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村長最後實在沒法子,給了其中一個探路的人幾巴掌,讓他先冷靜下來,好不容易問出了些有用的情報。

——村子裡的人都死光了,屍體橫陳在各處,這麼熱的天,屍體已經腐爛的厲害。

——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手,他們看到那麼多腐爛的屍體,哪裡站得穩,屁滾尿流的就趕緊回來了。

村子裡一片寂靜。

喬畫屏把箭背到了身後,箭囊掛在了腰間。

“我去看看吧。”

她這話,打破了寂靜。

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朝她這看了過來。

呂村長更是說不出話來:“喬娘子……”

喬畫屏有條不紊道:“我身手挺好的,我看了下距離,那山坳離這不遠,我過去探路,大概也就半個時辰便可回來。這個地方隱蔽性還算可以,大家散在林子裡,注意警戒。”

頓了頓,喬畫屏又看向呂村長,“村長,只一點,我的四個孩子……”

“你放心!”呂村長回過神來,沉聲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肯定先護好你的四個孩子。”

喬畫屏點了點頭。

然而她要出發時,梅清映卻有些著急的握住了喬畫屏的手。

“映映,怎麼啦?”喬畫屏蹲下來,直視著梅清映,“娘去前面探個路,很快就回來。”

“叔叔說,村裡人,都死了。”梅清映有些著急,句子竟然不再像從前那般,兩字兩字一頓,聽上去竟是流暢了不少,“娘,危險……”

她知道什麼叫死。

爹死了,一直照顧他們兄妹的盛叔也死了。

死了,就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喬畫屏輕輕摸了摸梅清映的小腦袋:“映映放心,娘不會有事的。娘肯定能回來,娘還要看我們映映換牙呢,是不是?”

梅清映小米粒一般的牙齒咬著下唇,半晌,她鬆開了喬畫屏的手。

喬畫屏眼中笑意越深。

她抬手,摸了摸梅清映的頭,又囑咐家裡幾個男孩子,言簡意賅:“你們照顧好妹妹,聽村長的話。”

梅清曜緊緊抿著漏風的嘴,認真點了點頭。

……

喬畫屏囑咐幾句的功夫,好幾個村裡的後生都匆匆帶上了弓,說要跟喬畫屏一道過去。

喬畫屏卻搖了搖頭:“你們去各處守著。我自己先去看看,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有你們在,我跑得還慢。”

這話在喬畫屏看來,是大實話。

但是落在村裡那些後生眼裡,這卻是喬娘子為了不讓他們以身涉險故意這般說!

他們都感受到了喬娘子的良苦用心!

喬娘子,多麼偉大!一人肩負起了所有的危險!

後生們心中激盪,淚眼模糊!

他們哽咽道:“喬娘子,你放心,我們一定不負你所託!”

喬畫屏:“……”

唔,雖然不知道他們腦補了什麼,感動成這副恨不得以身相殉的模樣。但……反正結果是一樣的就行了。

喬畫屏很是灑脫,擺了擺手。

她腳下發力,身影快若閃電的進了林子。

留下一堆人看著她消失在林中的背影,激動無比:“喬娘子,好快啊!”

……

喬畫屏一路疾奔,翻過那山頭,很快,便能看到那處村落了。

喬畫屏放慢了速度,眼下四周無人,她也懶得遮掩,手上直接出現了幾塊從空間裡取出來的麻布。

這麻布,她用空間中儲存著的水浸溼,緊緊的圍在了口鼻處,又在腦後繫了個緊緊的結。

人一死,屍體便成了汙染源,捂住口鼻,最起碼還能有些許防護。

喬畫屏揹著弓,大腿內側捆著一邊小刀,把手上帶著的綠絲線鐲子取下,攥在了手中,打起了十足的警惕,輕手輕腳的進了那村子。

只是,剛到村口,那股屍體腐爛的惡臭便迎面襲來。

那股惡臭,幾乎猶如實質!

好在,口鼻有浸溼的麻布掩著,多少還過濾了些。

喬畫屏屏氣凝神,沒有遲疑,直接邁進了那村子。

這村子不大,只是,這一進來,果然猶如人間慘獄,四下裡都是橫七豎八的腐爛屍身,男女老少都有。

從傷口處多少能看得出,有不少人是企圖往外逃跑的,但卻被什麼騎在馬上的人,從背後直接亂刀砍死!

喬畫屏眉眼冷了幾分。

她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高度腐爛的屍體,進了其中一間小院。

小院井口那兒,也趴著一具屍體,背後的傷口已然高度腐爛,腌臢的不成樣子。

看樣子,應該是那人想投井,卻被人亂刀砍死。

喬畫屏臉色越發難看。

她無聲的走過了大半個村子。

果然如探路人所言,人都死了。

想也是,這樣的慘烈,人如何能夠活下來?

至於屋子裡的東西——喬畫屏粗略一看,竟是所有值錢的物品,都被洗劫一空。

這雜亂無章的車轍能證明,這些人把搶來的東西,都給一車車的運了出去!

喬畫屏大概知道兇手的身份了。

——應該是戰場上的潰兵。

無論是刀的傷口,亦或是馬蹄印記的制式,還是這些人砍人如切瓜的手法,都無不例外的證明,這些人,應該是參與過戰場廝殺的。

但這裡離著邊境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行為作風也不太像異國的大軍壓境。這樣看來,便應該就是戰場上潰逃的一小股潰兵。

這些潰兵,心態在戰場上被磨鍊成了魔鬼,見人殺人,見物搶物。一句窮兇極惡,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的兇殘。

喬畫屏幽幽的嘆了口氣。

她走到某處,卻突然發覺有些不太對勁。

某處,有一道極為微弱的哭聲!若非她的聽力經過靈水的強化,那是說什麼也聽不出來的。

喬畫屏神色變了變,順著那道幾不可聞的哭聲走去。

走到跟前,她發現,那竟是一口枯井!

聲音,是從井下來傳出來的!

喬畫屏站在井口,往下看去,下面一片漆黑,若非她能在黑暗中視物,怕是也看不出來。

井下,是厚厚的落葉,竟有一個小小的襁褓,深陷落葉中!

喬畫屏眯了眯眼,從空間裡取出一根繩子來,一端拴在自己腰上,直接就蹬著井壁,下了那口枯井!

枯井中落葉極厚,喬畫屏下到井底,竟然快到了她大腿處。

那小小襁褓裡的孩童,看著也就幾個月大小,陷在落葉中,不知是餓了多久,哭聲已經弱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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