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了面子,我初鹿野絕對不能在跟人針鋒相對的時候落了下風!

更何況是眼前這個狗男人!

初鹿野居然真的一狠心,閉上眼睛而後用力扯著明日川的領帶將他的頭拉了過來!

傲嬌如她,即便是接吻也絕對不會投懷送抱式的吻上去。

魔王大人的初吻,也必須要強勢到主動引導別人!

人在閉上雙眼之後便會變得異常勇敢,關閉了心靈的窗戶,大腦會減少百分之八十的外界資訊接收,這個時候的人更多的心思是放在自己身上。

所以閉上眼睛的初鹿野,聽到了如擂鼓一樣轟鳴的心跳!

“噗通!噗通!”

“啪!”

接吻的時候是無聲的,但初鹿野卻發誓自己聽到了一絲微弱的聲音。

嘴唇上傳來的觸感讓她身體突然僵硬。

這就是接吻的感覺嗎?

可是……

怎麼觸感比想象中的差好多,有些硬且粗糙?

初鹿野睫毛顫抖著,將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道縫。

入目的是一隻手掌的掌心。

初鹿野猛然睜開眼睛後退兩步,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而後用手拼命抹著自己的嘴唇,用力過猛甚至都喘起了粗氣。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氣的。

這個狗男人居然用手擋住了自己的唇!!

明日川慵懶地倚著護欄,輕輕挪走手掌放到眼前看了看,掌心還殘留著點點朱唇絳紅。

他笑著揶揄道:“喲,玩真的啊?”

“你!你這個……”

初鹿野氣急,咬著牙瞪著這個玩世不恭的狗男人,恨不得抱著他一塊從這懸崖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簡直……

簡直是社會性死亡的一瞬間!

她長這麼大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

哪怕是明日川當初把咖啡倒在她的絲襪上,她都覺得那是公然的挑釁,心中更多的是被挑戰的憤怒。

但今天這可是徹徹底底的社死!

自己的初吻,居然被這個男人嫌棄了!

嫌棄了!!

而且還拒絕了!!

明日川望著徹底被激怒了的白蛇,伸出手掌豎起來,示意她冷靜,無奈笑道:

“別生氣,我雖然素來是個以偷心為主業的男人,但對於我不認可的感情卻從來不貿然踏足,鬼知道會不會有柴刀等著我呢。”

“既然我在你沒搞清楚自己的內心之前不打算回應你,那還是不留情債的好……而且我以為你會給我一巴掌,誰想到你居然來真的。”

初鹿野沒有去聽明日川的話,她的注意力全在明日川伸出的手掌上。

掌心那一點硃砂當真是刺眼,她看見就想起了剛才自己的糗態。

於是她終於在深呼吸了數次之後,憋不住了,還是掄圓了手掌!

“啪!”

……

Urus改裝跑車絕塵而去的背影是那麼無情,明日川垮著個批臉望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環島公路,用手摸著臉頰的紅腫唉聲嘆氣。

一個通紅的掌印很是顯眼,他一邊臉腫的老高。

這女人心啊,果然是海底針。

他攤開手看著手掌,心裡想著若是剛才自己沒反抗,那個女人在失去初吻之後會是一副怎樣的表現?

嗯……

明日川覺得她還是會惱羞成怒,甩自己一巴掌。

這麼想想,反正都要挨巴掌,自己豈不是虧了個冰山美女的初吻?

“唉……”

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不一會電話接通,涼介懶散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語氣好像有點虛。

“喂,有屁快放,涼介大爺現在累得要死。”

“咋了?”

“沒啥,只是亞美她讓我那輛SF90晃了半個小時不帶停的。”

明日川聞言沉默良久,替自己好兄弟默哀半分鐘。

他哪天英年早逝,明日川一點都不帶奇怪的。

“所以說有什麼事快說,涼介大爺腰都快斷了,現在只想睡會。”

“額,本來想讓你來接我的,這附近打不著車,也沒地鐵,但你這麼累就算了吧。”

明日川看了看環島公路的兩頭,估算著位置,心想這裡大概是臺場最邊緣的地帶了,而且還不是港區那樣繁華,屬於是鳥不拉屎的未開發地段。

在這種地方等車,明日川還不如在地上畫個SOS等飛機路過救援來的效率高。

“位置發我,在那等著,爹去接你。”涼介一聽明日川回不來了,問也不問便要了位置掛了電話。

按理來說明日川應當很是感動才對,但他有預感涼介還會打電話回來的。

果然,就在他把位置透過LINE共享過去不到三秒鐘,電話便突然響了起來。

明日川眼皮直跳,他覺得這鈴聲都彷彿變得暴躁了些許。

“阿姨壓一壓”

依舊是月下三兄貴的BGM,顫抖著手接通,涼介的怒吼差點蓋過旁邊礁石撞碎海浪的濤聲。

“你大爺的你是打算偷渡出境嗎!還是從哪個海窩裡爬出來的?!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在哪?!我現在在青梅市的莊園,你自己算算多遠……七十多公里!!”

明日川將手機拿遠一點,他揉了揉耳朵無奈說道:“本來是不用麻煩你的,臺場有地鐵,但就在剛才我被人特意載著跑這麼遠拋屍在這,沒辦法嘛!”

“初鹿野?”

“嗯。”

“你他mua的……你又怎麼惹到她了?我發現你比我都能找刺激,那種人是你能惹的嗎?你不會強吻她了吧?!”

“額,說來不信,是她打算強吻我。”

“……”

“醒醒兄弟,桃子吃多了吧你!”

“我以為你還在臺場附近,既然回家了就不用麻煩你了,我走兩步走回臺場去坐地鐵回去。”

“坐地鐵太麻煩了,這樣吧,山野先生正好在千代田區跑業務,我讓他去接你,給你送回家。”

說罷涼介就掛了電話。

從羽生府邸到臺場,幾乎要橫跨整個東京市區,涼介來回跑一趟天都黑了。

本來如果涼介不累倒是沒啥,兄弟倆還能去順路逛逛玩一玩,既然涼介想睡覺,明日川覺得讓他的管家來接也行。

就是有些麻煩山野先生了。

正在千代田區送檔案的山野打了個噴嚏,人都麻了。

老工具人了。

在明日川站在岸邊如嘍囉,被風吹的瑟瑟發抖等著山野先生來接他的時候,無情拋棄了他的初鹿野正坐在副駕駛上由島田先生載著回家。

一路上島田除了要注意路況之外,還要分心去留意初鹿野。

他覺得有些奇怪。

明明是兩個人出去的,結果只有大小姐自己回了產業園,然後陰沉著臉就要打道回府,嚇得那些臺場負責人們噤若寒蟬。

別人不敢問,但他還是敢提一嘴的。

可是即便是問了神谷少爺,大小姐也是閉口不談,甚至臉色更難看了。

這不由得讓島田擔心了起來。

這兩位可別再鬧矛盾啊。

他算是看出來了,老爺是真有讓神谷少爺當姑爺的這個想法。

用老爺的話來說就是,山崎野俊沒眼光是山崎家族的損失,他若是再沒這個眼力見,就對不起這二十多年的打拼。

大小姐終歸是個女兒身,將來得有個人幫襯著。

島田也是希望未來的姑爺能是個頂天立地的人才。

回了山莊,初鹿野進門後居然連鞋和衣服都沒換,踩著昂貴的毛毯便“蹬蹬蹬”上了樓,一把推開自己的房門衝到化妝桌前,一揮手將桌上的口紅全部掃進了垃圾桶。

這種無意義的行為只是在洩憤罷了,因為桌子上的口紅都不是她今天塗得這一支。

對於女孩子來說,出門塗的口紅永遠會裝在包裡,那支罪魁禍首已經被她在回程的路上隨手丟進海里了。

“該死的狗男人!”

初鹿野雙手撐在化妝桌前,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氣憤至極,用拇指狠狠抹掉了唇邊最後一點硃紅。

一轉頭,她瞥到了床頭的那個泛黃的雪鴞玩偶。

於是初鹿野將那玩偶一把抓過來,用力捏了捏它的臉,然後將拇指上的唇紅殘留,輕輕抹在了玩偶的嘴唇上,順手將它丟回了床上。

發洩一通的初鹿野彷彿是被掏空了身體裡所有的力量,長舒一口氣,直挺挺仰躺倒在床上,歪著頭看著旁邊的雪鴞,怔怔出神。

她現在明白為什麼山崎亞衣那麼心甘情願了,真是逃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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