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舊人
“雖然你恢復了一點力量，但可惜，這點力量，還不足以殺死我。”
看著變強的阿爾塞斯，蕾娜又一次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烈陽之劍，默默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川。
“小傢伙……你一定會撐過去！”
帶著這樣的念頭，蕾娜的身形一閃，又一次朝著阿爾塞斯衝了過去。
這邊，雖然被阿爾塞斯使喚有些不爽，但大山知道，他現在說的是實話。
要是連他，都敗在了蕾娜的手中。
蕾娜要反過來殺自己，就算這是他的主場，也決計不可能是蕾娜的對手！
“哼……阿爾塞斯竟然養了你這麼個老六，無所謂，只是多費一點功夫的事情！”
大山冷哼一聲，身形瞬間出現在了蕾娜的面前。
“秦川，現在可還不是睡覺的時候。這可是你的城池，你的子民都還在這啊……”
陸詩詩一邊呼喚著秦川，一邊跟大山戰在了一處。
“想劉振東、想想阿狗、想想韓雪柔……那些為你犧牲的人們，如果你現在放棄，在另一個世界，你又要怎們面對他們？”
“而且，如果你放棄，你最對不起的人不是他們，是你自己。這一路你承受了多少痛苦，遭受多少非議，難道你已經忘了嗎？”
原本，陸詩詩的實力，跟大山就存在著相當差距。
加上此刻她為了喚醒秦川，不停地向秦川訴說著，全然忽略了她面前的危機。
眨眼之間，陸詩詩就已經險象環生，只能被迫防守！
“轟！”
大山趁著陸詩詩空門大開，一拳轟在了陸詩詩的胸口上。
頓時，陸詩詩仰天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踉踉蹌蹌的向後退出了數步，才停下了自己的身子。
那噴濺而起的鮮血，在半空中劃過了一道弧度，滴滴落在在了秦川的臉上。
與此同時。
秦川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一片白濛濛。
當他恢復了視線的時候，他竟然又出現在了塔格拉峽谷。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山洞，外面下著瓢潑大雨，山洞的空地上，點著一團篝火。
篝火的後面，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韓雪柔！
“你……怎麼會在這裡？”
秦川的臉上帶著錯愕之色，向韓雪柔問道。
“該問這話的不是我嗎？”
韓雪柔翻了翻白眼：“你怎麼會在這裡？總不能是來陪我烤火的吧？”
聽到韓雪柔這麼說，秦川一愣。
是啊……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明明，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怎麼覺得，自己又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呵，真沒有想到，我人都已經死了，還要想辦法開解你。”
韓雪柔無奈的笑了笑，右手輕拍自己旁邊的地面：“再陪我坐一會吧，畢竟，以後這樣的時光，不會再有了……”
秦川點了點頭，自己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不如跟韓雪柔聊聊天。
“他們，都還好嗎？”
看著秦川坐下身子，韓雪柔開口向秦川問道。
“他們……”
秦川的腦海中模模糊糊的浮現出幾道熟悉的身影。
葉萱、陸詩詩、秦天、高瑞、任長風、韓小可、關平、雪莉……
“我已經離開你有段時間了，也不知道新都城那一敗之後，你有沒有振作起來……不過你是個堅韌不屈的人，那些不能打敗你的，只會讓你變得更強。所以這話，我好像問得有些多餘了……”
說完，韓雪柔自己都禁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一聽韓雪柔這麼說，秦川頓時想起，自己已經被大山給擊敗了。
也不知道，自己被大山擊敗之後，會不會對戰局造成什麼嚴重的影響……
可惜，自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保不齊已經死了。
想那麼多，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心念至此，秦川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那我就給你講一講，之後的那一個月裡，我都經歷了什麼……”
說完，秦川沒有任何隱瞞的，將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韓雪柔。
對於他來說，自己也好，韓雪柔也好，都已經是死人一個。
也就沒有了隱瞞的必要。
在這個過程中，韓雪柔也聽得十分認真。
當她得知葉萱用十萬守軍，擊潰了汪麗二十萬亡靈大軍的時候，韓雪柔禁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葉萱那傢伙，當初我還怪瞧不上她的。畢竟末世之前，我也是個打工的，最看不起這種喜歡給員工畫大餅的老闆。”
韓雪柔的眼中帶著欣慰之色：“可惜，我更看不上那個汪麗。明明自己只能付出一具身體，卻還想跟那些血裡火裡滾三回的人平起平坐，擺不正自己位置，就該是這樣的下場！”
頓了頓，韓雪柔收起了笑容，看向了秦川：“揹著那麼多因你而死之人的信念，不好受吧？”
“……是，但正因如此，這也是我不能停下的理由。”
秦川攥緊了拳頭，眼中浮現出一抹悵然。
他不是冷血機器，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很多時候，他不願意大開殺戒，那只是爭奪版圖的一種手段。
更重要的是，很多人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才為他鋪下了這樣一條路。
不論他是否後悔踏上這條路，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對於他來說，不論在岔口選擇哪條路，不論前進的快與慢，可他已經不能回頭了！
他害怕自己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張張失望而憤恨的臉！
“不管你怎麼想，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偶爾歇一歇，也沒有什麼。”
韓雪柔的美目中，浮現出一抹心痛之色。
眼前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揹負的東西，實在是太重、太重了。
或許在這個世界，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因為活下來的人，絕對要比死去的人，更加痛苦！
可就在這個時候，秦川認真的看著韓雪柔，向韓雪柔問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那一日，大山說我們兩個人，只能活下來一個。你主動獻上了自己的性命，讓我活了下來。我想知道，在死亡的那一刻，你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