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太晚了，中午吃了飯之後，你就跟我去醫院，如果談不完下午就請假，你打報告我批條子。”
初鹿野沉思一會開口，但當她看到明日川那詭異的神情時，她挑了挑眉有些厭惡地說道：“你那是什麼眼神？好惡心！”
明日川現在可沒有閒工夫跟她鬥嘴，十分嚴肅地問道：“你這個習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習慣？”初鹿野順著明日川的視線也往下看去，注意到了自己將虎口靠在瓊頸的手。
緊接著她也有些奇怪，自己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個習慣？
“不知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明日川心裡差不多有點苗頭了，如果是真的，那更不能跟她說。
“中午吃了飯是吧，我今天走的匆忙沒帶便當，中午在食堂吃，你在食堂門口等我吧。”
“不用了，你跟我一起。”初鹿野讓自己的聲音儘量聽起來自然一些：“我平時也在食堂吃午飯，你跟著我，吃完了直接走。”
“可我已經約了人了。”
“羽生？”
“你應該也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好。”
“看得出來，他算是那麼多名門望族的小輩中為數不多有骨氣的一個……雖然外表看起來像是個流氓，但外表這東西對我來說是最虛假的。”
初鹿野給予了涼介很高的評價，但如果涼介聽見這句話，恐怕要罵娘了。
什麼叫看起來像個流氓？
禮貌涼介：你嗎！
初鹿野還記得第一次跟明日川起衝突的時候，那個叫羽生的少年還打算跟她硬碰硬來著，雖然肯定會輸得很慘。
能為朋友做到這種地步，其實初鹿野也蠻欣賞的，她最討厭那種嘴上說著親兄弟感情深云云的，一到關鍵時候便跑的比誰都快的傢伙。
“叫上一起，我不介意多付一個人的飯錢……雖然我在食堂吃飯不用花錢。”初鹿野心想，也許叫個人一起能少一點尷尬，不然看起來好像自己在主動約他吃飯似的……
在食堂單間裡二人世界，簡直跟校內約會差不多啊！
學校裡的小情侶最開心的時間就是一起在食堂吃飯了，野獸在進食和睡覺的時候是最容易放鬆警惕的，自然而然人類在吃飯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增進感情的。
據不完全統計，天朝和霓虹，有九成九的生意是在酒桌上談成的。
明日川倒是不介意省頓飯錢，於是他掏出手機給涼介打電話問他的意思。
“不介意打個電話吧？”
“請便。”
“我就問問，你介意我也會打的。”
“……”
初鹿野握了握拳頭，忍住了。
“喂，涼介。”
“幹啥？有屁快放，大爺我忙著呢……對就是這樣村田前輩！喝烏龍茶要有氣勢！吹了那瓶，蕪湖！”
電話裡嘈雜的人聲讓明日川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仔細聽的話能隱約聽到山崎悠馬在說什麼“VAN遊戲”之類的話，而村田前輩則好像摔了什麼玻璃製品，而後發出了很酥爽的呻吟。
“中午有人請吃飯，去不去？食堂裡的東西隨便點，包括最貴的那家米其林三星。”
“紅酒呢？學校食堂不賣酒，幹吃飯可沒意思。我又不想搬出來老頭子來說事。”
聞言，明日川看向初鹿野。
初鹿野一臉“這種小事你還問我？”的表情。
霓虹規定未成年不準喝酒，但你看哪個遵守法律？
明日川一想到《碧藍之海》裡的烏龍茶，心想也是。
自己還是階級層次不夠，像初鹿野和涼介這種階級的人，法律已經不能約束他們了。
霓虹的警察效率本來就不行，而且歸根結底也是給資本服務的。
甚至於政壇也是。
雖然沒有韓國那麼恐怖，直接是資本操控國家，但也強不到哪去。
初鹿野家族在一定程度上，還真能決定國策的走向！
區區禁酒的法律，初鹿野連看都不看。
“能喝，”明日川繼續打電話，“那人說了，什麼都管夠，學校追究責任她擔著。”
“喲，還是妹子？去啊，有便宜不佔王八蛋！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大排場，居然想請涼介大爺？行啊你小子，又勾搭女生呢？這次是哪家的千金？”
“是初鹿野……”
“嘟嘟嘟……”
明日川話沒說話，電話就掛了。
再打回去的時候已經顯示關機。
明日川舉著手機很是尷尬，表情擰巴在了一起。
狗日的這麼果斷？！
而後沒過多久，春奈就給他發了條LINE。
說是羽生君突然打電話給她說，他突發腦溢血不適合上學，逃課了。
讓她跟自己說一聲，中午就不用管他了。
“涼介說他不舒服，中午不來了。”
明日川十分無奈收起了手機。
涼介怎麼就這麼怕跟初鹿野扯上關係？
初鹿野雖然不能讀心了，但也能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是怎麼回事。
她無所謂地輕哼一聲，心想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在遇上明日川這個狗男人之前，她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魔王。
擊劍部的山下學長在明日川剛入學的時候，就警告過他離著初鹿野遠點，那不是個正常人。
不知道山崎家族和初鹿野家族之間實情的山崎悠馬，曾經就因為山崎亞衣跟初鹿野對上而感到如山一般的壓力。
學生會里任何一個成員單拎出來都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存在：
鈴木集團下屬俱樂部的獨女鈴木撫子、珠寶世家的小輩鳳南、北辰一刀流現存東京都地區的免許皆傳證書持有者石原慎太……
但這麼多精英湊在一起，卻被一個女人壓的死死的。
這就足以說明情況了。
直到明日川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局面，成了唯一一個跟初鹿野針鋒相對的存在。
即便是現在兩個人關係有了前所未有的緩和，但涼介這個人強就強在他是真的人間清醒。
你明日川和初鹿野關係好，你敢跟她正面硬剛，跟我羽生涼介什麼關係？
反正惹不起能躲得起。
不僅是初鹿野，包括山崎亞衣、夜櫻春奈在內，甚至還有同一個學生會的結城愛，凡是跟明日川有點關係的，涼介都秉承著敬而遠之的態度相處。
他覺得這才是一個摯友應該的態度。
“事情就這麼定了，我會盡快安排醫院那邊最權威的外科醫生……不，我會派人聯絡國內的所有醫院，抽調這方面的頂尖團隊。”
初鹿野對著明日川許下了承諾。
她說讓東京今天下雨，在東京市內就不可能見到太陽。
她說要最好的醫生今天下午飛到東京來，只要那個醫生不是已經埋了，就會有專車專機接送。
明日川鬆了口氣，果然氪金堪比外掛，人生修改器啊。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還有什麼事？”明日川轉頭，無奈問道。
“舞臺劇的角色這件事，我們兩個好像還沒有確定最終方案。”初鹿野一副這事不解決你就別想走的態度。
“等今天劇本寫出來再說吧……反正除了女主角之外，你隨便演什麼都無所謂。”
明日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懶得跟這個女人爭。
初鹿野剛準備反駁，突然她想到了一個點子。
“演什麼都行？”
“只要你別再纏著我問什麼‘哎呀，你居然說我比不過山崎’這種操蛋的話，你就算演我爹都行！”
明日川頭疼得很。
“這可是你說的。”
“沒錯，是我說的，你演什麼都……等等，你準備整什麼么蛾子？”明日川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你不會真要演我爹吧？”明日川憂心忡忡：“那可就差輩了，我以後怎麼稱呼初鹿野理事長？”
初鹿野心想，你其實可以叫岳父。
當然，她也只是在心裡想想，這種話不可能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