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佈滿陰霾,冷風陣陣。

啪啪幾聲,狼狽不堪、奄奄一息的袁正昆、李信和孫嬌嬌被扔在了地上。

換了普通人只怕早就丟了性命,三人用法力護住了心脈不斷,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最重要的是抓他們的人沒有對他們下殺手,否則焉有命在。

地面冰冷的積雪撞在臉上,讓三人一陣激靈,從渾渾噩噩中清醒了過來,一個個緩緩抬頭。

三人就趴在廢墟一片的東來大殿臺階下,一抬頭便看到了懸掛在東來大殿殘樑上的十幾具不堪入目凍得硬邦邦的女屍。

這些屍體怎麼還掛在這裡?三人瞳孔一縮,心跳瞬間加速。

這正是他們的傑作,豈能不知道來到了什麼地方。

前方除了那懸掛的十幾具屍體沒有其他人,三人拼命扭頭看去,只見身後是那九名披頭散髮的面具人,此時一個個都摘下了面具,露出了本來面目,正呈半扇形圍著他們。

遠處唰唰聲一路響來。

逆鱗槍拖在了苗毅的手中,槍頭劃地拖來,在積雪地面拖出了一條線,金屬與石板摩擦的聲音聽著有些瘮人。

千兒和雪兒跟隨在他身後左右,同樣披頭散髮的賴雨涵及閻修也跟在後面,最後面是元芳等人跟隨,東來洞的所有人幾乎都在向殘垣斷壁的東來大殿走來。

附近山巒的一棵雪松探出的樹幹上,妖若仙懸了條腿坐上面,提溜著一條寬大袖子,張開袖口看了看攀爬在袖子裡面的八十五隻小螳螂。

扔了把金晶進去,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咔咔咀嚼聲響起。

對小螳螂當祖宗侍候的妖若仙偏頭看了眼東來大殿方向,嘿嘿一笑,嘀咕道:“這小子還真有恆心,還真被他把人給抓來了。”

見苗毅等人走了過來,呈扇形圍住袁正昆三人的九人立刻分開兩邊讓出了路。

袁正昆三人帶血的胸脯急促起伏,瞪大了眼睛看著拖槍緩緩走來的苗毅。

親眼確認了三人的苗毅嘴角勾起一抹會心笑意,呵呵笑道:“三位別來無恙!”

千兒和雪兒再見這三人亦是恨得咬牙切齒,看到那十幾具懸掛的姐妹們的屍體,想起當初眼睜睜看著姐妹們受辱卻無能為力的情形,兩丫頭又紅了眼眶。

閻修已經是瞪大了要噴火的眼睛,雙拳握得啪啪作響。

身體虛弱的不行的三人想掙扎著爬起,卻實在沒有力氣,面對拖了杆槍步步逼來的苗毅,只能一點點向後蹭去,他們已經能想象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謂是一臉驚恐。

俗話說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臨死之前。

走到三人面前的苗毅突然停下,‘咚’手中長槍猛然杵地。

三人嚇了一跳,疼哼了一夜以致聲音沙啞的袁正昆嘶聲道:“降!我降!不要殺我們!我降……”

李信和孫嬌嬌亦急聲求饒:“降!降……”

“哈哈!”苗毅扶槍而立,仰天長笑一番,突然盯著三人冷笑道:“當我是傻子嗎?把你們從熊嘯手上給抓來,我再收降你們,生怕別人抓不到我的把柄不成?”

三人一愣,不錯,落在其他人的手上也許可以投降,可苗毅和熊嘯是同屬一系的,真要收降了他們三個,豈不證明是苗毅派人夜襲了長豐洞?

也就是說,三人只有一死…三人立刻慌了!

苗毅已經抬手指向了懸掛在殘樑上的十幾具屍體,“她們一直在等你們!”

“不!”孫嬌嬌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拼了命地爬來,爬到了千兒的腳下,抱住了千兒的大腿,對苗毅哀求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她可以作證,她們的死不是我乾的,我沒有對她們做任何事情,都是他們兩個乾的。”手指向了袁正昆和李信。

這番指證更是嚇得袁正昆和李信的臉色慘白,可惜無力辯解。

“是嗎?”苗毅看向了千兒和雪兒問了聲。

兩丫頭有點為難,凌辱眾侍女的時候,孫嬌嬌因為也是女人沒辦法幹那事,至於後面有沒有孫嬌嬌的份,兩人那時已經被陳飛帶走了,所以並沒看到,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苗毅從兩丫頭的表情上讀懂了為難,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給你一個痛快!”

唰!二話不說,手中槍突然拔地出手,鋒利槍頭扎進了孫嬌嬌後背的心窩,三道鮮血順著三稜槍頭的三條放血凹槽飆射而出,嚇得千兒迅速退開。

“你……”孫嬌嬌低頭看了看胸口微微冒出的一截鋒利槍頭,嘴裡湧出一口鮮血,費力扭頭看向苗毅。

苗毅面無表情,手中槍再次往前一送,鋒利的三稜槍頭驟然從她的胸口爆了出來,銀亮掛血。

噗!逆鱗槍後拔而出,槍頭上的鋒利倒刺又帶出骨頭和血肉,真正的殺人利器。

孫嬌嬌的胸口立刻出現了一個血窟窿,闔然倒地,身體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閻修,他們兩個交給你了!”苗毅回頭對閻修說了聲,施法抖乾淨了槍頭上沾染的血跡。

他知道閻修一直想為羅珍報仇,只是苦於沒那個能力,所以一直不說什麼。

閻修聞聽,頓時呲牙咧嘴,滿臉猙獰,儲物戒裡亮出一把刀,提在手中直接衝了過去。

“不!不……”袁正昆和李信尖叫後爬。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閻修和袁正昆等人的恩怨,不知道閻修的夫人被他們給害死了。

千兒和雪兒雖然也想為姐妹們報仇,但是如此血腥恐怖的場面看得兩人作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迅速扭頭。

苗毅從小殺豬,血腥場面見得太多了,人也不是沒殺過,但也沒興趣在這裡繼續看下去聽那鬼哭狼嚎般的慘叫。

收了逆鱗槍,看了眼懸掛在寒風中搖擺的十幾具屍體,重重吐出一口氣來,自己的誓言終於兌現了。

回頭對元芳說道:“熊嘯狗賊有可能會來報復,近期多派點人撒到四周去警戒。”

元芳拱手道:“是!”

交代了兩句後,苗毅領了兩個丫頭大步而去。

其他人也沒興趣再把如此變態的事情看下去,也扭頭離開了,只剩下了閻修一個人揮刀忙碌。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獨自將兩人給活剝後的閻修坐在了廢墟臺階上,雙手沾滿了鮮血,老淚縱橫,嗚嗚哽咽,“小珍……”

憋了許久的傷心和悔恨終於哭訴了出來,悔恨因為自己的懦弱和無能讓妻子生前活得那麼窩囊,自己如今鼓起了勇氣有了新的開始,可是那個陪自己窩囊了一輩子的女人卻再也享受不到了,心中的悔恨無以言表。

“師傅好像哭了?”

陪苗毅站在木房子視窗前的雪兒奇怪一聲。

苗毅盯著山腳哽咽的閻修凝視了一會兒,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回了榻上,盤膝修煉……

南宣府,身兼兩座山頭的山主熊嘯仍以少太山為立足點。

少太山乃府主楊慶龍興之地,熊嘯也不好棄之另換山頭主持兩山事物。

此時長豐洞主已經趕到少太山,正向熊嘯面稟長豐洞遇襲的事情。

講到來襲者只抓走了袁正昆三人後,熊嘯已經是神情抽搐,不用長豐洞主解釋,他也猜到了是誰幹的,別人不會吃飽了飯沒事幹折騰這給自己找麻煩的事。

越想越火大,區區一個洞主竟然敢跑來進攻自己的地盤,簡直是目中無人!

一個沒忍住,拍案而起,厲聲怒喝:“苗毅小賊!欺人太甚!”

啪啦一聲,橫在他面前的長案直接被一掌拍得四分五裂般炸開,木屑碎了一地。

怒氣衝衝的熊嘯如同被激怒的獅子,在廳內來回走動,一臉的猙獰。

站在座椅左右的春雪和冬雪默然,春雪更是暗暗咬了咬嘴唇,她真的沒想到當年長豐城那個要看黃家臉色行事的殺豬小子竟然囂張到了如此地步,連自己的主人也不放在眼裡。

父親和弟弟的大仇一直讓她揪心,可是她已經不好再說什麼,如今的苗毅已經有漸漸坐大的趨勢,已經不是熊嘯隨便派些手下人去就能對付的,除非發動大批人馬征伐。

但是春雪也知道,如此興師動眾沒有正當理由是不行的,因為自己家仇鬧得幾次丟臉的主人也不可能這樣做,除非主人活得不耐煩了還差不多,自己雖然是山主的貼身侍女,可還不至於讓主人如此不顧一切。

不過這次,又讓春雪看到了機會。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來回走動的熊嘯漸漸冷靜了下來,腳步一停,沉聲道:“此事當報與府主定奪!”

長豐洞主愕然,“山主,難道就這樣放過他?”

熊嘯扭頭冷眼看來,“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他乾的嗎?你如果能拿出證據來,我立刻揮兵踏平東來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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