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樂子覺得阿汝舉止異常,又一早上沒看見陸杳,就問道:“侍女姑娘呢?”

阿汝道:“她今早有些受涼不舒服,還在房裡睡著。”

小樂子道:“出了這麼大事,她怎麼還能睡得著呢?”

阿汝道:“跟她又沒關係為什麼睡不著?”

小樂子持懷疑態度,後來趁阿汝不備溜進房裡一看,裡裡外外哪有陸杳的影子。

頓時小樂子就知道壞事了。

小樂子苦著一張臉,道:“這下完犢子了,要是侍女姑娘被抓住,我們都得五馬分屍、株連九族!”

阿汝斥道:“你胡說什麼,關她什麼事?這些還輪不到我們來下定論,又有相爺在,相爺一定會處理好的!”

所以接下來一整天裡,小樂子和阿汝都心思各異、互不吭聲。

但宮裡要是有新進展,小樂子肯定第一個去打聽清楚。

阿汝見小樂子出去打聽了回來,還是要問上兩句。

小樂子便有些神氣道:“六姑娘不是不願意跟小的說話嗎,怎麼現在又願意啦?”

阿汝道:“隨你怎麼繞彎子吧,反正真要是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小樂子頓時苦下臉,再神氣不起來了,道:“小的就是上輩子欠你們的。”

然後他還是把宮裡當前搜查刺客的進展跟她說了。

半下午時,蘇槐從宮裡回到家,進房間洗手更衣。

他房裡躺著個人,但對他來說沒什麼區別,就好像從始至終只有他自己。

等蘇槐洗完手,換上一身常服,一邊徐徐理著衣襟,一邊走到床邊,這才看了看床上的人。

他掃了一眼几案上空置的藥碗,目光落在陸杳的臉上。

她臉色蒼白,人也似睡得很熟。

蘇槐開口問她:“你同夥在哪兒?”

陸杳沒反應。

蘇槐道:“不醒是嗎?”

陸杳想,她當然不能醒。就當她是重傷醒不過來好了。

不然醒來不就得面對這奸佞麼,得受他盤問,說不定還得受他嚴刑拷打。

她暫時還沒想好怎麼騙他。

而且昨晚到今天估計這奸佞也沒得怎麼消停,肯定兜著一肚子火氣,這個時候醒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她還沒有那麼想不開。

然後陸杳便嗅到他身上的氣息更迫近了些,聽他動靜應該是在床邊坐了下來。

蘇槐伸手來解她衣裳,就跟解自己衣裳一樣平常。

她眼下穿的也確實是他的衣裳。

對此陸杳十分坦然,反正又不指望他能做個人。

蘇槐看了看陸杳,見她跟條鹹魚似的挺屍,照這架勢哪怕是他把她脫光了,估計她也不會抖一下眼皮子。

衣裳下她幾乎滿身繃帶,壓根沒什麼好看的。

蘇槐見著有些傷處都有沁血的痕跡。

他便伸手拿住她的一處傷,手指微微收緊往那沁血的地方握了握。

痛楚傳來,可陸杳還是沒抖一下眼皮。

蘇槐道:“這會兒睡死了不打緊,你要能一直睡死了過去才算你厲害。”

隨後他就起身離開了。

等陸杳確定他已經沒在房裡了以後方才緩緩睜開眼來,再歪頭一看方才被他握過的地方,虛弱但不影響她翻了翻白眼。

只見繃帶上的血色愈濃了些,傷口也火辣辣的痛。

她就說麼,他要是做個人才叫奇了大怪了。

下午的藥又送來了,還是安安靜靜地擺在床頭,順便把她用過的空碗收走。

陸杳伸手端過藥碗來,藥里加了補氣養血的藥食同源之物,可以補充她身體所需,也沒有太大的飢餓感。

只要是送來給她的,她一律來者不拒,都往肚子裡喝。

管他後來要怎麼著,目前先把傷養好一點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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