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飯以後,姬無瑕就迫不及待地要和陸杳出門。

只是陸杳想起來戴面具,卻滿屋子都找不到自己的面具了。

昨個晚上面具被狗男人給揭了,難不成走的時候他沒有帶走?

可她分明記得他當時幫她把衣裳整理好,又將面具撿起來收走了的。

畢竟那東西留在當場讓其他兵將們看見了平白惹人猜疑。

姬無瑕道:“這屋子一目瞭然,一看就沒有面具。”

陸杳道:“那你還有多的嗎?”

姬無瑕道:“有倒是有,就之前我混在南淮大營裡扮的林將軍用的那張,你敢要嗎?”

陸杳:“……”

真要戴那個出去,那不是挑事兒麼。

姬無瑕道:“現在又不是在軍營了,不戴面具也沒什麼。快別耽擱了,再耽擱下去,等去常彪府裡,狗賊東西都抄完了。杳兒我們快走。”

說著就拉著她一道出門。

劍霜已在府門外備好了馬車等著,兩人上車以後,他便駕車前往常彪府邸。

陸杳在馬車裡也找了一遍,想著是不是昨晚回來的路上落在車裡了,結果也沒有,便只好作罷。

聽劍霜說,而今常彪和他麾下戰亡的部將們,全都以反賊定論,屍首也已經裝殮,運往京都。

待屍首抵達京都以後,還得依照相爺的吩咐,當著百官的面,將那一具具反賊屍首抬出來陳列著,讓百官們都看看,害死那些官家子弟的罪魁禍首都在這裡了。

姬無瑕道:“常彪和他戰亡的部將們,屍首都不太美觀吧。”

她說得還比較含蓄,豈止是不太美觀。

但凡戰亡的,哪個不是鮮血淋漓,有腸穿肚破的,也有缺胳膊少腿兒的,還有缺頭的。

就算找回了頭,那頭也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劍霜道:“朝中那幫人,向來就知道動動嘴皮子便判定了他人功過是非,不讓他們看看清楚,他們怎麼閉得上嘴。”

姬無瑕道:“那不得嚇死他們,就是不做噩夢,也肯定幾天吃不下飯。”

陸杳道:“也叫他們知道,與相爺作對的下場就是那樣了。那幫官員們就是對他再恨之入骨,也不得不思量著來。”

劍霜道:“還是陸姑娘最瞭解主子。”

等馬車到了常府門前,剛一停穩,姬無瑕就拉著陸杳下車。

此時常府府門大開,有不少人影在裡頭走動。

姬無瑕跟一陣風似的掠進大門去,就見士兵們正來來去去地搬挪府裡的東西,正從後院和庫房那邊搬出來,對方在偌大的前院空地上。

蘇槐正站在院中,聽底下的人清點彙報名目。

姬無瑕一進來就挨個去看看抄出來些什麼寶貝,蘇槐見著她來了,便回頭看去,恰恰見得陸杳後一步跨進府門緩緩走來。

她雖穿著尋常普通的男子衣裳,但沒著盔甲,頭髮高高束著,十分乾淨利落,可那模樣在蕭素的天氣裡,顯得眸生春水、唇若豔蕊,極是容色逼人。

他是見過了她唇紅齒白、或嗔或罵,眼裡嬌媚滴水、勾人勾魂的光景的,眼下她一來,他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陸杳低眉看路,進了這府邸以後,冷不防抬眼就與他視線撞個正著。

或許是他眼神太過無所顧忌,搞得陸杳心頭驀地跳漏了兩下。

她面無表情,覺得這狗東西看她的眼神定又是在回味什麼齷蹉下流的東西。

旁邊本在像他彙報的將軍,見相爺回頭看,也不知有沒有在聽,便也跟著往門口看去,而後不由一愣。

此人雖容貌清秀昳麗,但卻面生得緊。

哪裡來的人,竟也該擅闖此地。當是什麼人都能來這裡麼?

將軍正要出聲呵斥,卻見相爺回過頭來,對他道:“繼續。”

相爺都沒說什麼,任由此人進來了,將軍頓時意識過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自己來呵斥。

於是將軍就只能視若無睹,繼續向蘇槐彙報抄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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