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第一次出門是跟著他爹,一道去軍營。

出門前,陸杳給他更衣梳頭,再戴上面具。

等他出門時,劍錚劍霜候在門外,要不是知道他就是小公子,還真就認不出來。

如意完全就像換了個頭似的,模樣全然變了,變成一張尋常普通的臉。

劍錚劍霜對於姬無瑕的易容術是服氣的,畢竟以往那妖女和他們夫人一起易容喬裝以後,就是往他主子眼皮子底下晃悠,主子一時都沒能發現。

所以,小公子就這模樣出去,便是大張旗鼓地對外宣告他就是相爺的兒子,恐怕也沒幾個人會信。

如意坐在馬車裡,雖然對外面的世界感到有些好奇,但也沒有到處東張西望,只是趴在窗邊,兩手扒著窗沿,只透過簾子晃動時能看見一角外面的景緻。

等到了軍營,蘇槐就把如意丟給劍錚劍霜,營中武將們聞訊都好奇地圍攏過來,像看猴兒一樣把如意圍觀著。

有武將問劍錚:“這是……”

劍錚道:“這是相爺的小公子。”

武將們集體沉默。

這就是相爺的兒子?

武將摩挲著下巴,道:“這不能吧。”

劍霜道:“為什麼不能?”

武將道:“相爺樣貌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相爺夫人也是十分貌美,他倆的兒子不能這麼的……呲,這麼普通吧?”

另一武將道:“相爺生的是兒子嗎?坊間都傳是女兒。”

他們非要這麼的想當然,劍錚劍霜也沒法跟他們解釋。

兩人帶著如意在軍營裡轉轉,如意看見那沙場上有練兵,有人揮舞著長槍,有人練習騎射,還有人縱馬飛馳、好不恣意。

等蘇槐得空回來,見如意看得目不轉睛,就問他:“想騎馬嗎?”

如意回頭望望蘇槐,應道:“想。”

劍錚就去牽了一匹馬來,蘇槐拎起他就放在馬背上,自己隨之翻身而上,載著如意就在那馬場上馳騁幾圈。

如意聽見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場上有靶,如意坐在前面沒看見箭是怎麼射過去的,只聽見耳旁有咻咻咻的破空之聲,他曉得必然是他爹射的,且箭無虛發,他眼看著那些靶都被穿透了紅色靶心。

後來他從將軍們那裡知道,這是騎射。

是每一個要當將軍的人都必須要會的東西,只不過沒人能有他爹這般厲害。

將軍們對於如意的身份已經相當想當然了。

相爺在外樹敵無數,豈會這麼眾目睽睽地把兒子帶出來?

再說了,兒子生得還這麼普通,哪點像相爺又哪點像夫人了?

莫不是街上隨便逮來一個小子就冒充是小公子,以便給真正的小公子當替身擋風擋雨的?

只不過,只要相爺說他是自己兒子,那大傢伙姑且就認為他是吧。

相爺帶兒子進出軍營一事是瞞不住的,訊息很快便傳開,有心之人就開始千方百計地打探相爺兒子的樣貌如何。

知情人皆表示一言難盡。

後來如意還跟著去了幾回軍營,有心之人終於慢慢把如意的樣貌打探清楚了,往紙上一畫,呈現出來以後,皆表示懷疑。

之前不是說相爺生的是個女兒麼,怎麼現在又憑空冒出來個兒子!

相爺的兒子會長這樣嗎?

但聽說相爺還親自帶著兒子騎馬射箭,這確實是史無前例的,就姑且認為那是他兒子吧。

於是乎有心之人就已經開始策劃對相爺的兒子下手了,畫像也已經派發出去了,可當他們終於等到機會準備下手時,臨了卻發現,他們所看見的樣貌跟所拿到的畫像上完全不一樣。

如意隔陣子就換張面具,有時候隔天就換,搞得外面的人都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相爺兒子。

隨後外面的人才反應過來,相爺是在逗著他們玩,那孩子哪是什麼相爺的兒子,分明是個幌子。

關於相爺的孩子,搞來搞去還是這麼的撲朔迷離!

不過如意剛開始雖然對這面具感到好奇,但他卻是日漸喜歡上了這面具。

有時候要跟著出門,他就隨心所欲地挑選一張面具來戴。

而且也不用陸杳再幫他了,他自己就能對著鏡子戴好,把邊角捋平整,看不出一絲異樣。

等他再大些的時候,他已然能自行獨立出門去。

他出門之前,會先來請示陸杳,請得陸杳的同意。

陸杳忙著她的事時,如意就在一旁安靜地等著。

隨後陸杳才問他:“帶錢了嗎?”

如意對錢這個東西還比較陌生,但也曉得外面的東西都得用錢來交換。

如意道:“我不花錢。”

陸杳道:“家裡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你想要什麼只要不是貴得太離譜也是買得起的。”

貴得太離譜的東西,別說他不會買,他要是買了他爹也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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