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錚劍霜兩人對陸杳也是十足的崇敬,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他們的主子,更是在武學造詣上少有敵手的強者,但凡是習武之人無不想要達到她那樣的境界。

有時候劍錚劍霜力竭,陸杳為了鍛鍊他們的極限,還會對他們下重手。

生死邊緣才能激發出最大的潛能。

到最後,儘管結果是一樣,都會被陸杳揍趴在地,但他們能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並且也能勉強避開要害了。

陸杳看著兩人,一個仰倒在地,一個以劍杵地屈膝跪著,皆是大汗淋漓、氣喘如牛,而陸杳手裡還提著把劍,氣息綿長、分毫未亂,她道:“可否覺得我對你們過於苛刻?”

劍錚凜聲應道:“屬下求之不得。”

劍霜也個不服輸的,從地上爬起來道:“夫人教導,屬下必全力以赴!”

陸杳道:“有這覺悟就好辦。”

每天練完,兩人各有負傷,陸杳再給藥兩人,讓他們在最快的時間內恢復。

如意進步非常快的同時,劍錚劍霜也進步得很快。

而眠眠回到蓬萊以後,雖然每天也有時間玩耍,但不是隨時隨地都能貪玩。

她和長景一樣,必須完成每日學業以後,方才可以自由安排自己。

對於她而言,玩耍主要分為兩大類,一類是靜的,一類是動的。

靜的多數是玩過家家。

在家的時候她跟黑虎玩,在宮裡的時候又跟長景玩。

長景對這小侄女是耐心十足,竟也抽出課業之餘,陪著眠眠一起玩過家家。

宮裡的奇花異草不在少數,被眠眠弄來切成一截一截的,再用宮裡皇帝專用的描金青瓷、白瓷碟子裝成一碟一碟的。

彼時眠眠和長景蹲在御花園裡,眠眠做好一碟就端給長景,長景也很給面子地接下了。

雖然長景也不是真吃,但宮人們從旁見了,不免感慨,皇上對小郡主,那是真的寵愛縱容。

用的這些杯盞碟子都是皇上御用的,回頭等到了晚上,皇上還得用這些杯碟碗筷吃飯呢。

那些花花草草都是經過精心培育的,甚是難得,就連太后最鍾愛的那株三色芙蓉,在培育成功以後被從花圃裡搬出來、送往太后宮中的途中也沒能倖免。

當那株芙蓉被送到太后跟前時,太后臉都氣綠了。

芙蓉只剩下些枝葉,花朵都給擼乾淨了,花盆裡還落了些零星花瓣。

太后問:“是誰幹的?”

宮人戰戰兢兢地回答:“是、是小郡主……在玩過家家……”

站在太后一旁的錦書也難免氣憤,道:“她也太過分了,竟敢動太后的東西,再這樣下去,只怕要無法無天了。”

太后儘管已經非常不悅,但還是壓了壓心緒,道:“那孩子,也有四歲了,說來我還沒見過幾回。”

她嘆息一聲,道:“到底也是孫女。”

長景和眠眠正在花園裡玩著,太后身邊的宮人就過來了。

長景見著那宮人絲毫不覺意外,畢竟太后的三色芙蓉此刻就躺在眠眠準備好的碟子裡。

宮人對長景和眠眠行禮道:“太后得知小郡主今日也在宮中,便讓奴才送些消暑的甜湯來給皇上和小郡主用。”

長景道:“替朕多謝太后。”

頓了頓,又道:“太后的三色芙蓉,不是眠眠摘的,是朕摘的,回頭朕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自會向太后賠罪。”

那宮人就和和氣氣地笑道:“皇上放心,太后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小郡主人還小,她哪裡懂,她只知道什麼花好看什麼花不好看,並非存心認著太后的花摘的,皇上切莫因此自責。”

眠眠玩得正興起,這時抬起頭來,問宮人道:“這是太后的花花嗎?”

宮人應道:“正是呢,是太后最喜歡的三色芙蓉。”

眠眠道:“難怪它開得最好。”

宮人聽到此言,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後來在宮裡玩了幾回過家家,該採的花草、該摘的食材都已經摘過一遍了,眠眠也就失去了興趣。

但不妨礙她喜歡繼續摘宮裡的花。

而且每次都問哪個是太后最喜歡的花。

太后最喜歡什麼她就摘什麼,摘來用個琉璃瓶裝水養著,放到書房裡去。

這樣她和長景一起學習的時候,抬頭就能看見了。

有時候心血來潮,眠眠還去捉幾隻肉蟲子來放在花草上養著。

比如她正在寫字,忽然葉子上的肉蟲子就掉在了她的紙上,她便又把它捉起來放回去,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摔下來了呢?下次要小心點啊。”

太后得知眠眠淨挑自己喜歡的花摘以後,神色不明,只道:“倒是隨她母親,從小便會搬動是非。”

有一次太后到花園裡,還親眼看見眠眠在摘花,邊摘還邊問宮人:“太后喜歡這個嗎?太后喜歡那個嗎?”

到後來太后就站在她後邊,宮人也不敢出聲了。

太后便道:“為何你摘花前都要先問我喜不喜歡?”

眠眠聞聲回過頭,軟乎乎道:“因為太后喜歡的花花最好看啊。”

太后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只能眼不見心不煩。

只要有姬無瑕進宮的時候,眠眠基本上就不會玩那些安靜的專案;跟孃親一起比劃,在屋簷上飛來飛去,那才是最大的樂趣。

眠眠跟著她爹學寫字,有行淵看著的時候,她一筆一劃寫得像那麼個樣子。

可行淵一沒看著,她的字就如同脫韁的野狗,有的越寫越歪,有的越寫越大,筆下的紙張都快裝不下;還有的筆畫打著卷兒彎來彎去,根本沒法認。

等行淵回來,眠眠拿去給他檢查,行淵看後沉默了。

片刻,行淵問道:“寫的是什麼?”

眠眠道:“字啊。”

行淵道:“你能認嗎?”

眠眠道:“我能啊。”

行淵道:“我不能,要不要你來教教我?”

眠眠一聽,還真想一個個教爹爹認,但抬頭時發現爹爹表情不對勁,她便放棄了。

每每她埋著頭悶不吭聲的時候,長景就有些見不得,他湊過頭來瞧了一眼,雖然她寫得張牙舞爪跟一隻只螃蟹似的,但他還是很給面子地道了一句:“其實仔細認還是勉強能認出來的。”

行淵看了長景一眼,道:“要不你來教?”

於是長景也悶不做聲了。

叔侄倆都老老實實地埋頭聽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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