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人總是要面對挫折，技術合作？別開玩，我們有什麼好處！
內華達，格魯姆湖附近。
很多人對格魯姆湖周邊的印象是一片荒蕪，但現在早已變得忙忙碌碌，新修建的公路上有好多的運輸車，各種工作人員不斷的裝卸貨物，而大片空地上有更多的人忙碌的。
這就是格魯姆湖計劃專案的主實驗基地。
格魯姆湖計劃宣佈要製造新裝置，得到了來自各個方向的支援，有了足夠多的支援以後，計劃也展開的非常順利。
大量訂購的裝置、材料就被運送過來，還有好多人員參與附近的建造工程。
雖然研究具有一定的保密性，但格魯姆湖計劃專案組顯然非常高調，他們宣稱新裝置能製造七倍率的強湮滅力場，並認為新裝置製造好以後，很快就能趕上反重力性態研究中心的技術。
“我們最多隻差一代！”
“新裝置能夠支援製造七倍率的場力，而眾所周知，反重力性的研究中心是八倍率。”
“差距沒有那麼大了。”
“我們很快就能掌握磁化材料製造技術，還能進行一些其他相關的實驗研究……”
羅納德-諾蘭對記者說道。
這種高調的背景下，好多有影響力的官員，都頻繁的去實驗基地進行參觀，還有一些大型的媒體也能夠在外圍進行採訪。
大量的報道也帶來了大量的關注。
格魯姆湖計劃早就不只是單純的研究專案，都已經成為了某些人手中的政-治宣傳籌碼，只要研究能夠進展順利，就能夠以此獲得很多的支援，也包括精英階層的支援。
強湮滅力場技術，關係到的領域太多了。
羅納德-諾蘭表現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說起來很多有關裝置製造好以後的技術、研發暢想，但實際上，頂尖的學術圈都很清楚，他們所謂的新裝置和反重力心態研究中心相比，還是相差很大的。
格魯姆湖計劃專案組宣佈新裝置能製造7倍率的湮滅力場，但具體場力能達到多高的強度也很難受。
另外，新裝置的穩定性是個問題。
國際湮滅理論組織的裝置，就已經表現出了不穩定的問題，他們在內建核反應堆以後，甚至都不敢去做一些普通實驗，只能持續的維持裝置運轉。
那甚至快成為了拖累。
這種不穩定的影響非常大，就會導致花費大手筆製造出的裝置成為無用的雞肋。
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就像是O盟官員的提問，“場力外層需要被磁場裝置包裹，如何批次製造磁化材料呢？”
這個問題根本無法回答。
格魯姆湖計劃專案組也不可能拿出解決方案，他們只能想著是技術問題，等裝置製造完成以後，再去慢慢研究也可以解決。
當所有的材料和裝置都運送到了實驗基地以後，下一步就是按照設計對於裝置進行安裝除錯了。
羅納德-諾蘭做出了個決定，他要召回在國際湮滅理論組織工作的科學家。
這個決定並不出奇。
之前很多人就提出了類似的建議，因為他們要製造新的裝置，而湮滅組織工作的科學家是有經驗的。
現在要進行新裝置的安裝和除錯，自然要找一批有經驗的科學家，就能少走上很多彎路，過程中也能輕鬆解決很多問題。
……
羅納德-諾蘭有權召回湮滅組織的科學家。
那些科學家都是格魯姆湖專案組的人員，只不過是被派駐到國際湮滅理論組織工作。
當然，他們不可能召回所有人，肯定還要有人員留在湮滅組織。
恩波利-庫博就是其中之一。
原來阿邁瑞肯的科學家團隊有二十幾個人，而現在則只剩下可憐的幾個，也讓讓庫博感覺非常憤怒。
他最憤怒的是自己沒有被‘召回’。
如果能正常回到格魯姆湖計劃專案組，他肯定會被委任一個非常高的職位，比羅納德-諾蘭也差不了多少，因為他是湮滅組織第一任負責人，參與了‘一代’裝置製造的所有工作，科學家團體裡也很有威望。
也正因為如此，羅納德-諾蘭不可能讓他回到格魯姆湖計劃專案組。
羅納德-諾蘭給出的理由也很直接，“湮滅組織方面還需要庫博負責，庫博的工作很重要！”
庫博沒有任何辦法。
他送走了一個又一個的同事，最後一個離開的是科羅特-詹姆斯，他把詹姆斯送到了大門。
科羅特-詹姆斯和庫博一起走著，抱怨道，“恩波利，我是真不想回去，在這裡工作很輕鬆，我甚至能睡到12點，其他時間也可以打遊戲、看電影。”
“這裡距離阿姆斯特丹也很近，那真是男人的天堂。沒有比這再舒服的工作了。”
“你知道嗎？上個星期，有個烏國的金髮美女，她知道我來自阿邁瑞肯，是個物理學家，還很友好的給了折扣……”
“50歐。”
詹姆斯用力抿嘴回味著，“我還許諾說，這個月再去照顧她的生意，真是可惜我要食言了。”
他說的有點鬱悶。
庫博聽的更加鬱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一起走到了大門。
詹姆斯停下腳步，滿臉微笑的拍著庫博的肩膀，“恩波利，別垂頭喪氣的，我想我們以後還能一起工作。”
“是嗎……”
庫博聽的有點沒信心。
“當然了。”詹姆斯收起了笑容，變得認真了很多，“其實我們私下裡討論過，都覺得諾蘭幹不了多久，以後還是要你主持計劃。”
“為什麼？”庫博疑惑的抬起頭。
詹姆斯道，“你對技術很瞭解了。我們製造的強湮滅力場只是一個薄層，即便沒有外層的磁化裝置，也不能用於大規模的磁化材料。”
“我們製造的裝置，不管是湮滅組織，還是諾蘭那邊，都是一樣的。裝置製造出來只能用於實驗。”
“我們和種花家存在無法跨越的技術差距。”
“這種差距具體是什麼，我們甚至都不清楚，我想肯定不只是湮滅力場強度，還有其他東西……”
“所以諾蘭幹不長的！”
“你很幸運。”
詹姆斯看著庫博非常認真的說道，“你真的很幸運。即便是你現在去主持計劃，和諾蘭都是一樣的。”
“現在你可以發現，那些支援研究的人都沒有耐心，他們總是去想王浩團隊花了多長時間做研究、我們花了多長時間做研究，最好是能在短時間就趕超對方的技術。”
“那是不可能的。”
“對方是王浩，我們要和王浩的團隊競爭。”
“在物理學發展的歷史上，總是會出現一些超越常人想象的天才，包括牛頓，包括愛因斯坦，等等。”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浩能夠完成那麼多的頂尖成果，湮滅物理也是他發現並完善的，大部分貢獻都是他，我們沒有這種天才，做同樣時間的研究，憑什麼能趕超呢？”
“如果短時間沒有成果，或者發現有些解決不了的問題，諾蘭只能離開，到時候才是你的機會！”
詹姆斯說著用力的點頭。
他又看了庫博一眼，隨後提著行李上了車。
……
庫博仔細思考著詹姆斯的話，眼神不由得都亮了起來。
格魯姆湖計劃最開始的負責人是加莫夫-沙普利，沙普利定下了研發的方向，帶領團隊研究出很多種超導材料。
那些超導材料還是很有價值的。
如果繼續研究上幾年時間，也許就能夠帶領團隊製造出強湮滅力場，或者研發出什麼新的技術。
這是有可能的。
但顯然，支援計劃的人並沒有耐心，沙普利只能灰熘熘的收拾行李離開。
羅納德-諾蘭又能有什麼差別呢？
即便主導專案製造出了7倍率的強湮滅力場，但也不可能實現想要達到的目的--掌握大規模製造磁化材料的技術。
絕大部分人關心的都是升階材料，因為升階材料代表了材料發展的基礎，代表了超高額的利潤，代表了能夠打破種花家的壟斷，等等。
至於強湮滅力場的倍率……
誰關心呢？
哪怕是製造出百倍的強湮滅力場，不能大規模的製造磁化材料，也只能停留在實驗室而已。
所以羅納德-諾蘭註定是幹不長的。
庫博的心情都變好了很多，他同時還有一個好訊息，自從諾蘭決定召回科學家以後，基地裡的學者們不再仇視他了。
因為他們知道，庫博是‘被放棄的可憐人’。
布來恩也一樣。
布來恩不止給了庫博好臉色，還主動找到他吐槽起了阿邁瑞肯，“恩波利，我當然知道你無權決定，但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到現在沒有任何資金，還調走了那麼多人。”
“那個計劃製造新裝置，不只是用我們的技術，還有我們的人員……”
庫博只能攤開手，“我也沒有辦法。我是希望能有更多資金支援，但你很清楚，我什麼權利都沒有。”
布來恩鬱悶的搖頭。
現在湮滅組織的情況很尷尬，他們得不到資金製造第三代裝置，第二代裝置還內建了核反應堆，導致一些普通的實驗都無法進行。
所以實驗基地裡的人員都很清閒，甚至有些人根本無事可做。
科羅特-詹姆斯很享受這種工作環境，但布來恩是希望能夠製造新裝置來繼續進行研究的。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要找到資金幾乎是不可能了。
那些支援組織的國家和機構中，甚至有人提出了對組織暫停支援，他們認為花費大量資金投入進行研究根本沒有意義。
這主要還是因為格魯姆湖計劃。
有些國家和機構認為，無法掌握高階的強湮滅力場技術的情況下，只要有製造技術、實驗裝置能使用就可以了。
在很多領域上，他們都沒有掌握最高階的技術。
那也沒什麼大不了。
現在格魯姆湖計劃製造出更高階的裝置，而他們繼續支援製造第三代的裝置，也不一定能夠趕上格魯姆湖計劃製造的新裝置。
所以繼續支援有什麼意義呢？
不管是製造出五倍的場力、六倍的場力，總歸比不上格魯姆湖計劃的裝置，當然也更加趕不上反重力性態研究中心的技術。
既然肯定是‘世界第三’，技術差一些也沒關係了。
在連續碰壁以後，布來恩都有放棄的想法了。
庫博聽著布來恩的抱怨，開口問道，“也就是說，如果有比諾蘭那邊更高階的技術，就能獲得資金支援？”
“高階技術，自然有說服力。”
“或許我們可以和種花家合作？”庫博提出了個建議。
布來恩哭笑的搖頭，“我們早就試過了，根本是不可能的，合作的基礎是雙向增益，我們落後太多了。”
“尤拉尹去了一趟種花家，還見到了王浩，他們掌握的技術比我們高階的多，甚至只是一個淘汰的裝置……”
布來恩說著直搖頭，“那種淘汰的裝置都很驚人。”
“他們和我們合作，不會有任何好處。”
庫博用力抿了抿嘴，“試試吧，反正也沒有其他辦法，我們總要做點什麼。”
布來恩聽著點點頭，滿是疑惑的看向庫博，說道，“我本來以為你會很失落，畢竟……沒想到……”
庫博聳了聳肩，“人，總是要面對挫折。即便是在低谷期，保持好的心態也很重要。”
“是嗎？”
“當然。”
……
種花家，首都。
最近一段時間，決策層和學者圈都在討論核聚變專案，相關的會議召開了一個又一個。
決策層會議，就召開了好幾次。
各個領域也組織召開高階學術會議、技術會議，還有一系列的商務、應用等討論會。
好多電磁物理、核能物理、超導以及材料等方向的頂尖學者，乾脆就留在首都不走了，他們每天都會去參加各種會議。
核聚變專案是非常龐大的。
專案的建造、應用、人員等方面，自然有決策層負責，但技術上的問題，就必須要專案組來解決。
雖然核聚變專案還沒有正式進入製造階段，但已經組建了臨時的專案組，王浩就是專案組的主負責人，下面還有湯建軍、王燁以及汪百川等人。
現在設計已經過關了。
一系列技術問題就集中在材料和製造上，大的材料難關都已經攻克，但還是有很多方向的材料、製造問題需要解決。
有一些部分的高階材料需要進口。
有一些材料的效能要差一些，最好還是能研發出新材料。
另外，製造上也有問題。
這主要牽扯到精工製造技術，製造行業實在是太龐大了，近年來國內相關技術領域發展速度很快，但還是有很多方向上趕不上國際水平。
最大的問題還是精度。
比如，有幾種一階鐵的的緻密鋼材，用於製造裝置內部的裝置，就牽扯到了一個精度的問題。
這種緻密鋼材的韌性非常高，完全超越了以往的水平，即便只是切割都是個問題，更不用說製造出精密的部件。
王浩花費了很多時間，檢視各個小組遞交上來的報告。
他確實有非常強的研發能力，但不可能參與到方方面面的研究，也只能把問題提交給專案組，讓大家一起來研究解決方案。
最終，問題還是要給各個研究團隊來解決。
徐老師也很關注核聚變的技術問題，他檢視了一份報告，上面的一系列數字然頭皮發麻。
比如，有37種需要進口的材料。
有29種材料效能不夠，最好是能研發出更好的替代品。
有17種進口裝置需求。
有……
看著報告上的資料，就知道核聚變專案有多龐大了，他們已經研究了很長時間，發現投資的最低數額超過兩千億。
這個數字非常龐大。
最終核聚變技術的應用是製造一個大型的電廠，論證得到的資料是年發電量能夠達到400億度到700億度。
如果拿三俠電站做對比，就知道資料情況了。
三俠電站，投資在950億左右，年發電量在1000億度左右。
從投資數額和發電情況來看，三俠電站的效益要高上不少，但核聚變是個大型的研究專案，製造第一個核聚變電站是戰略級別的，後續再製造的成本就會低上很多。
另外，三俠電站是不可複製的。
核聚變電站卻可以隨處製造，根本不會受到環境的限制。
兩者不具可比性。
當徐老師還在思考的時候，秘書小張敲門走了進來，拿著一份檔案說道，“國際湮滅理論組織發來的，他們詢問湮滅力場研究的合作意向。”
“湮滅力場研究？”
徐老師下意識就拒絕了，“那怎麼可能？和他們合作有什麼好處！直接拒……等等。”
他說著停頓了一下，“先不要回復，我問一下王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