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聖起身,和她一起向家主族老們告辭,便離開了正殿。

門中弟子對此異議頗大,他們前腳剛一出門,後腳就輪番提出抗議。

氏族裡為了這麼個離經叛道之人,已經開了許多先例了。

這讓氏族其他子弟怎麼心服口服?

可家主族老們自有考量。

氏族經歷了世代幾百年,而今逐漸式微,好不容易出了這麼個天才人物,年紀輕輕便能將藏典閣的典籍細數融會貫通,還能改善先祖前輩延留下來的香譜。

尤其是她提煉後的香,竟能讓一位被紅塵俗世所擾之人一夢醒來之後便放下妄念、釋懷過往,從此遁入空門。

那位俗人而今已是廣林恩寺的僧人了。

而她當時才不過十三歲。

只不過氏族裡並未對外宣揚那香是出自她之手。

就這樣的天資,他們怎麼捨得放棄。

便是開先例,也得將她安安穩穩地留在氏族裡。

薛聖跟著她走在廊下,橫面的風吹來,將廊下的燈籠吹得左右搖擺。

薛聖問:“你跟家主和族老們去偏室商談了些什麼?”

她道:“這是族裡的事,於你干係不大。”

薛聖問:“你是不是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他們才允許你收我為徒?”

她道:“我答應了他們,以後你在這裡修習,將來也得報效門族。”

薛聖心裡頓時一鬆,只要不是她答應了什麼就行,反正他也是會永遠留在這裡不會離開的,他躊躇滿志道:“這不是問題,我定不會讓你失望!”

只可惜,後來他才知道她答應的不是如此。

隨之,她就帶他去了藏典閣,她站在藏典閣門下,丟了塊門牌給他,對他道:“現在你可以進去了,裡面的典籍,隨你覽閱。”

他知道,那裡面就是更廣闊的天地。

他總覺得眼前有光,那光照亮了他。

恍如初見,她亦滿身是光,他想,應該是她身上的光落進了自己的眼裡,自己才感覺被照亮。

那光線說不上刺眼,但就是十分明顯地區分開黑暗與光明。

薛聖動了動眼皮,睜開眼來,恰恰一抹金色的光照進他的瞳孔裡,他一時有些不適應,眯了眯。

那是清晨海面上迸射開來的第一抹日光。

他人還恍惚著,依稀看見欄杆邊站著一道背影,就在他兩步開外。

那背影瞬時與記憶中重疊。

渾身淬著日光,連頭髮絲都浸著有光澤。

他伸手想去拉她的衣角,下意識說道:“便是足不下山,你也真的帶我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

她道:“薛大夫這是在說夢話嗎?”

薛聖聽到這把嗓音,與他記憶中的聲音有些區別,又仿若沒區別,但他還是醒了醒神,抬手捂了捂額頭,再定睛一看,才見是袁空青。

原來他不是在藏典閣的大門前,而是在行駛的海船上。

正值日出時候。

他吁了一聲,道:“袁家主總是起這麼早。”

袁空青道:“也沒有薛大夫早。”

薛聖想起來,他是早,從昨晚在這甲板上就沒回房去。

沉默了片刻,薛聖忽然道:“近來,我總是會斷斷續續想起一些過去的事。”

袁空青道:“想起了什麼?”

薛聖道:“想起我入門的時候的事。你放心,我總會全部想起來的。不管你對我用了什麼,都別想讓我徹底忘記。”

袁空青看著海天之間的日出,紅緋絕倫,海風拂著她耳邊髮絲,她道:“倒沒看出,薛大夫還有如此氣性。以往這些年,薛大夫隱居藥谷,也是這般勇敢又無畏嗎?”

薛聖說不出話來。

袁空青便轉身離開了欄杆旁。

薛聖聽出了她話裡的一絲諷意,儘管他覺得她不是一個隨意嘲諷別人的人。

以往這些年,他深居藥谷不敢出,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暫且自己也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害怕被人發現他的蹤跡。

現在回想起來,他像個縮頭烏龜一般,躲在自己的殼裡。

以往那般懦弱畏懼,而今卻像如夢初醒,事事非得抗爭到底,你說可笑不可笑。

他自己都覺得諷刺。

可,這些年他心裡安穩過嗎?

只有他自己知道。

祝小夥伴們端午安康,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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