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第二張嘴瘋狂低吼，呂追死死捂住它，低聲罵了一句。
“我他媽知道！”
看著同胞成片成片倒在面前，他比誰都痛心。
“哥幾個，我先走一步！”
田苟咬了咬牙，將短刀收回腰間，雙手同時握住長刀。
這是長槍的握持方式。
他練不會王錦的殘月一槍，不過抓著刀衝鋒還是能做到的。
“啊啊啊啊！！”
寒光閃過，田苟硬生生憑藉著王錦教他的一招半式衝進了敵陣。
可惜，這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身後的人跟不上，田苟很快便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不行！打不上去！”李玉低吼一聲，“看那些蜘蛛！它們爬過來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劉大壯打了個寒戰。
原本只有拳頭大小的蟲子，不知何時變成了人頭大小，密密麻麻鋪滿了身後的道路。
甚至有一兩隻特別大的抱在一起，似乎正準備生出更多蜘蛛。
它們成長的相當快。
震爆彈丟過去也僅僅是清理出一小片空地，很快就會被填滿。
“這他媽跟蟲族的套路一樣，想用蟲潮淹死我們！”
外骨骼吱吱作響，劉大壯硬生生拽回了自己的小電驢，將它拎在手裡上下翻飛。
他這個沉迷於星際的科技宅，太清楚這種策略了。
只是他一直沒想過，現實中居然真有怪談能做到。
可以想象，若是讓她自己在城市裡慢慢發育…
妥妥是個a級怪談。
“得孤注一擲了。”
看著即將被人群淹沒的田苟，呂追沒有猶豫，開口下令。
“全體注意，跟我衝鋒！”
“別！別救我！”
田苟咬著牙大吼。
“我身上帶著手雷，等我把他們引走了就拉環！”
“到時候你們瞄著我，把手雷都砸過來！”
劍舞逐漸滯澀，他卻依舊越走越深。
一直在前方衝殺的田苟很清楚眼下的情況。
對方人數太多了，距離又太近。
這時候就算把手雷扔出去，不光容易傷到自己，還有可能被對方撿起丟回來。
破局方法只有一個。
“都他媽回個話啊！向我開炮！聽明白了嗎？”
田苟厲聲吼著，氣息逐漸不再平穩。
“媽的…他是個富二代來著，還有個漂亮的女朋友。”
劉大壯砸吧著嘴唇，嘆了口氣。
他怎麼都沒想到，田苟反而會在這種時候衝在最前面。
“倒計時！”
田苟咬牙怒吼。
幾乎看不到他了。
只有黑暗中閃爍的琥珀色光芒還能讓人依稀辨認出他的方向。
“三！”
嘭！
長刀崩斷，田苟一聲怒吼，空中響起蟬鳴。
斷刀狠狠捅進面前那人的眼眶。
他拔出腰間的短刀，繼續應戰。
“二！”
琥珀色光芒漸漸熄滅，屬於神孽的力量無以為續。
“一。”
田苟伸出傷痕累累的手掌，按向外骨骼的自毀鍵。
“絕生！”
死亡之風從側翼呼嘯而來，硬生生將爪牙的人清空了一小半。
田苟被擦了個邊，瞬間眼前一黑，撲通倒地。
烏瞳一路狂奔，拽起田苟衣領狠狠抽了倆耳光，又帶著他回到了人群。
“你們就他媽沒發現我不見了？”
胸口劇烈起伏，烏瞳瞪著那雙黑白顛倒的眸子，惡狠狠地掃過眾人。
莫名其妙就開始尋死了？
遇到困難不應該先找神使的後手在哪裡嗎？
離譜。
“看那邊。”
烏瞳挑了挑眉，示意眾人回頭。
上千只老鼠不知從何而來，跟蜘蛛撕咬在一起。
渾身纏滿繃帶的人影緩緩邁步，頭上還頂著鐵絲圍成的皇冠。
他身邊站著石白白，這小胖子渾身是血，一步一步走的相當困難。
“那哥們兒叫鼠群…是個有點特殊的仙家，小石頭用自己的豪車換來了他的幫助。”
“可惜他們遇到了爪牙小隊，來的有點慢。”
烏瞳拽了拽夾克，一臉無奈。
“我看見就直接給接了過來。”
“這點小事神使怎麼可能沒想到啊？”
“信神使得永生，多簡單的道理。”
“要虔誠，虔誠知道嗎？”
“咳…”
眾人被罵的一陣撓頭，不好意思吭聲。
只能抬頭看著遠處的石白白，還有那個名叫鼠群的仙家。
蜘蛛很多，老鼠的數量卻是它們的幾倍。
這浩浩蕩蕩的鼠群瞬間淹沒了蜘蛛，又淹沒了爪牙的人。
絲羅的聲音帶起了幾分怒意，她正不停地催生蜘蛛。
可惜沒什麼大用。
同樣是人海戰術，鼠群的老鼠召之即來，甚至不需要孵化。
雖然短時間內死一個少一個，可這種時候數量優勢就是最大的優勢。
——
“嗯…看來那邊出了點小問題。”
聽著耳邊風傳來的彙報，王錦打了個響指。
很快，角落裡衝出了一堆黑乎乎的身影。
他們抬著擔架狂奔，手裡拿著成堆的治療噴劑，搶救著肉眼可見的每一個同伴。
戰地醫療黑。
只要還沒死透的，幾乎都能救回來。
這也是為什麼王錦敢兵分兩路。
就算那邊出現了失誤，他也能及時補救。
他不打算責備呂追。
第一次指揮大規模作戰，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相當優秀了。
更何況那邊才是爪牙第一波攻勢的主要目標，他們承受的壓力很大。
呂追沒做錯什麼，遇到那種特殊情況誰都來不及反應。
就算沒有烏瞳救場，損失依舊可以接受。
田苟估計不會被炸死，孟餘又不傻。
值得一提的是烏瞳。
怎麼說呢…
這傢伙很有狂信徒的潛質。
只是跟其他誤入歧途的邪教成員不一樣。
烏瞳信仰的並不是神，而是神使。
“勉強算是好事。”
摸了摸下巴，王錦緩緩點頭。
跟呂追那邊熱火朝天的戰鬥不同。
王錦身邊安靜的可怕。
也許是清楚人海戰術對王錦來說毫無用處，這邊來的都是精銳。
王錦對此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有一點讓他覺得可惜。
這些精銳不能吃。
“生魚片？”
小灰抬起頭，看著王錦。
“不衛生，你看他長的多醜。”
伸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王錦用青丘月給地上那魚鱗男補了個刀。
“唔…”
小灰委屈地嘆了口氣。
飽腹感漸漸消失，最佳狀態正在逐漸遠去。
“有點餓了。”
“我找找。”
摸索半天，王錦從口袋裡掏出一大把士力架。
小灰鼓了鼓腮幫子，還是勉強收下了。
她的功法有點特殊。
雖然可以籠統概括為越吃越強，可戰鬥力實際上跟飽腹感無關。
可要是直接說，小灰能把食物中的能量轉化成力量…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
要是一直給她吃同樣的東西，收益會遞減，小灰也會變得不快樂。
也就是說，大量喝水行不通，瘋狂進食高熱量食物也行不通。
她的強大似乎是直接跟“吃飯”這個概念相關的。
在“吃飯”方面越努力，力量就越恐怖。
“這樣不行哦，傻仔。”
胡小北搖搖頭，從揹包裡摸出幾個包子遞了過去。
“哇…小北姐真好。”
“乖。”
胡小北拍了拍小灰的腦袋，轉頭得意地看了王錦一眼。
看著眉開眼笑的小狐狸，王錦撓了撓頭。
這是在炫耀啥啊...自己更會帶孩子嗎？
胡靈在一邊看著他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神使，第一波攻勢結束。”
耳邊風傳來呂追的聲音。
“我們這邊死了十二人，傷了六十三個…現在傷的已經全好了。”
“對方全滅，屍體不太完整，粗略估計死亡在三百人以上。”
“十二換三百…一比二十五的戰損率。”
王錦點點頭。
說實話，這戰損率都有點嚇人了。
要是放到普通人的戰爭中，王錦足以作為以少勝多的經典案例名垂千古…或者因為使用違規武器上軍事法庭。
可這是混血種的戰爭。
糾結數字是愚蠢的。
如果真想追求極致的戰損比，王錦乾脆就一個人來了。
殺多少，戰損比就是一比多少。
堅持不住就直接一發血浮屠，再把剩下三分之二的貝奧武夫全喝下去，跟他們同歸於盡。
這樣很輕鬆就能讓戰損比變成一比幾千。
可惜沒意義。
“不想這麼多了。”
王錦搖搖頭。
據他估計，爪牙的人至少在三千往上。
自己這邊滿打滿算，解決了五百不到。
看來第一波只能算是試探虛實，大部隊還在後面。
“戰力飽和了。”
胡靈搖了搖頭，輕聲開口說著。
王錦這邊遇到的麻煩，其實都是小灰解決的。
只有個別看起來實在不太好吃的，小灰不願意動手，最後留給了胡靈。
這代表著胡小北和灰點燈一直沒能參戰，這份戰鬥力被浪費了。
倒是呂追那邊人員配置剛剛好，但凡少一個都有可能團滅。
“是啊。”
王錦點點頭，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黃昏議會們將那輛警車簇擁在中間，車裡關著庖甲孔惡，還有痴兒跟魏善。
這可是四位十惡，而且都沒什麼戰鬥力。
妥妥的大魚。
謹慎一些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建議分散開，各自為戰。”
胡靈摸著下巴，開口說著。
第二波馬上就來了，而且人數是這次的幾倍。
硬碰硬的話，完全沒有勝算。
兵分兩路也行不通了。
想要取得戰果必須化整為零，進行小規模突襲。
幸運的話，甚至能繞開第三波，直接衝進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