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入營,帳內諸將皆不由壓了壓神色,褪去幾分威猙,

就連主坐上的嬴政都收斂了幾分莊肅巍峨,

並非幾位見色端姿,而是此女身上自帶風蒲,讓人不忍折惜相待,

“趙女拂漁,叩拜秦王,禮見諸帥。”

婉婉輕揖,呤呤聲色,菁草不倚腰肢,琴瑟難伴翠鳴,

禮畢抬眸,眾人心息一顫,一瞬停擱。

扶蘇依舊拄著臉頰,面帶淺笑,桃眸浪蕩,遊戲佳人,

“趙國無男兒?且讓女子使敵營?”

嬴政一句話,倒是讓臺下眾人恢復了幾分神智,

一個個虎狼之將尷尬的清嗑兩聲,又騾下了臉,瞪著牛眼,耍起了豪橫,

只不過一威二楞,破了功又非要板著架子,一眾大老粗這時看著倒是有幾分可愛憨態,

“男兒死國門,不以求生折腰眉,所以只得使小女說言,望兩國止戈平亂,以熄天下燎火。”

女子含眸,不顯咄咄顏色,言懟爭理,也沒有卑眉祈憐,故作柔憐。

“好一個男兒死國門,若趙王當真有此意,又何必遣你來說和?”

嬴政微微頷首,拂漁此言,倒是得其心,才色兩魁首,當真不虛。

“趙女來使,非趙王意。”

拂漁搖了搖頭,嫣然一笑,看向扶蘇,

“嗯?你既無趙王意,無國使之職,又以何與寡人談和?”

眾人一愣,這女子倒是好魄力,無趙王之命,孤身入秦營,就欲讓兩國休戈止戰,多少有些玩笑了。

“以百里趙地可否?以百萬趙民可否?或以趙氏朝堂王璽又可否?”

接連三問,讓帳中眾人神色豁然有些精彩,

“趙不以國立稱,可歸秦擁屬地,秦不費兵卒,便可收邯鄲三城七郡一十二縣,秦王以為如何?”

拂漁看向帥案坐上的嬴政,言色嫋嫋,字字叩心,

“憑你?”

沉寂片刻,嬴政長眸閃過一抹威沉,直視拂漁,凝神質問,

“憑小女與扶蘇公子。”

女子轉袖作揖,向著扶蘇方向施施一禮,秋眸淺笑,濺灑漣漪,

“我?”

扶蘇一口茶水哽在喉嚨,嗆咳一聲,有些呆愣,

你這樣說,讓人聽了去,還以為咱們倆之間有些什麼貓膩呢,

你不在意,我這清清白白的小正太可不受這個委屈,

沒吃到還惹一身騷的買賣,他扶蘇可不幹。

“神交以久,今日終得見公子,小女得公子垂愛,暗佑牽掛,受寵若驚,無以謝恩,還請公子得助,以全小女禮抱之恩。”

帳內幾位面面相覷,嬴政嘴角微張,略微有些驚愕,

合著秦軍還未曾出關之時,扶蘇就把人家底都掀了,

這拂女身份尊貴,乃是趙悼襄王的十九女,當今趙王之妹,

且聽聞此女扈下權貴頗重,於趙地頗有威勢,師從兩位大家,禮訓於道,季兩學,

趙遷對其多有忌憚,又恐慌其才智聰慧強盛他國,這些年一直將其囚禁宮中,

就連魏王當初以十五城為聘,都未曾許親,

誰能想到,居然被扶蘇暗暗竊得了芳心,這若是被趙遷知道,都得氣的滿床拉屎。

“有這事?”

細細思索,定神琢磨,眉頭一蹙,這劇情怎麼這麼熟悉,

芳心暗許,先去洗澡,破門而入,一口價五千,你看那仙人跳不跳你就完了,

扶蘇覬覦此女許久倒是不假,

暗裡坑蒙拐騙,綁擄誘詐,沒少使法子想將其拐進被窩深入交流,

奈何人家根本不搭言,扶蘇丟擲的橄欖枝跟被舔狗送出的情書一樣,連個好人卡都不見回信,

今日你小臉一抹,回眸一笑,告訴我傾心羞言,只得大禮謝恩答謝,以國陪嫁,莫負卿卿,

怎麼滴,洞房當日你是不是還要說一句,恭喜,你要當爹了,高不高興?要不要我跟孩子姓?

“公子暗中扶助,幾次救拂漁於危難之時,又授貼身婢女,不言回報,小女知恩,潛藏心底,今日相逢,才得以敘,還請公子恕拂漁無禮,秦趙之戰,小女請公子相助,戰火浮屠,屍骨埋城,非兩國所願,若公子應懇,小女定奉守諾言,邯鄲三城,趙國王璽,雙手奉上。”

跪膝頷首,天鵝脖頸延滑之下乃是一抹雪白溝壑,若隱若現,勾魂奪魄,

女子不顯媚色便是絕色,雪峰藏雲不露高聳便是絕頂,

扶蘇看了眼隨女子一同前來的清冷女子,卻直接被其無視掉,只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得,玩砸了,被人家看穿了。

拂漁這般姿態,眾目睽睽之下,多少有些讓扶蘇喧賓奪主,

自家老爹還在一旁晾著呢,這拂漁左一嘴又一嘴,有意無意間吐出來的訊息,換做其他王上公子,怕不是會鬧出什麼忌憚嫌隙,

扶蘇與嬴政交換了個眼神,得了老爹一個調侃的白眼,其也就沒了什麼顧忌,

“此事甚大,關乎天下格局,我雖有些佈置後手,卻根本無法顛覆邯鄲朝政,且以你身份,如此作為,所求為何?”

投桃報李,要說拂漁叛國背祖,賣國議和,打死扶蘇他都不信,不過其鬧這個一出,到底有何目的,一時到讓其有些撓頭,

“求安民,求大稷,求趙不絕戶,求疆無外寇,敢問秦王與公子,駐井陘關隘降卒十萬,現在何處?秦又將何以待之?”

拂漁凝眸對視,對問扶蘇,言色並無咄咄之色,卻讓人難掩心門,直勘露怯。

“葬於平陽,無碑無冢。”

扶蘇眯著眸子,直言不諱,

“公子何必詐小女,欲歸去平陽不假,坑葬卻未必如真,公子入趙以來,先濟災荒,再陷死陣,酉時在前,李牧在後,忠勇相敬,雄主之威,天下共視,當今趙民,只恨扶蘇不生於趙。”

拂漁言笑一聲,滿眼傾然慕色,

扶蘇頓時脊背一寒,握著椅凳的手掌一勁,

果不其然,聽聞拂漁的言辭,嬴政微微挑眉,目色中顯出一絲異樣神色,

“小女子獻國陪禮,請公子統轄趙境百里,以安天下,以奉萬民之心。”

又是一句悖逆枉言,營中將帥皆倒吸一口涼氣,

扶蘇滿眼深邃枯寂,兀自嗤笑一聲,

“原來美人是來誅心的,爹,她這是要尊我為王啊。”

扶蘇咧嘴一笑,您管不管,不管的話兒子可要另起山頭了,

到時咱們爺倆試把試把,輸贏都是爺倆,誰當爹誰當兒子那不都一樣嗎,別傷了感情,

“呵呵。”

嬴政冷笑一聲,這在眼皮子底下都要倒反天罡了,這要是放出去自立一地,那還不得天地倒懸,祖陵生黑煙,

這拂漁還真不曉得自已這寶貝兒子的厲害,跑這來耍些小心計,

還真當扶蘇那腦子是正常人啊,那心都沒竅,全是黑心眼,

不過瞧著,這拂女倒也與扶蘇般配,歡喜冤家,打著打著,也就進了被窩了,

少年少女,春風情愫,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啊,

秦王起身,默然不語,眺望邯鄲,神色凝凝,

扶蘇撓了撓頭,有道是近鄉情更怯,更春最愁人,老爹這架勢,怕不是想初戀了啊。

“趙使入秦,寡人自會盡賓主之儀,且小憩時日,相商後續。”

來都來了,不成個婚,生個娃,說不過去吧。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醉入紅樓之通靈寶玉

望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