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知道了這事,越發覺得這喬氏,確確實實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就好似變了個人。

這說明說什麼?

說明一定是在他領導下的流金村,民風淳樸,所以才能把一個苛待小孩的惡婦,慢慢變成了心有大善,深謀遠慮的好人啊!

村長非常滿意。

流金村的村人們,也越發把喬畫屏當成了自己人。

梅家四個崽崽出去,哪怕是在這逃荒的路上,也經常有村民們往他們手裡塞幾顆花生,塞幾個野果子,或是自家做的一兩塊肉乾什麼的。

自古以來,投餵食物就是一種最直接最淳樸的表達好感的行為。

梅家四個崽崽明顯感受到了不一樣。

從前他們在村裡,還有些小孩子會罵他們是沒爹沒孃的喪門星,討債鬼。

但眼下,他們走到哪裡,哪裡都有村人熱情的跟他們打招呼,那態度親切的,就好像是自家子侄一樣。

就連從前那幾個,每每會扯著眼角朝他們做鬼臉的調皮鬼,若是還這般討人嫌,被家裡大人看見了,腦袋後頭都會不輕不重的捱上一下:“弄啥鬼樣子!”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喬畫屏帶來的。

他們感受到了整個村子的善意。

饒是最神經大條的梅清曜,都忍不住私底下跟弟弟妹妹們感慨:“……別說,有點爽。”

梅清晃自開啟口喊了喬畫屏娘,心態上也越發的把喬畫屏當娘了,聞言與有榮焉的挺了挺小胸膛:“娘真厲害!”

梅清映跟著點頭。

梅清曜忍不住學著大人冷酷成熟的模樣,冷酷的哼了一聲!

梅清曜雖說已經沒有像以前那般敵視喬畫屏了,但他覺得自己是個八歲的男子漢了,頂天立地,又不是沒斷奶,不需要給自己找個新的娘。

妹妹也就算了,打小就沒了娘,又還是個四歲的小姑娘,小後孃眼下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她自然也親近她。

他理解!

可是他的怨種三弟呢?

幼稚!不成熟!不像個男人!

甚至他還覺得弟弟這種一口一個娘,當上了小後孃的乖乖小寶貝的行為,簡直是丟光了他們男子漢的臉!

看看二弟清昱,他就不一樣!

他聰明,冷靜,智慧!

就不會像怨種三弟那樣,一口一個娘……

梅清昱:“娘確實很厲害。村裡人現在對我們這般親切,幾乎都是看在了孃的面子上。”

誰家裡還沒有個跟著喬畫屏學射箭的人呢!

梅清晃瘋狂點頭,梅清映一下一下認真無比的點著小腦袋。

梅清曜:“……”

八歲男子漢大驚失色!

我那聰明冷靜智慧的二弟啊,你什麼時候也叛變我們的兄弟聯盟戰線了啊!

看著大哥那一臉震驚到失色的模樣,梅清昱罕見的有點不好意思,輕輕咳了一聲:“……大哥,之前娘也說過,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她變了,我們也不應該囿於從前。”

梅清曜其實也知道是這個理。

可他就是過不去心裡那個坎。

梅清曜硬邦邦道:“你們喊你們的,我不管了!你們也別管我,咱們各論各的!”

梅清曜拿上自己的小弓,大步往前去了。

梅清晃有點著急,在梅清曜背後大喊:“曜哥,你去哪裡呀!娘說不能進林子,只能在林子邊邊上練習射箭!”

又是“娘娘娘”的!

梅清曜心裡有點憋屈,又有點難過,頭也不回:“我知道!”

他沒進林子,只是跑到了另一側山壁的一條小路上,拿腳踹了一大片的草。

他打小就知道,他,二弟三弟,小妹,他們都不是一個娘。

他是打小就沒了孃的,家裡頭只有爹跟一個叫盛叔的老僕。

二弟三弟剛出生的時候他年紀還小,沒什麼記憶,但等大了後,村裡人說閒話都不怎麼揹著小孩子,說二弟三弟是爹在外頭的女人生的,抱回來的時候,那一看就是幾個月的嬰兒了。

等到了小妹,他年紀稍稍大了些,也有了記憶。

他記得清楚,有一日,爹爹說要出門辦事,離了家。

他跟兩個弟弟,靠家裡的老僕盛叔照顧了好些日子。

但那天晚上,風雨交加,爹滿身寒意,一身蓑衣的回來了。

蓑衣下,是一個小小的襁褓。

爹告訴他們,這是他們的妹妹。

妹妹的娘,因病去世了。

是以,梅清曜打小就清楚,他們兄妹四個,娘並不是一個。

既是這樣,多一個新的娘,他其實並不怎麼在意。

但……那人是那個喬畫屏啊!

他很矛盾,他知道小後孃現在對他們很好。

可他忘不了,先前他們兄妹四個,個個都被小後孃打過罵過苛待過,不給吃不給穿,甚至小後孃還想把妹妹抱走賣掉!

“啊——!”

梅清曜忍不住煩惱的大叫了一聲!

結果就聽著遠處有人“咦”了一聲:“誰家孩子在那兒!”

梅清曜心一緊,攥緊了手裡的小弓——

他雖然莽,但他並不傻。

那個方向,並非是他們村裡人休息的方向。

今兒出去探路的三個村人,他也認識,去探的路,也並非是這個方向!

梅清曜腦子裡一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性。

可千萬別是山匪!

梅清曜身子微微有些發僵,四下尋著藏身地。

他能跑是能跑,但一來,他爹爹先前帶他去縣城裡看過戲,戲本子裡的山匪是都有馬的。

他跑得再快,能有馬快?

再來,對方也不一定是山匪,說不得是進山打獵的山民呢?

還不如他先藏起來,看看究竟!

梅清曜又剛又莽的,尋了個能藏身的逼仄小山洞,仗著小孩子體型小,他飛快的藏了進去。

對方來的很快。

幾個衣服打著補丁,神色帶著幾分疲憊幾分警戒的人,慢慢的從草地那邊尋摸了過來。

梅清曜偷偷往外撇了一眼,忍不住愣了一下!

其中一人,他見過!

不是旁人,正是他爹新娶小後孃那日,來送親的,小後孃的孃家人!

梅清曜攥緊了拳頭。

那日之前,他爹爹便早已失蹤,村裡人幫著進山找過,在路邊找到了一付支離破碎的屍骸,還有那被撕得破破爛爛的染血衣衫!

那衣裳,確確實實是他們爹爹失蹤前穿的!

進山尋找的人裡有老練的獵人,一看那屍骸上的傷口,便知道這是狼乾的。

也就是說,他們的爹爹被狼給吃了!

梅家四個孩子,天都塌了!

可當時,親事是他們爹爹早就花了一大筆不菲的銀錢訂下來的,喬家人不願意退錢,把喬畫屏給嫁了過來!

送親那日,照顧他們好些年的盛叔早在半年前去世,小後孃的那些所謂孃家人,看這大院子裡只有他們幾個小孩子在,竟是把他們家裡好些東西搬了去!

若非他們流金村的村長領了人來,強行趕走了他們,那他們帶走的肯定更多!

梅清曜可忘不了當時他們那每一張臉!

他小小的拳頭攥得越發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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