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曉曼抬頭，看了一眼監控的方向。
無形中，視線好似穿透了螢幕，就連空氣都隨之凝聚。
下一刻，鬱曉曼將目光收回，看向對面的男人說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對面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鬱曉曼，事情到了這種時候，我奉勸你不要抱有任何僥倖的心理！”
“現在除了坦白從寬，你沒有第二條出路！”
鬱曉曼聳肩，“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對面提醒，“現在交代一切，還可以算你坦白從寬。”
“但是等我們找到了顧燁，到時候你再想開口，那可就晚了！”
“所以鬱曉曼，我勸你認真考慮清楚再回答。”
“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的來歷，更知道你的家庭背景。”
“既然如此，你就更應該知道現在的處境。”
“和稀泥又或者拖延時間，對你現在的處境於事無補！”
“對你來說，時間每拖延一秒，處境就更加煎熬一分！”
“你父親已經退休多年，難道你還想因為這件事，把他也給牽連進來麼？”
鬱曉曼就像是被這一句話掐住軟肋！
其他人的威脅，她可以不在乎。
但是父親早已經退休，正是頤養天年的光景。
沒有等來含飴弄孫之樂，反而卻要被她這個不孝女連累？
似乎看穿了鬱曉曼正在強弩之末，對面又加重砝碼道：“另外，你還有個哥哥對吧？”
“只不過，你哥哥跟家裡關係不太好，這些年一直不在天州。”
“但是據我所知，你們兄妹兩個關係不錯。”
“你如此冥頑不靈，就不擔心對你哥哥的仕途造成什麼影響？”
鬱曉曼終於破防，雙手抓住桌子邊沿，眼神也隨之低沉，“你們敢！”
對面冷笑，“那就實話實說，不然的話，我可要把這兩個人請來協助調查了！”
鬱曉曼深吸一口氣，聲音也平靜許多，“你們想知道什麼？”
對面的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開啟了錄音裝置，“指使顧燁，在天海用硫酸的手段恐嚇孟嬌，這件事是你做的麼？”
鬱曉曼抬頭，“沒錯，是我做的！”
對面又問，“指使顧燁，對孟嬌車輛做手腳的人，也是你麼？”
鬱曉曼還是點頭，“沒錯，也是我！”
對面話鋒一轉，“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你跟孟嬌之間並沒有直接的利益糾紛，你為什麼指使顧燁做這件事？”
鬱曉曼也懶得跟對方周旋，乾脆將話題挑破，“你到底想問什麼？直接問吧！”
對面重複，“還是剛才的問題，你之所以針對孟嬌，是有什麼不得意的隱情，還是有人授意你這麼做？”
隨著對方話音落下，審訊室陷入了片刻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到了鬱曉曼的身上。
鬱曉曼笑了笑，迎上所有人的目光道：“這不是很明顯嘛？就是我做的。”
“我和孟嬌之間有糾紛，今天在醫院的時候，我還當眾打了她一巴掌，所有人都看見了。”
似乎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鬱曉曼竟然會如此回答。
對面皺眉問道：“你和孟嬌之間有糾紛？”
鬱曉曼點頭，“沒錯，我就是看她不爽，不喜歡她一副狐狸精的模樣。”
“我指使顧燁對孟嬌動手，我想給她一點教訓，想讓她收斂一些，只不過她在天海，躲掉了。”
“然後我又指使顧燁在那輛車上動手腳，這個女人運氣好，沒在那輛車上。”
“章桐倒黴，做了她的替死鬼。”
“然後我的運氣又不好，把梁筱給牽連了進來，否則的話，這件事根本不會鬧得這麼大。”
“憑鬱家的能量，輕而易舉就能替我擺平。”
對方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今晚一切都是你做的？”
鬱曉曼點頭，“沒錯，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對方乾脆直接問道：“那蘇菲呢，你跟她是好姐妹，她知道這件事麼？”
鬱曉曼搖頭，“蘇菲不知道，她這個人不喜歡這種伎倆，也不喜歡我做這種事，我怎麼敢讓她知道？”
“如果讓她知道，肯定會出面攔著我。”
對方又問，“那你今晚為什麼要給蘇菲打電話？”
鬱曉曼理所當然地說，“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還把梁筱牽連其中，當然想找她出面幫我擺平啊。”
“只不過電話沒接通，我後面存著僥倖心理，就沒有再打。”
“要不然的話，你們今天能把我請到這裡來麼？”
對面問道：“鬱曉曼，你知道你剛才所說的一切，代表著什麼嘛？”
“現在你不光傷害了章桐，還把梁筱牽連其中。”
“你以為憑藉你跟蘇菲之間的關係，就沒人敢動你？”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是想讓趙東出面吧？”
“我勸你考慮清楚，以趙東和梁筱之間的關係，你覺著趙東會為你出頭麼？”
“如果他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是你所做，他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你覺著，蘇菲會為了你一個外人，破壞她和趙東之間的感情麼？”
“現在劉老闆的外甥女，因為你的關係重傷昏迷，你知道你將要面臨的後果麼？”
鬱曉曼冷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管什麼後果，都是我鬱曉曼罪有應得。”
“好了，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
“我累了，想要休息。”
“在我的律師沒到之前，不管你們問什麼，我都不會再說的。”
“還有，奉勸你們，別找我家人的麻煩。”
“蘇菲是我的好姐妹，她可能保不住我，但是想保我家人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你們最好考慮清楚，這麼做的後果！”
話音落下，鬱曉曼乾脆閉上了眼睛，任由對方如何追問，都半點不再開口。
監控室內，韓隊長看著眼前的一幕，雖然面色平靜，但是心思卻已經凝重到了極點！
剛才在他面前，鬱曉曼明明已經有了鬆動的跡象，怎麼會突然翻供？
難不成，鬱曉曼看出了他的手段？
不愧是老鬱的女兒，想替蘇菲擋刀是吧？
我成全你！
我倒要看看，蘇菲會不會為了你鬱曉曼，冒著觸怒趙東的風險！
就在鬱曉曼這邊陷入風暴中心的同時，天州高速的下道口，一輛省城方向的轎車駛出收費口。
車上男人戴著鴨舌帽，一閃而過的路燈光亮，映襯了他的半張側臉！
臉色陰鬱，氣場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