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海道某個剛建沒多久的服裝生產廠裡,初鹿野大吾仍然穿著那身十年前買的呢子大衣,夾著公文包、頭上戴著安全帽,跟一大群人交談著。

這身衣服當時花了還很窮的初鹿野大吾不少錢,陪了他這麼多年見了不少客戶,也見證了一個財團帝國的興盛。

曾經這身衣服很上檔次,十年前他穿出去見客戶,別人會高看他一眼。

如今這衣服已經過了時也很舊,但他的身份變了,穿出來別人也會高看他一眼,認為他能不忘初心很是節儉。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工人的工資必須比其他地方高!我要做到北海道同行裡,我們這家新開的廠流水線工資最高!不僅是流水線,中堅力量的工資也得提上去!”

初鹿野大吾站在準備擴建的廠區的碎石堆裡慷慨激昂,但腳下一崴差點倒了,還是島田先生一把扶穩了他。

“可是……”一群管理層都很糾結,這得多少錢?

“沒有可是,按照我說的做。流水線工資高市場價百分之五十,業務員等中堅力量的底薪上調三成,並且談成一單能抽百分之三,就這樣。”

初鹿野大吾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跟著島田先生先去辦公室暖和了。

“呀!北海道的天氣還真是冷啊!”初鹿野大吾坐在辦公室裡,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很是高興:“再冷一些吧!最好是快下雪!”

“老爺很喜歡雪嗎?”島田先生給初鹿野大吾泡了杯茶。

初鹿野大吾搖頭笑道:“怎麼可能,我超級討厭雪的!但下了雪就要買羽絨服,新款的羽絨服下面人已經設計出來了,只要把勞工挖過來,就能趕在市場之前投入新款!新款打舊款,呵呵。”

“可是老爺,您把工資調得這麼高,今年不一定能賺到錢啊。”島田先生有些擔憂:“尤其是業務員,別的我不清楚,但一單很少有一個人就能談下來的,一套流水線下來,每個人都抽百分之三,這……”

初鹿野大吾接過熱茶抿了一口,看著島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願意跟你說這些,不跟外面那些人說嗎?”

島田先生很誠實地搖頭。

初鹿野大吾笑了:“就是因為你誠實啊!你不笨,多少懂一些,但懂得不多,因為你不喜歡插手我的事。外面的人懂,但我不跟他們說,他們終究是外人。”

“為什麼要打價格戰?服裝產業工人和業務員是最重要的,比我在這個分廠裡都要重要!沒了我他們可以繼續幹活,換一家就是了,但我沒了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我要做的就是仗著自己有錢,把待遇提上來,不僅工資好,伙食要免費供應,要有班車接送工人,還要有保險保障和加班費提供……這一套下來,我要大出血對吧?”

島田先生點頭,這確實是一大筆錢,何況還是剛到北海道準備跟老牌生產廠搶各大品牌生產代理的新廠。

初鹿野大吾目前投進來的錢幾乎都折了,想賺回本來都得至少三年。

“可是我有錢啊,”初鹿野大吾猛地張開雙臂:“我有錢,他們有嗎?他們想把掌握了人脈的業務員挖回去,想把熟練的縫紉工挖回去,他們就要付出比我還多的錢!但已經十月初了,旺季馬上就要到了!社會是殘酷的,島田。有錢就能錢生錢,我帶頭內卷,剩下的小戶就只能被我卷死!做生意眼光要長遠,一年能回本那是快錢,我這人不屑賺快錢……我要北海道三年之內的旺季,大家都不賺,掀了桌子誰也別玩。”

島田先生沉默片刻,然後說道:“那會有很多人失業,老爺您在北海道也會多很多仇人。”

島田看著辦公室上掛著的地圖,然後一掌拍在北海道的版圖上大笑著:“看!這不就齊了嗎?我初鹿野大吾,全國之內遍地仇家!”

“呵呵,島田啊,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想要我命的一個就可以讓我寢食難安,但全國各地都有人想要我的命,我卻可以睡得很香啊!”

島田看向窗外陰沉的天空,他大概明白為什麼初鹿野大吾討厭雪了。

因為初鹿野花沢是冬天出生的,那是初鹿野大吾最窘迫的時候。

就是在那年的雪地裡,島田當著初鹿野大吾的面,殺掉了他最大的債主。

自此,初鹿野大吾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他不能停,只要停下就會有無數人想要了他的命,有仇人,也有跟著他賺錢的朋友。

初鹿野大吾累了,所以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走自己的路,那就得給她找個能幫她撐起一切還愛她的男人。

“喂?說。”初鹿野大吾抽著煙,接了一通電話。

島田很識趣地朝遠處走了幾步,來到窗邊開啟了窗。

冷風灌了進來,他緊了緊衣領。

不管怎麼樣,初鹿野大吾的安全就是他畢生的目標,保護他,保護初鹿野花沢,是島田先生的精神支柱。

現在,還多了一個曾經救過他的少年。

“斑鳩會?”初鹿野大吾接電話的臉一愣,然後朝著島田揮了揮手。

他把電話從耳邊拿開,用手捂著,然後小聲朝島田喊著:“喂,島田!奈良縣斑鳩町的一個叫斑鳩會的極道組織,你有沒有印象?”

島田聞言想了想:“聽說過,應該隸屬於奈良縣當地的極道組織,暗裡跟伊勢市那邊有所交接。”

“這我當然知道,伊勢市不就是山崎家的後花園嗎?山崎家安排的嘛!”

他撓了撓頭,繼續跟那邊打電話:“事情我知道了,你低調一些,千萬別被發現了,手機卡怎麼處理你比我懂,畢竟你可是專業的。”

初鹿野大吾掛了電話,長出一口氣。

“他們準備動手了。”他揉著眼角說道。

島田先生眼睛一眯:“對神谷少爺嗎?”

“近期可能不會,那邊說是過兩天等他們安頓下之後動手,讓當地極道組織代勞……真狠啊,山崎先生。”

初鹿野大吾嘴上這麼說,臉卻在笑,完全就不是擔心的樣子。

“需要我安排人去奈良嗎?”島田先生說道:“都是以前在國外的同行培養的小輩,只要肯付錢,什麼都做。”

島田先生畢竟是僱傭兵出身,年輕時候在動亂國家摸金,戰場上子彈不長眼,也救過不少同為僱傭兵的狠人。

對於僱傭兵來說錢自然是第一位的,但世界上有三種感情最深,其中一種就是一塊扛過槍的戰友。

昔日的救命恩人邀請,還有足夠的錢賺,島田先生能拉來一批完全不是極道組織能對抗的戰鬥力!

但初鹿野大吾卻是輕輕搖頭:“不用,我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就好,而且要離著奈良儘可能遠……未來一個月,不出意外你就跟著我在北海道待著,把這裡的服裝行業控制住。”

“可是老爺,小姐也在那邊。”

“我知道,”初鹿野大吾將茶杯裡的茶一飲而盡:“跟當初料想的一模一樣,所以就按照計劃進行,直到計劃的最後,我們一起去伊勢。在此之前先蟄伏好了,雷打不動。”

“保護我的女兒,不也是當初他答應過的重要一環嗎?”

初鹿野大吾嘆了口氣:“我終有不在的一天,與其一直溺愛,不如趁著我們還在,讓他們在羽翼下經歷些危險。我年輕的時候,可沒有一個爹處處護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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