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士府的人,我傅殘早晚要殺個乾淨!”

傅殘冷冷的聲音傳遍整個法場,眾人心中駭然,抬眼一看,傅殘已然不知影蹤。

一時間,場中安靜到極致。

所有人都看著曲縱回的屍體,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

江湖劇變,大勢如此。

強大如奇士府天王,也被傅殘一劍斬下頭顱,普通江湖人士又將如何活下去?

一道偉岸的身影緩緩落在地上,全身氣勢如浪,在場中瘋狂翻湧。

他虎目一掃,瞳孔頓時一陣緊縮,眼睛死死盯著曲縱回的身體。

秦廣王、閻羅王兩人對視一眼,頓時半跪而下,大聲道:“參見陽尊。”

陽尊臉色陰沉,森然道:“誰?是誰殺了他!”

閻柳白嘆聲道:“陽尊,是傅殘。”

“什麼?”陽尊臉色微變,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皺眉道:“你說誰?”

閻柳白道:“是傅殘,他沒死,兩年,他回來了。”

陽尊臉色不斷變換,沉聲道:“傅殘沒死?他能殺曲縱回?”

秦廣道:“這兩年他不知道經歷了什麼,非但恢復了武功,甚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我等不是對手。”

陽尊臉色微變,驚異道:“你三人合力也無法戰勝?”

閻柳白苦笑道:“他只用了一劍,便敗了我們三人。”

“那麼曲縱回?”

閻柳白道:“一劍,斷頭!”

陽尊瞳孔一陣緊縮,緩緩道:“放虎歸山,虎終於又下山了,陰尊當年大意了。”

而在他們說話之時,傅殘已然帶上潔白的面具,換了一套黑衣,大步走向城外。

城外,正有一場戰鬥!

中原大比!

四年一屆的中原大比!

這裡,有一個重要的人!

當傅殘走入圍觀人群中時,中原大比的初選已然結束,十六強,已然選出。

他抬頭一看,臉上不禁洋溢位了笑容。

中央的大臺之上,一個身穿白衣的絕美女子正站在原地,雙手合十,默唸佛號。

兩年不見,清歌依舊絕美如初。

每一次見到清歌,傅殘都無法保持平靜,因為她是在太美了。

身穿白衣,腳穿素鞋,黑髮齊腰,隨風飄舞。

面不施粉黛,頭不戴佩飾,神色淡然如水,眼中清澈如溪,縹緲脫俗,欲欲成仙。

傅殘不禁又想起那段古老的文字:“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

他不禁深深嘆了口氣,兩年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這兩年期間,自己想起清歌之日寥寥可數,現在見到,彷彿那股思念全部湧了出來一般,讓他恨不得衝上臺去。

傅殘知道,並不是他不想念清歌,而是清歌對於他來說太遙遠。

清歌的美貌,清歌的氣質,清歌的身份,都是那麼高潔,那麼遙不可及。

在她面前,傅殘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總覺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是不配擁有她的。

很快,周圍如山如海的呼喊聲打斷了傅殘的思想,他抬頭一看,只見臺上佛光遍佈,灑遍大地,強大的佛力如巨浪一般翻湧,一個身影被穩穩送下臺來。

那人晃了晃頭,顯然還沒明白自己是怎麼敗的,但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女人很強,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戰勝的。

數千人圍觀,爆發出一陣陣如潮水一般的掌聲,而傅殘的眉頭卻是微微皺起。

清歌的情緒不好。

這是他第一個念頭。

他太瞭解清歌了,任何時候清歌都是淡然的,而現在,她的眼神卻有些陰鬱。

雖然她在極力掩飾,但傅殘依舊看出來了。

清歌來此的目的,傅殘也能隱隱猜個大概,清戒出山,奔走於天下名寺之間,聯絡佛門弟子,而清歌還俗參加比武,顯然也是為了增加威信。

此次江湖大變,懸彌寺不打算置身事外了。

既然如此,不如為清歌再加一把火吧!

自己這個魔頭,也該敗一次了。

想到這裡,傅殘又不禁笑了起來。

中原大比,四十歲之前的人儘可參加,進入前十六強的無一不是宗師高手。

傅殘也並不意外的看到了黑刀顧風、王辰和奇士聖子。

他們三人本就是天縱奇才,雖不如江南公子與司空攬月,但也早已跨入宗師之境。

八強,除了這三人和清歌之外,還有四位並不熟悉的人。

傅殘微微一嘆,如果宥兒不出事,這裡也該有她一個位置的。

或許是宿命,傅殘剛剛斬殺了黑刀顧風的師傅曲縱回,現在顧風又和清歌對上了。

顧風的表情很鄭重,不斷打量著眼前這個絕美的女子。

他當然知道這是懸彌寺前任方丈大師。

但他認識清歌,卻在四年前,上一屆中原大比,清歌以超絕的天賦,擊敗了所有人,拿到了冠軍。

他深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緩緩提起了長刀。

而清歌,卻怔怔出神,像是在想其他事一般。

強大的刀芒撕裂長空,那驚天的氣勢直令在場的江湖前輩驚駭,而清歌,只是緩緩抬起右手,單手打出一道神秘的印法。

那純粹無比的佛光照耀整個場地,佛力翻湧,剎那間便把這道刀芒擊散在空中。

佛家印法!佛門最強的武功,是印法。

顯然,清歌對印法的瞭解,已經極為深刻了。

天生佛女,資質又豈是他人可比?

在傅殘看來,能與清歌資質相提並論的,唯楚洛兒與司空攬月兩人而已。

而江南公子,靠的是勤奮和強大的自制力。

場上刀芒縱橫,佛光瀰漫,鏗鏘之聲不絕於耳,恐怖的氣息不斷肆虐。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看似平手,但顧風卻是全力斬刀,而清歌,卻動也未動。

“我敗了。”

黑刀顧風深深一嘆,自動走下臺去。

於是四強之賽,清歌毫無懸念地戰勝了對手,進入決賽。

奇士聖子的臉色極不好看,歷史彷彿重演一般,這一屆的中原大比決賽,又是對戰清歌。

江湖繁榮已久,青年一輩崛起,中年一輩遠遠不如青年一輩,所以上一屆,自己幾乎沒有遇到宗師,便晉級決賽。

這一次,自己連敗數名宗師,進入決賽,又遇到了清歌。

他死死咬牙,寒聲道:“這一次,我絕不再做第二。”

清歌看了他一眼,沉默頃刻,緩緩道:“這一次,你能做第二,也只是運氣好而已。”

“運氣?”奇士府聖子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自幼便是主角的他,同輩近乎無敵。

生平以來,只敗過三次,第一次是上屆中原大比,敗給了清歌。

第二次是天青大比,敗給了傅殘。

第三次是秦始皇陵刀兵冢內,敗給了司空攬月。

她竟然說自己只是靠運氣?

清歌彷彿知道他所想一般,淡淡道:“真正的強者,不需要參加比武,都有人知道他,並能記住他。”

說到這裡,她不禁緩緩低頭,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傅殘看著清歌,身體不禁一顫。

奇士聖子緊緊咬牙,一股強大的氣勢頓時湧了出來,他今日,一定要一雪前恥!

苦修三年,武功大進,只差一步,便可突破宗師中期,達到宗師巔峰。

他不信,清歌能敗自己!

清歌,在兩年前傳聞,也不過是宗師初期,如今最多宗師中期而已。

而清歌,卻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彷彿這股強大的氣勢不存在一般。

“你敢無視我?”奇士聖子死死咬牙,右手鐵爪猛然朝前一伸,一道血紅的手印頓時沖天而起,朝著清歌拍來。

清歌微微抬頭,眉頭微皺,右手微微一抬,拇指中指一捏,朝前一彈,一道金色的流光頓時激射而出。

這流光只有手指粗細,但卻蘊含著巨大的佛力,在場所有人一驚,彷彿進入佛場寺廟一般,沐浴著這股氣息。

細小的流光朝天激射,剎那間便把這巨大的手影擊得粉碎。

“好強!不愧是懸彌寺前任方丈。”

“清歌大師用的是佛家著名印法,拈花印法。”

“奇士聖子難道又要像四年之前那般敗北嗎?”

“上次巫城天青大比,他不也敗了嗎?敗給了魔徒傅殘!”

“噓!你瘋了,現在還敢提傅殘。”

眾人議論紛紛,而這些話卻清楚地傳到奇士聖子耳中,對於他來說,這簡直就是恥辱。

他臉色急變,豁然道:“清歌如何?傅殘如何?要不是傅殘短命,本聖子定報當年之仇。”

傅殘瞳孔微微一縮,嘴角不禁微微翹起。

而清歌,卻是猛然抬頭,瞳孔激射出兩道耀眼的佛光,她寒聲道:“短命?報仇?他若在世,豈會把你放在眼裡?”

場中頓時靜了下來,一直淡然的清歌,此刻竟然滿臉寒霜,像是憋著一股怒意未發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奇士聖子也是微微一怔,隨即便笑了起來,心道:原來傅殘能清歌佛心,沒了佛心,沒了淡然,你如何施展佛家正統的印法?

想到這裡,他冷冷一笑,道:“只可惜他死了,而且連屍體都沒找到,估計早已被野獸螞蟻啃食乾淨了!”

清歌冷冷看著他,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奇士聖子又嘆道:“他當年也算是個人物,只可惜,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

眾人摸不清楚奇士聖子為何要說這番話,疑惑間,卻看往清歌。

只見她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破我佛心,讓我無法使出佛家印法嗎?你錯了。”

奇士聖子見她一眼看穿自己,不禁臉色一變,道:“什麼錯了?”

清歌寒聲道:“佛家,不止有佛性印法。”

她說著話,忽然渾身氣勢一變,那耀眼的金光,忽然變成了漆黑的魔氣,剎那間湧上天空。

“這......這是魔氣!”

“我知道了!佛家好像有一門魔性印法!”

話音剛落,只見清歌雙手不斷結印,一絲絲魔氣在指尖繚繞,剎那間化作一道黑龍,隨著清歌的手掌,沖天而起。

黑龍出手,見風便漲,瞬間化作一條巨大的鎖鏈,橫亙整個天空。

鏗鏘之聲不絕於耳,那漆黑的鎖鏈,猶如一條巨龍一般,在空中不斷翻騰,朝著奇士聖子驟然襲去。

奇士聖子面色大變,驚駭道:“困魔印法!”

傅殘輕輕一嘆,六年前,洛家廣場,宋天獅一道困魔印法出手,天地變換,風雲失色,直令他心中猛顫。

如今清歌這一式印法,不知比當年宋天獅那一招強到哪兒去了。

魔氣翻湧,巨龍橫天,印法未曾落下,整個比武臺已劇烈顫抖了起來,一道道裂痕不斷蔓延,比武臺彷彿隨時要碎裂一般。

奇士聖子驚吼一聲,只覺這股力量強大到極致,心底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只能任憑宰割一般。

“超越宗師巔峰的力量!”

“好可怕!這是循道兵解的力量!”

“清歌大師動了殺心!”

在場的老江湖紛紛驚歎。

而就在此時,一聲驚異中帶著怒火的聲音忽然傳來:“咦?聖子?誰敢殺我奇士府聖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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