢殿裡都亂成了一鍋粥,宮女太監們呼喊尖叫連連。

長公主整個人一頓,一口氣險些沒喘得上來。

靜妃拔出髮簪,又衝她胸口用力紮下去。

這回長公主沒顧得上阻擋,髮簪沒入胸口時有股沁骨的冰涼感,伴隨著尖銳的疼痛,待靜妃將那髮簪再猛地拔出時,她人也跟著一抽,發出長長的抽氣聲。

靜妃胡亂地扎刺,全然是洩憤一般,不管中不中要害,是恨不得把她扎得千瘡百孔。

微小的血沫濺在長公主臉上,靜妃騎在她身上,她根本無反擊之力。

後來,長公主突然明白了過來,此時此刻,應該也全都在蘇槐的安排裡。

她根本不曾做過殺害靜妃腹中子一事,是蘇槐安排靜妃與她結仇,讓靜妃一直隱忍到今日。

一旦播下了仇恨的種子,日積月累,只會越來越發酵,直至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是蘇槐弄走了那孩子,使得靜妃焦狂,才跑來與她魚死網破。

這就是蘇槐安排給她的結局。

她想過無數種蘇槐會怎麼讓她死的方法和可能,卻獨獨沒想過會是這種。

來得毫無徵兆,也稀裡糊塗。

她甚至連跟他蘇槐對質一兩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怎麼叫人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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