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瑕道:“我見馬車晃得厲害,你們是不是打架了?杳兒你要不要我幫忙?”

本來先前她和劍錚劍霜還在樹腳那邊瞧著燈怎麼一會亮一會熄的,可還沒過多久,就見馬車劇烈搖晃起來。

姬無瑕起身要來檢視情況,起初劍錚劍霜還死活攔著她不讓來。

劍錚道:“那是主子和陸姑娘之間的事,你還是不要管了。”

這種情況他們見得多了,有多遠走多遠才是最明智的。

姬無瑕一聽就炸了,道:“我姐妹的事,我怎麼不管?你倆給我滾開!”

劍霜也若有深意地提醒她道:“我勸你,不該聽的你還是別聽的好。又不是三歲小孩,連這點事都不懂麼。”

姬無瑕道:“你以為你們很懂嗎?你以為狗賊和我杳兒在幹什麼,在馬車裡睡覺嗎,我呸!

“就狗賊那樣自身情況不清不楚的,還想指望我杳兒在這當口跟他睡覺?!我去你祖宗的,賭千兩銀子敢不敢,他們絕對在打架!”

劍錚劍霜不吱聲了。

誠然,仔細一想,以他們這麼久以來對陸姑娘的瞭解,陸姑娘雖然不拘小節,但也絕對眼裡容不得沙子。

於是姬無瑕再要往馬車那邊衝時,劍錚劍霜也沒再攔了,關鍵是想攔也攔不住啊。

陸杳和蘇槐僵持著,突然聽到姬無瑕的聲音,陡然將馬車裡的氣氛打破,也將陸杳拉回了神。

陸杳與蘇槐近在咫尺,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嘴上卻應道:“我沒事。”

姬無瑕在外面好奇地問:“你倆誰打贏了?”

她這一提,陸杳就覺得自己額頭火辣辣的,不由看了一眼蘇槐額頭上的包,道:“他沒贏,我也沒輸。”

蘇槐並沒有讓她在馬車的地上久躺,他一言不發地起了起身,不等陸杳起,便伸手將她攔腰抱起,放回到側面柔軟的長椅榻上。

姬無瑕問:“那杳兒你什麼時候出來跟我去睡?”

這回輪到蘇槐應道:“外面冷,她就在這睡。”

陸杳冷冷看他一眼,他又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邀請你的朋友上來一起睡。”

姬無瑕一聽就跳腳道:“老子才不來!杳兒你就在車裡睡吧,外面確實挺冷的,你又沒恢復我怕你身子著涼。要是有什麼情況你就大叫一聲,我立馬過來,要打要殺我都聽你的。”

說罷,壓根不等陸杳回答,她就又轉身走遠了。

陸杳見著自己的盔甲被蘇槐放在他那邊,而且身上裹著的還是他的衣袍,一時間要想穿好出去,這狗東西定然死咬著不放。

再跟他拉鋸下去,天都要亮了。

後來陸杳約摸是接受了現實,也很是能隨遇而安,她轉個身背對著蘇槐就側臥著睡了,只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一夜裡,她都有斷斷續續地聞到,馬車裡,他的衣袍上,全都是他的氣息。

兩人雖共處一輛馬車裡待一夜,可蘇槐再沒多動她一下。

他大概也瞭解她,在事情沒有徹底解決之前,她是厭惡自己多碰她一下的。

蘇槐只是斜靠著,半低著眼簾,哪怕是她留給自己一個後腦勺,他也能看許久。

到第二天天亮,蘇槐才把盔甲還給她,她穿好了下馬車來,姬無瑕看看她,又看看隨後下車的蘇槐,問道:“杳兒,你額頭怎麼了?”

陸杳隨口道:“天太黑,撞了一下頭而已。”

姬無瑕道:“那狗賊頭上怎麼也有一個包?”

蘇槐道:“我就是那個頭。”

姬無瑕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拉拉陸杳,唏噓道:“你是不是傻,你拿別的什麼硬東西撞他啊,你幹嘛拿自己的頭去撞。”

陸杳心想,當時不就是被氣傻了麼。

隨後路上,基本都是白天的時候陸杳跟蘇槐一起乘坐馬車行路,晚上的時候也與他共在馬車裡休息。

雖然看起來沒多少交集,但也算達成了某種共識,共處而互不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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