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跟著姬無瑕學了半下午吹口哨,吹得要響不響的。

姬無瑕唏噓道:“你是在吹哨子還是在吐口水啊,怎麼我淨聽見你的口水聲了?”

最終,雖然眠眠把吹口哨的姿勢和手法學會了,但她還這麼小,也沒那麼能運氣,所以始終吹得不怎麼響。

姬無瑕就道:“要不你還是叫‘灰斧’吧,雖然氣勢是沒那麼有氣勢,但效果是一樣的。”

眠眠眨巴著眼睛望著姬無瑕,姬無瑕又安慰道:“你還太小了,等你長大了肯定就會了。”

雖說眠眠有一點點小小的失落,但很快這份失落就被她拋諸腦後,她在院子裡跑著跟黑虎玩,嘴裡不停地叫著“灰斧”“灰斧”。

旁的嬤嬤乳孃們見狀無不覺得這小傢伙又鬧騰又好笑。

畢竟是一天一天看著長大的,王府上下對眠眠無不是萬分憐愛。

她長著一張圓圓的小臉,瓷白的面板,黑亮的眼睛,既有行淵的極好的模子,又有姬無瑕的俏皮靈動,自是可愛至極。

嬤嬤們都不由感慨:“我活了這把歲數,大戶家的孩兒、官家的千金公子也見過不少,就從沒見過像咱們眠眠這樣乖巧惹人愛的。”

就連阿綏和芫華,帶她的時候,也都是恨不得抱在手上不放下來。

王府上下也是覺得奇,因為阿綏向來是十分穩重的,能讓他隨時隨地都想把眠眠抱身上,得有多難得。

可見眠眠有多討人喜歡。

只不過不放她下來是不可能的,因為眠眠根本待不住,一會兒就得下地去蹦躂。

眠眠乾飯厲害,這從她吃奶的時候就顯出苗頭了。

此前眠眠還吃奶的時候,偶爾姬無瑕在房中餵奶,正逢行淵回來了,眠眠本來吃得毫無壓力,結果看見有人來,立馬就警惕起來,生怕有人跟她搶,她嘴裡吃著這邊的,小手又去捂著那邊的。

那股霸道勁兒,彷彿在說誰都不能跟她搶。

現如今她能吃一些軟和的飯食了,她又是個到處跑動的,餓得快,胃口也好,每每抱著飯碗幹得比誰都積極。

在吃飯這事上,她有這等覺悟,嬤嬤們不知少操多少心。

像別人家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越是養尊處優,便越是挑剔,但眠眠就絲毫沒有這樣的習慣。

向來是給什麼她吃什麼,便是清粥菜葉,她餓了也能吃上一碗。

大人們每每看見眠眠吃飯時,都覺得十分欣慰。

嬤嬤們都曉得,越是這般孩子,將來長大以後越不會嬌生慣養,用通俗點的話說就是好養活,有福氣。

只不過眠眠黏她娘,有時候吃著自己碗裡的,又想吃姬無瑕碗裡的,吃著吃著,就想跟姬無瑕吃一個碗。

姬無瑕大方地把自己的碗給她吃,眠眠吃得心滿意足,可猛然抬頭間,發現姬無瑕又重新拿了個碗。

一頓飯,孃兒倆能吃出一疊碗來。

想以前,沒有這傢伙的時候姬無瑕還擔心女兒黏爹,現在完全沒那些亂七八糟的擔心了,她又開始愁:女兒怎麼不黏爹啊。

姬無瑕就哄勸眠眠:“要不吃你爹碗裡的吧,他碗裡的香些。”

眠眠瞅了一眼爹碗裡的,表示興致缺缺。

但行淵給她舀粥夾菜,她還是都來者不拒,要是粥燙的話,她就讓姬無瑕給吹吹。

到了晚上,眠眠最先洗漱,姬無瑕給她洗好方才自己去洗。

等姬無瑕揭開被子一看,眠眠已經躺在她的被窩裡了。

姬無瑕道:“你有自己的被窩啊。”

眠眠眨眨眼,她知道啊,可她就是想和娘睡在一起啊。

而且她不僅要和娘睡一起,她還要睡在爹孃中間。

眠眠心滿意足地睡去了,姬無瑕側著身子面向行淵,不住地嘆老氣。

行淵同樣也側著身,見著屋外的夜色燈火將她眼底淬亮幾分,他低聲道:“嘆什麼氣?”

姬無瑕道:“雖說眠眠不黏你不跟我搶你吧,可她現在黏我有什麼區別,我不也還是沒時間沒機會跟你一起。”

她揉揉眠眠軟軟的頭髮,又道:“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眠眠睡夢中蹬蹬腿。

行淵道:“等她睡熟了。”

於是姬無瑕就睜著眼睛等,一旦眠眠睡熟了就是雷打不醒,行淵就把她抱去她自己的小床上睡。

姬無瑕等行淵回來一上床,她就撲到他懷裡。

行淵接她個滿懷,總能反身將她壓下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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