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眠眠問:“那這架還要繼續打嗎?不打的話,我們就要走了。”

江湖眾人沉默片刻,然後有人揮揮手道:“江湖上的是非誰說得清?誰不怕死誰上吧,不然就都散了吧!”

那些看熱鬧的、自知能力有限的,率先就撤了。

後來稀稀拉拉又撤了一批。

到最後,原本人滿為患的街上,就只剩下零星些個江湖人了。

杜老爺見無人可用了,也只得倉皇而逃。

穆眠眠收了劍,回頭來攙扶鳶尾,她揹著的匣子帶又鬆脫了,舒儒一手給她接住,道:“我拿吧。”

穆眠眠也莫名地十分信得過他,道:“那就有勞舒大哥了。”

三人也不慌著離城,先去附近的醫館弄些藥。

醫館大夫看見三人形容嚇了一跳,也曉得城裡出了大事,不想摻和進來,當即就要關門,道:“醫館今日打烊了。”

舒儒一手伸來扶住門框,看著他道:“確定打烊了嗎?”

大夫被舒儒眼神看得無端一哆嗦,一時答不上來。

然後穆眠眠就自顧自推開門,帶著鳶尾進去了。

大夫不願出手救治,穆眠眠就自行去抓藥。

常用的外傷藥她是知道的,正要自己動手時,舒儒就給她報了相應的藥名,每味藥分量幾何。

穆眠眠一邊照著他說的抓藥,一邊問道:“舒大哥,你會開方嗎?”

舒儒道:“會一點。”

不光是外傷藥,煎服的藥也一併抓了。

舒儒在後堂煎藥時,穆眠眠就給鳶尾處理外傷。

鳶尾幾乎渾身上下沒一處完好的,傷痕遍佈。

尤其是肩頭劍上,鮮血染溼了衣背,傷口很深。

她痛得冷汗淋漓,渾身發抖,穆眠眠給她清理傷口時,她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唏噓道:“每次都是木棉弟弟看我身子,我又沒興趣讓弟弟負責。唉,要是舒儒來,我肯定叫他負責。”

穆眠眠問:“那你要不要叫他來,我去幫你叫。”

鳶尾立馬拉住她,嘆道:“算了,他要是想來,他還去後堂幹什麼啊。”

她咬著牙忍了一會兒,又道:“方才在街上沒覺得有這麼難熬的。”

穆眠眠道:“在街上打起架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頭熱血,顧不上痛的。你再堅持堅持。”

清洗傷口時淌下來的血水把診床都染紅了。

鳶尾的臉色也越來越白,氣息越來越不穩,她迷迷糊糊道:“我還不能死,我得堅持。我還有一件事沒做……”

穆眠眠道:“你還欠我錢。”

鳶尾輕輕挑了挑嘴角。

後來傷還沒處理完,鳶尾就已經昏死過去了。

穆眠眠只好把大夫拎過來,大夫直搖頭,道:“她傷得太重了,不一定能醒,聽天由命吧。”

穆眠眠道:“你幫她扎兩針,吊著她的精神吧。”

大夫道:“我治不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隨後舒儒端了藥到前堂來,穆眠眠給鳶尾喂下,轉眼就看見舒儒從大夫藥箱裡取了一副銀針出來,一根根給鳶尾用上了。

天色漸黑,穆眠眠在旁掌燈,看舒儒扎針。

穆眠眠問道:“你還會扎針嗎?”

舒儒道:“也會一點。”

穆眠眠道:“能下針的,可不是會一點。”

舒儒道:“你會的也不少。琴藝學得如何了?”

穆眠眠想起自己木匣子裡的琴他也看見了,便道:“學得不太好,彈得不好聽。”

舒儒點點頭,道:“也不用學太好,能彈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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