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瑕一步一步走過去,終於瞧清楚了,然後就傻愣愣地站在那裡,一眼不眨地呆望著。

日光在她背後,將她一頭絨發淬得毛茸茸的,一身白色衫子鍍了一層軟軟的金邊。

此情此景,她突然又不那麼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還活著了。

她就問那樹下人:“這裡是天上嗎?”

他手上撥著絃音,未抬頭看她,只道:“何以見得。”

姬無瑕道:“不然怎麼會有神仙?”

他道:“神仙?”

姬無瑕道:“你是神仙吧。”

他道:“我不是神仙。”

姬無瑕道:“那我是死了還是活著啊?”

他道:“死了應該不能和我說話。”

小人兒聽他的琴聽得如痴如醉,奇怪,她本來聽不懂的,但就是覺得此時舒服得身上都感覺不到痛了。

她就坐在邊上的石墩上,正沉浸著,突然有一道稚嫩卻有點老成的聲音說道:“你怎麼亂跑?”

姬無瑕回頭,仰著小腦袋一看,竟是一個與她差不多般大的女孩。

女孩手裡還提著一雙鞋,看著她光光的小腳丫子,皺了皺眉頭,又道:“連鞋也不穿。”

說著就把一雙鞋放在姬無瑕腳邊。

那麼幹淨的鞋子,姬無瑕肯定是沒有的。

鞋是這女孩的。

姬無瑕眨眨眼,女孩子像指使三歲小孩一般,道:“穿啊。”

姬無瑕就在褲腿上擦擦腳丫子,試著把腳伸進去。

褲腿被她擦髒了,她還以為要捱罵呢,結果女孩卻沒罵她。

她見著女孩走到那神仙身邊去,聽女孩尊敬地喚他一聲“三師父”。

姬無瑕陡然轉醒,才覺自己竟然做了一個那麼久遠的夢。

然後她睜開眼一看,她還是在車裡,只不過之前是坐著的,眼下好像是……斜躺著的?

似乎有人給她靠著?

而後姬無瑕一抬眼皮,冷不防看見側上方行淵的臉時,她嚇得不輕。

天殺的,她居然靠著行淵師父睡著了?

她頭正正歪在他的臂膀上。

姬無瑕就跟驚弓之鳥似的,本能反應立刻就要彈起來。

不想行淵卻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姬無瑕微微震了震。

她順著行淵視線,這才意識過來,陸杳還靠著她睡呢,她這要是一驚一乍的,豈不是把杳兒也搞醒了。

於是姬無瑕驚魂未定地僵著身子,難怪她睡夢裡能聞到那股清松草木的味道,原來是她靠在了三師父身上。

三師父好香啊。

這個念頭一出來,姬無瑕嚇了一大跳,連忙甩甩狗頭,怎麼能當著他的面這麼禽獸。

姬無瑕既然醒了,就實在沒法再繼續裝睡下去,她感覺如坐針氈、抓心撓肺的焦悸。

遂隨後她就一手摟著陸杳,十分平緩地一點點離了行淵手臂,慢慢地回身坐直起來,又低頭看了看陸杳,暗籲口氣,幸好沒弄醒她。

姬無瑕撓撓頭,又搔搔臉頰,感覺熱得慌,眼神也飄忽不定地亂瞟亂竄。

後來她偷偷瞥眼看見行淵那邊,她方才靠過的地方,果然潔淨的袖袍衣襬,不可避免地被她染了些殷紅。

就算先前她臉上揩過了,她頭髮上肯定也留有血跡,她這一靠,怎能不弄到他身上。

姬無瑕想伸手去給他擦擦,但又覺得自己手上也不乾淨,而且還不太敢碰,就道:“對不起啊三師父,我一時不察,睡倒了,把你衣服弄髒了。”

行淵道:“無妨。”

讓一個神仙一樣的人物,沾了人間骯髒的血,姬無瑕覺得十分罪過。

姬無瑕突然沒頭沒腦來一句:“要不我幫你洗吧。”

行淵道:“也不用。”

姬無瑕本是想挽救一下下的,聽他這樣回答,不由心想,果然他還是嫌棄自己手上不乾淨吧。

她不免又想,本來她一個行走江湖的人,身上手上都是沾血的,就算三師父不嫌棄,她也是擔心會弄髒了他的。

這樣一想,又覺三師父嫌棄也是應該的。

她這人就是,別的什麼不擅長,在某些事上最是能想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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