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互相看著都沒有說話。

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夜色下,最終還是明日川率先開口說道。

“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初鹿野走到窗戶邊拉開玻璃門,“打算一直在外面站著?你想在外面跟那隻臭狐狸睡在一起,我也不介意。”

“但是在你下一次洗澡之前休想再進我房間門了。”

明日川眼神飄渺輕聲說道,“我……就不進去了,跟你說說話就好,待會兒還得走。”

初鹿野聞言什麼話也沒有說轉頭便走。

明日川絲毫不覺得意外,也是呢,她就是這樣的性格,自己應該早有心理準備。

他轉身去了在院子裡的窩旁邊,手輕輕撫摸著從窩裡走出來的天狐的腦袋。

“唉……惹女朋友生氣的男人果然就算是我也得睡大街嗎?”

天狐不能說話,之前開口都是透過共鳴明日川的聲音,從明日川身上分離出來後,它就已經不是能口吐人言的稻荷神了。

於是它就只是用頭去蹭明日川的手心,以示自己的安慰。

明日川蹲下身子來抱住天狐的脖子,用手輕輕給它順毛,毛茸茸的觸感讓他心安。

自從天狐和黑貓住進了別墅院子裡,他跟它們親暱的時間要遠遠少於跟幾個女孩們待在一起的時間。

再怎麼說這兩位也是成就如今和諧後宮的功臣,明日川覺得自己或多或少還是有些虧欠它們。

但其實對於黑貓來說,明日川別成天把它傳送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它就已經很滿足了。貓主子大抵都是這樣的,怕麻煩,每天只想著躺著曬太陽就覺得生活很愜意了。

天狐或許還有點怕寂寞,不過好在還有黑貓和少女們的陪伴。

“所以你回來就是專程回來氣我的?”

聲音從背後響起,明日川一愣,站起身來看向身後。

初鹿野不知何時已經開啟門,倚在門口了。

“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打算讓我進去。”明日川說道。

他以為以初鹿野這般高傲的心性,得知自己並不是回來過夜的,今晚上都不會讓他進這個門了,甚至都不會再理他。

初鹿野一挑眉:“我現在也沒打算讓你進去。”

“那你……”

在明日川詢問的目光中,初鹿野裹著浴袍穿著棉拖鞋,手裡託著一杯紅酒從臺階上踱步下來。

隨著她的離開,失去倚靠重量的玻璃門也慢慢自動合上。

“把溫度弄高一點,冷。”

初鹿野隨口說道。

明日川當即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嫌棄外面的室溫太低了。

要是換做其他人聽見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肯定會一愣,把什麼溫度調高一點?

但明日川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打了個響指。

於是在院子的角落裡匯聚而成一個巨大的黑影,黑霧悄然出現。

它也跟著打了個響指,然後又悄然消失。

慢慢地,以別墅為中心一百米的範圍內,氣溫開始慢慢回暖,從冬季的四五度,回升到了穿著浴袍也不會感覺到冷的二十多度,天狐都很舒暢地伸了個懶腰。

改變區域性氣溫這種事情對於宛如神明的黑霧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這事明日川很清楚,他只要的要求不算過分,黑霧都會滿足。

這件事初鹿野不清楚,但她也知道只要自己說外面冷,狗男人什麼事都能做到。

走到明日川和天狐身邊,初鹿野一隻手輕輕扶著明日川的肩膀防止自己失衡摔倒,然後慢慢抬起小腿弓起腳背,任由棉拖鞋從玉足上滑脫。

而後她伸出腳去在天狐屁股上蹭了兩下最後輕輕踹了一腳,“去搬張桌子過來,再拿把椅子給狗男人坐。”

天狐居然出乎意料的很聽話,起身去院落一隅,用嘴咬了張摺疊桌和摺疊椅過來遞給明日川。

明日川將摺疊桌子支上,又把摺疊椅開啟。

初鹿野將手裡的紅酒放到桌上,這時天狐居然很自然地走到了她身後臥倒,初鹿野就這麼跟陷進沙發似的坐在了天狐毛茸茸的腹背一側。

明日川很驚訝:“我以為你跟它關係會很差的。”

“確實很差,這傢伙不僅能吃還懶,最主要的是掉毛嚴重。有它在,院子裡還不能請家政來。”初鹿野打了個哈欠:“你是不是覺得應該只有山崎那傢伙跟這頭懶狐狸關係很好?”

“難道不應該這樣嗎?”

“確實,從山崎不經常來別墅還跟它相處融洽這一點來看,是這樣的。”初鹿野說道:“但山崎也只有你在的時候會過來,所以喂這倆傢伙的活就落在了我身上……聽說過什麼叫衣食父母嗎?”

“呵,誰讓我經常在這裡過夜呢,麻煩事!”

刀子嘴豆腐心,要是真討厭天狐和黑貓,初鹿野看它們餓死也不會管的。

但她知道這兩個靈獸幫過明日川,狗男人不能經常照顧它們,自己過來盡一下女主人的義務也算是替狗男人擦屁股了。

總不能事事都讓給山崎,讓那傢伙搶了風頭去,不然大事小事一手操勞,她還真有後宮正主的架勢了。

明日川靜靜聽著,但是眼睛卻一直在看初鹿野翹起腿來的那隻裸足上。

“把鞋穿上吧,雖然不冷,但是草地很髒的。你剛洗了澡不是?”

“說正事,不然這隻髒腳待會就會踩在你臉上。”

“還有這種好事?”

“……”

“你再轉移話題,小心我讓你去男科看腳氣。”

“好吧……我回來就是想看看你。”

“你怎麼就敢肯定我在這?”

初鹿野臉上沒有疑惑沒有不解,她只是隨口問了句一定會有答案的問題,就像是問為什麼太陽會東昇西落……

她知道答案,只是想聽一聽狗男人久違的對她說情話。

“因為我就是知道你會在這。這裡是我們的家,有著很多過去的回憶和未來的希望。”

明日川看著初鹿野的眼睛,十分認真:“我知道我心裡想的這些你都早就偷聽了去,但我還是要親口說出來——我知道你愛我,所以我也知道我能在哪裡找到你。”

“五十九分。”

“居然還不及格嗎?”明日川佯裝沮喪,“我以為會是滿分的。”

“如果你這句話是在屋裡跟我說的,算滿分。”初鹿野看著明日川,臉上面無表情甚至還帶一點微醺的嫵媚。

“抱歉……”明日川收起了不正經,輕聲說道。

“為什麼道歉?幹了對不起我的事?”初鹿野一眯眼:“你被當成qj犯抓了我可不去撈你。”

“沒有,我發誓沒有,我一直在剋制自己……”

“那就好,還算你有點良知,知道不應該先斬後奏。”

初鹿野慢慢湊近明日川,纖細的手指撩撥起他的衣角,然後從他的腹肌慢慢遊走而上。

“既然這樣,那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初鹿野說道。

“你對不起的是山崎和夜櫻她們倆,”她輕輕撫摸著明日川腹部和肩胸因為貫穿槍傷而留下的傷疤,微低著眉,看著杯中暗紅色的酒液中倒影的月色,輕聲呢喃:“因為她們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她們……不欠你的。”

明日川突然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隔著衣服緊緊抓著她的手腕,看著她的眼睛很是認真的一字一頓,“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怎麼,高傲如初鹿野花沢,也打算被過去困一輩子嗎?”

“過去嗎……過去的事如果沒發生就好了。”

“沒發生那些事的話,這房子裡現在應該就住著學姐和春奈,我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說不定還有結城,但一定輪不到你。”明日川在說著打趣的話,但是語氣不似玩笑:“你比我更清楚咱們倆的脾氣,都不是會因為外貌而喜歡上一個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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