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真的吧?老皮特怎麼可能在這裡放一箱真金子。”

王錦搖了搖頭,暗道一聲可惜。

瘋子的左右互搏慢慢停了下來。

操縱他部分身體的那個東西,似乎沒有發現王錦的小動作。

“現在只差一個讓我獨處的機會。”

王錦皺了皺眉,這些村民一直圍在附近,自己連看一眼紙條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去聽一個布娃娃說話了。

“倒也正常,婚禮本來就是兩個新人的主場,不看我還能看誰?看伴郎嗎?”

看了看瘋子殘破的身體,王錦打消了讓他代替自己的念頭。

“這可怎麼辦呢?”

王錦皺著眉頭,思索著怎麼脫身。

“說我尿急?”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被王錦打消了。

雖說紙人村民們一言一行都在模仿人類,可是王錦沒見到這些紙糊的房子裡有茅房,估計不太行。

“請新郎官兒看嫁資!”

一聲嘹亮的吆喝打斷了王錦的思路。

媒婆和姆婆的套詞來回說了半天,隨後開始呼喚王錦,看來是輪到新郎官上場了。

“來了。”

王錦微笑著點了點頭,邁著四方步走上前去,無論是表情還是動作,全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他已經有了脫身的辦法,至於能爭取到多少時間,就看現在了。

演戲演全套,王錦現在的動作做的越一板一眼,等下能爭取到的時間就越多。

“請新郎官兒看嫁資!”

婦女面容的紙人朗聲說道,隨後讓開身子,露出了院子裡的場景。

院子裡擺著一口暗紅色的紙箱子,箱子裡邊是紙耳環紙鐲子一類的東西,估計就是新娘的嫁妝。

“新郎官兒父母沒來,作為御的您,滿意嗎?”

那個婦女面容的紙人面帶笑容地看向瘋子,瘋子反應了片刻才聽出來這是在問他。

“御?跟姆一樣古老的名字。”

王錦注意到了女人使用的稱呼,這是秦漢之後就鮮有人用的詞語。

“嗯,滿意滿意。”

瘋子知道,王錦急著跟李慧碰面,也沒那麼多講究,看都沒看便不斷點頭。

“新郎官兒滿意,那咱們這婚禮就準備開始了,花爺!您受累!”

婦女笑著拍了拍手,喊出了花爺的名字。

“來嘍。”

花爺拄著柺棍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白色花轎。

王錦已經有些麻木了,甚至下意識地覺得花轎就應該是白色的。

轎子十分精美,罩轎子的帷子是白色的綢子,綢子上繡有黑色的富貴花卉、丹鳳朝陽和百子圖等吉祥圖案,綴以暗紅色花紋點綴,就是怎麼看怎麼滲人。

王錦看著白色花轎,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單單是這一個轎子,就得有三四條人命。”

黑色繡花用的是人發,暗紅色花紋是人血,這轎子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才能造出來。

摸了摸下巴,王錦越來越感覺自己身處的地方不太像鬼屋,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尤其是這轎子和那個女人古老的稱呼,老皮特一個外國人,怎麼可能懂這麼多?

王錦皺了皺眉,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種古怪的感覺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讓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從最開始的筆仙場景,到接下來的醫院,還有現在的骨屍村,一切都越來越真實。

單單是死之夢汙染已經解釋不了這一切了。

“場景類怪談可以透過相似建築抵達,可老皮特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王錦甩了甩腦袋,他有太多問題要問老皮特了。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想要當面問清楚還得先活下來。

整理了一下紛亂的思緒,王錦看向越來越近的轎子。

轎子走的穩穩當當,抬著它的是八個體型壯碩的紙人,個個都能一拳打死王錦。

好在紙人們並不打算對王錦出手,轎子也不是給王錦準備的。

村民的喧鬧聲中,屋子的大門緩緩開啟。

“李慧要出來了嗎?”

王錦挑了挑眉毛。

結婚的環節到此為止。

傻子也能看出來這婚禮不對勁,王錦也沒傻到真就進行到最後一步。

要是正常婚禮也就算了,偏偏這婚禮處處透著詭異。

對於民俗頗有了解的王錦大致能確定這場婚禮的真面目了。

“紅白相伴,即是喜結連理也是入土為安。”

跟村名一樣,這是一場骨屍親。

搭骨屍,也叫冥婚。

可惜,新娘跟新郎都是活人,不太符合冥婚的要求。

因此,村民們早晚會出手弄死二位新人。

“咚咚。”

王錦敲了敲自己的臉,傳出的聲音似乎不太對勁。

“果然,穿上新郎服之後紙人化加劇了,感覺身體變輕了好多。”

更致命的是,原本癢癢的感覺也消失了,如果不是王錦一直在留意,估計直到徹底變成紙人都發現不了。

“瘋子搶走帽子估計也是為了幫我分擔。”

看了看瘋子,王錦發現他身上紙人化的部位似乎又增多了。

“時機到了。”

王錦嘟囔了一句,隨後對著瘋子使了個眼色。

“瘋子,揍我。”

挑了挑眉毛,王錦用有些麻木的臉擺出了一個欠揍的表情。

“打的遠一點,往那邊打。”

趁著紙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將登場的新娘子身上,王錦開始操作了。

瘋子紙人部分的力氣大的出奇,一拳把變輕了不少的王錦打飛個幾米遠還是輕輕鬆鬆的。

這飛出去的方向還有講究。

不能直接往李慧那邊打,媒婆和抬轎紙人都在往她那邊趕,王錦現在應該儘量遠離人群。

萬事俱備,只欠一個讓瘋子打自己的藉口。

“啊!你,你!”

瘋子會意,隨後握緊拳頭,想了半天。

似乎是在想用什麼理由打王錦。

“你長得那麼帥幹嘛啊?顯得我都不起眼了!”

“嘭!”

瘋子狠狠一拳打在了王錦的肚子上,把他打得高高飛起,越過了紙人村民的頭頂,掉在了不遠處。

“誒喲!伴郎你這是幹什麼!”

紙人村民們愣了愣,隨後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對著瘋子指指點點。

“咳,諸位!我跟新郎是老鄉,這是我們那邊的風俗。”

“嗯...伴郎痛打新郎,代表了尊重與祝福。”

瘋子高聲喊道,儘量吸引著村民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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