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喬畫屏他們要出發時,偏碰上了暴雨,一時被阻了行程,只好在驛站多待一日。

喬畫屏便敞著窗戶,倚坐在窗前,看著父子幾人在驛站院落的簷下舒展著身體打著長拳。

那秦安侯府的女眷,自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雨留在了驛站,大概是聽說了昨日的事,還特特遣了個嬤嬤帶了份禮來上門道歉。

嬤嬤說得很客氣,說是府中下人無狀,又因心憂主子,冒犯了夫人,云云。

喬畫屏沒收那禮,不過待那嬤嬤也算是有禮,讓臘梅把人客客氣氣的送了出去。

待那嬤嬤一走,喬畫屏轉頭便教導女兒:“……看到了嗎映映?待我們到了京城,到時候這種豪門之僕,估摸著咱們會遇到很多。首先一點,不要聽她們怎麼說,要看她們怎麼做……你那看嬤嬤,拿著禮物又說得懇切,只說冒犯了咱們。好似這誠意也很足,對吧?”

梅清映點了點頭。

喬畫屏輕笑一聲:“那管事冒犯了咱們,但這嬤嬤說是來道歉,卻又隻字不提她們家主子為何不過來,這擺明了一點,她們下意識便沒有把咱們當成是跟她們家主子對等身份的人——這便是世家豪僕藏都藏不住的傲。看似有禮,其實骨子裡還是高高在上罷了。揣著這樣態度,哪怕說得再好聽,也不過是場面話。”

梅清映若有所思,又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喬畫屏忍不住伸手拉起女兒細嫩的小手來。

梅淵擦著汗,帶著家裡那幾個小子過來,聽到喬畫屏這番話,心下一動:

“你聽著倒像是跟她們打過不少交道。”梅淵道,“厲害。”

這句厲害,他說得真心實意。

因著他知道,眼前這女子,可從未進過京,更遑論跟那些人打交道了。

喬畫屏呵呵笑了下,悠閒的在窗前把手一撐:“人性罷了……咱們映映這麼可愛,到時候去了京裡要是吃這些人的虧,那我不樂意。我把閨女養得這麼粉雕玉琢的,可不是讓他們欺負的。”

梅清映揚起白玉可愛的小臉來:“娘,映映都聽你的!不會讓人欺負的!”

跟在梅淵身後的梅清曜探出個腦袋來,道:“娘你放心,有我們在,誰也不能欺負妹妹。”

梅清昱梅清晃兩個小的也緊跟著擔保。

就連最小的白飛野都揮舞著小胳膊:“我也不會讓人欺負阿姐的!”

梅淵眼裡露出幾分笑意來。

……

“你去打聽了,那到底是哪家的?”房間內,淡淡輕煙自香爐中嫋嫋升起,一穿著富麗頭戴金簪的年老婦人,面帶不悅的問著先前那攜禮去喬畫屏那道歉的嬤嬤。

嬤嬤露出幾分惶恐來:“他們嘴都嚴實的很,沒有問出來……那婦人又滑不溜手的很,送去的禮說什麼都不收,三言兩語就讓丫鬟把我打發出來了。”

年老婦人眉心蹙起,露出一道極深的痕跡來。

“奶孃,算啦。”一道略帶慵懶的聲音響起,椅中坐著的少女柔柔的開了口,“咱們遣人送了禮也道了歉,日後傳出去,也是咱們佔理。她們不領情也就算了。”

年老婦人看向那少女時,眼神帶了幾分慈愛:“姐兒說得也是……那女子生得雖好,但一身布料首飾卻皆是尋常貨,想來也不是什麼權貴之家。老奴只是氣,姐兒這般給她們臉面,她們卻不識抬舉。”

那少女淡淡笑了笑,笑容裡帶了幾分傲氣。

年老婦人姓曾,很快便張羅著讓人去驛站灶房給她們家小姐煮牛乳羹。

也是巧了,秦安侯府下人去灶房端那牛乳羹的時候,正好迎春也去灶房拿她們點的菜。

那廚娘殷勤的從蒸籠裡拾出些白麵饅頭,放到迎春她們的食盒裡:“姑娘當心燙,剛出鍋的熱饅頭。”

迎春還未說話,秦安侯府的下人不耐道:“能不能快點?我們家小姐每日晌午都要喝一碗牛乳羹,你這耽誤多久了?……不過是用一下你們的爐灶,到現在都沒騰出來!”

那廚娘便滿臉歉意:“您再等等,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人家先來的,我給她們炒完這幾道菜,就給你們家小姐騰灶。”

這驛站灶房不算大,這會兒又是晌午,正是灶房忙碌的時候,得虧迎春她們早早就跟廚娘說好,交了銀子。

那秦安侯府的下人臉色難看得很:“那你手腳麻利些!”

秦安侯府的下人一瞥迎春,認出是昨兒不肯給他們家小姐騰屋子的那家人,原就一肚子火氣,走得時候,故意狠狠撞了迎春肩膀一下。

迎春吃痛,“嘶”了一聲,手上拎著的食盒也重重晃了下。

待到把食盒拎去房間上菜時,有幾道菜的湯汁果然就稍稍灑了些。

迎春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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