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想問的嗎？”洋房裡，隨著女人點亮桌子上的蠟燭，孤男寡女間的氣氛逐漸變得不對勁了。
主教已經脫掉了長袍，真絲長裙下是完全成熟的曲線。
因為獨特的身體結構，她的腰甚至要更加纖細，令人看一眼就口乾舌燥。
犀鳥嚥了口唾沫，他發覺事情可能有些不對勁，卻又不太敢往那方面想。
回想起自己腦海中那些數不清的疑惑，他心一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有很多，主教。”
“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小宇，你之前不是這麼叫過嗎？”
“…我還是繼續用主教稱呼您吧。”
“隨你。”女人笑笑，雙手托住下巴，看著犀鳥的眼睛。
“我就直接問了，”犀鳥深吸一口氣，“您還記得，我當初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嗎？”
“當然記得。”小宇輕輕點頭。
“你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當時你記憶模模糊糊，身上又有很重的傷。”
“我把你救起來，帶回了家，照料很長一段時間你才勉強好起來。”
“再之後你為了報答我，就當了首席執法者，還有異端審訊的工作。”
小宇輕輕歪頭，像是少女般笑著，嘴角的梨渦很是好看。
“那時候我還年輕呢，你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一晃好多年了啊。”
“是…”犀鳥臉上帶著幾分猶豫，“可我想問…真的是這樣嗎？”
“嗯？你在說什麼？”女人的笑容僵住了。
“我沒有到這裡之前的記憶，就連您說那部分都是模糊的。”
犀鳥嘆了口氣。
“在此之前，我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今天，我突然想起了那個跟我相貌相同的人，想起了他往我身上種東西，就連這部分記憶也是模糊的。”
“再加上母神莫名其妙排斥我，還有一些其他的地方。我在想，會不會我跟另一個我，在遇到您之前做了些什麼。”
“而在那之後，我突然失去了記憶，再然後…”
“夠了。”女人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她低喝出聲，“你覺得我騙你？”
“沒有，我只是…有太多東西想不起來了。”犀鳥看著胸口劇烈起伏的女人，輕輕嘆了口氣。
“對不起，小宇。”
女人什麼都沒說，她站起身，走進廚房，似乎想要冷靜冷靜。
良久，她端起兩盤燉菜，回到了餐桌。
“好了…我知道你今天過得不太順心。”女人的目光在犀鳥的斷臂上停留幾秒，臉上露出幾分心疼。
“吃飯吧，鍋裡還有一份。”
“等會兒給你的菲爾小姐帶去，免得她餓到。”
——
“瞄到了。”
從天文狙擊槍上抬起身子，孔雀瞪大眼睛。
她直接從圖書館的閣樓，跨越半個鎮子，精準地鎖定了洋樓中的主教。
當然，瞄得到不等於能打準，她不是紅桃那樣的狙擊手。
而且這種距離，想讓子彈保持精準，或許需要一定量的…那叫什麼來著？
“這裡再撒點，對，這裡。”在阿麗莎的指揮下，紅桃拿著瓶子，一點點傾倒著紅色粉末。
孔雀從窗臺上跳下來，繼續盯著她們正在忙活的東西看。
如果說在此之前，一樓那些東西還能勉強和科技掛鉤。
那麼現在，就已經徹徹底底看不懂了。
改變大概是阿麗莎瞭解到鍊金術開始的。
她很擅長利用三神相關的物品來填補部分無法完成的空白，比如讓不可能長距離飛行的撲翼機翱翔天際。
可三神終究有個限度，想要再進一步，就要想辦法解決能源的問題。
也就是，鍊金術。
腦子裡邁過這道坎之後，阿麗莎開始著手研究能和鍊金術配合使用的東西。
她鼓搗出來很多，只是一直缺少這麼個專業對口的相關人士。
而現在，她對紅桃很滿意。
紅桃同樣挺滿意的，她對這種東西倒沒什麼感覺，但她本能清楚，王錦會喜歡這個。
“話說…你是怎麼想的？”
再次將粉末灑下去，紅桃退後到安全距離，面色複雜地看著那五米多高的鋼鐵巨人。
“嗯？不覺得很帥嗎？反正我覺得帥爆了。”紅髮姑娘嘿嘿笑著，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得意作品。
哧——！！
熾熱的蒸汽從背後那四五根黃銅煙囪中噴出，胸口處的儀表盤瞬間頂到頭，無數齒輪互相咬合，飛速轉動。
這樣的動作本應該只能持續一瞬間，蒸汽機並不能長久驅動這樣的造物。
可隨著紅色的霧氣從關節中緩緩飄散，那黃銅構成的巨人突然靈活起來，它向前邁了兩步，半跪下來。
“我去！還真行！”阿麗莎不顧蒸汽的炙熱，一把抱了上去，“我的寶貝女兒終於能動了！”
“…寶貝…女兒？”孔雀面色複雜。
“是啊，我給她起名叫泰迪，泰迪熊那個泰迪。”阿麗莎咣咣拍打著鋼鐵巨人，後者轉過身，展示著背上的小熊貼紙。
“…”紅桃也沉默下來。
“行了，有鍊金術幫忙，我早晚有一天能完成自己的船，然後帶著泰迪出海探險！”阿麗莎笑得很開心。
緊跟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迅速鑽進工作間鼓搗起來。
很快，她捧著兩條機械腿遞給紅桃。
“這是泰迪的初號機，你試試，應該能用。”
“這下就不用坐輪椅了，好事啊。”最高興的是孔雀，推輪椅這個苦力活一直是她在做。
咚，咚，咚。
腳步聲響起。
泰迪剛才的動靜在圖書館中太過明顯，或許吸引了什麼人。
阿麗莎嚥了口唾沫。
閣樓裡的東西不能被看到，本應該被海盜劫持的她，已經被通緝的孔雀，同樣不能被看到。
就在紅桃打算出面道歉時，樓下傳來的敲門聲讓她們同時心頭一緊。
“開門，異端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