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反轉

“曹家母子說的,曹娘子去了寺廟的話是假的。”

“我那幾日都在屋頂補漏,就沒見到曹娘子出門過,不過倒是見到了曹子安和曹婆子偶爾去柴房,有時候還會端一碗水進去。”

“那是柴房,誰沒事端水進去做什麼?”

“肯定是曹娘子還被他們母子關在柴房裡。”

“那曹娘子雖不講理了點,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我也擔心出事,就藉口補漏,日日爬上屋頂盯著曹家。”

“沒幾日,就見到曹家母子從柴房裡抬出了一個麻袋。”

“當時,那麻袋還動了幾下,我仔細一看那形狀,那裡面分明就是一個人。”

“我嚇壞了,本想來報官的,可後來,我見鄭家的豆腐西施跟曹家母子聊的歡快,就想著,這事,還是不管的好,不然,鄭家人不講理,曹家母子又是個心狠的,我招惹了誰,都是仇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還是不管了。”

“我不想沾這個麻煩。”

“鄭家西施前腳走了後,我就見到曹老婆子鬼鬼祟祟的從後門走了。”

“後來,我就再也沒見到曹家母子,等再見到時,就傳出了曹娘子得了天花。”

“天花,那可是傳染病,誰染上誰死。”

“這事,我就更加不敢去管了。”

“可是,昨兒個,我做噩夢了,夢見了曹娘子。”

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滿臉驚懼,回憶昨晚上夢中見到的情景,“她滿臉是血,額頭上破了一個大洞,幾隻筷子一樣粗的蛆在洞口爬進爬出,嘔……”

止不住的捂嘴噁心了一下,臉色煞白了幾分,本不想繼續下去,可見官差的怒眼瞪過來,那人又下意識的繼續道。

“一隻耳朵被剪刀剪了,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染紅了,眼珠子也被摳了一個,卻沒斷,耷拉在臉頰上,樣子特別的嚇人,她兇狠的罵我為何不為她申冤,她說她死的冤枉,死的悽慘,她還告訴我,她的冤屈不能大白於天下的話,她的冤魂就會一直在曹家飄著不去。”

“我害怕,就嚇醒了。”

“我怕曹娘子的冤魂真的就在胳膊的院子裡不離開,害怕她還會來找我,今兒個一大早,我就特地趕來為她申冤作證。”

“官老爺,小的說的話,可句句屬實,有一句是假的,就讓小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鏗鏘有力的發毒誓,那架勢,不信他,他就要跟人拼命似得。

曹老婆子和曹子安早已臉色慘白的癱在了地上,這一會兒,再也喊不出‘冤枉’二字。

曹娘子死前,一隻耳朵被剪了,那是曹子安的傑作。

他恨曹娘子打他罵他,毀了他一輩子,就恨不得吃曹娘子的肉,喝曹娘子的血,啃曹娘子的骨頭。

不那麼恨,以前,他也就不會想要毒死曹娘子。

就是因為太恨,曹子安才會三番五次的想要弄死曹娘子。

在曹娘子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時,他就個狠毒的瘋子一樣,剪了曹娘子的耳朵,曹娘子怒恨的瞪他,他氣不過,就摳出了她的一隻眼睛,還拿旁邊的茶壺狠狠朝她額頭上砸了一下。

砸出了一個大洞。

曹子安在折磨曹娘子時,曹老婆子就在一旁望風,把屋裡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但她卻沒阻止。

在她心裡,曹娘子那樣一個醜八怪的肥婆,配不上她的好兒子,她巴不得醜兒媳婦早死早超生。

反正,曹夫人欠了她家的,到時候,讓曹夫人做主,給她兒子娶個漂亮的小娘子就是。

但,想是這麼想,曹娘子死後,母子二人不是不害怕的。

好在曹子安精明,一開始就利用了曹娘子出天花這個藉口在莊子上養病,讓莊子上的人都不敢靠近曹娘子住的屋子裡。

曹娘子死後,曹子安連屍體帶被,甚至連木板床都一起,一場大火,就燒了個乾淨。

同時,也把所有一切證據都燒了個乾淨。

本以為,沒有真憑實據,只要他們母子二人咬牙死不承認殺害曹娘子的事,官老爺也會拿他們沒辦法。

沒想到,曹娘子居然會託夢給鄰居。

而之前,他們在家裡所做的那一切,也全都被隔壁的鄰居看了去。

現在,真憑實據擺在眼前,已容不得他們喊冤。

“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官老爺手上的堂木用力一拍,嚴厲肅穆道,“本官已經派人去了你們所說的寺廟裡調查,那段時間,是有個曹娘子去齋戒過,但那曹娘子,非彼曹娘子,要是沒有鬼,你們何須作假?”

堂木又是用力一拍,嚇得曹家母子身子一顫,匍匐在地求饒命。

就在官老爺要他們畫押時,突然,衙門外來了一個老婆子,哭天抹淚的說要自首。

來人自稱姓王,五十二歲,是曹家莊子上的一個老佃農,王婆子來自首,自稱自己殺害了曹娘子。

說她有個女兒,喜歡曹子安,結果卻被曹娘子給搶去了,她女兒傷心欲絕,前一段時間鬱鬱寡歡而死。

她恨曹娘子,就偷偷給曹娘子下了毒。

曹娘子中了毒後,就像得了天花病毒一樣的症狀,就是大夫也瞧不出來。

曹家母子害怕曹娘子的病會傳染給別人,就偷偷把曹娘子弄去了莊子上。

正巧,就是她所在的莊子,她趁曹家母子不注意時,就殺害了曹娘子。

因曹娘子死於意外,曹家母子害怕會牽連上自己,就決定毀屍滅跡。

何況,曹家母子以為曹娘子得了天花,曹娘子死了,也是要火化的。

王婆子一邊哭一邊說,說完來龍去脈後,就哭著說她後悔了。

還把給曹娘子下的毒拿了出來。

官老爺將信將疑的派人拿去給大夫驗證,結果,真如王婆子所說,人一旦中了那毒,身上就會起跟天花一樣的皰疹。

然後,那莊子上的一群下人也紛紛來改口供,都說的是王婆子這一陣子的不對勁。

有一晚上,她做噩夢,居然夢遊跪地求饒命。

大家都說,她是殺了人心裡害怕了。

案子,又出現了新情況。

一開始,所有證據都指向曹家母子是兇手,後來,又有王婆子的自首投案,一群下人作證。

曹家母子見機,也繼續喊冤。

經過一番徹查後,所有事情也都指向了王婆子,官老爺就把曹家母子放了,把王婆子抓了。

半個月後,王婆子就死在了牢裡。

案子也到此為止。

夏梓晗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期待。

說失望,是她失去了一個正大光明弄死曹家母子的機會。

說慶幸,她心裡很不甘心曹家母子就這樣死的太輕鬆了。

她才剛折磨曹子安折磨出一點兒興趣出來,怎麼能讓曹子安這麼輕快就死了呢。

還有曹老婆子,她的仇,還沒開始呢,怎麼可以讓仇人就幸福的死去。

當然不能。

要知道,她前世在曹家過了五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這一切,她都會十倍百倍的還給曹家母子。

她要曹家母子這一生,過的她前世一半都不如。

哼,那曹子安不是喜歡賭博麼?

那麼,今生,她就讓他賭個夠好了。

夏梓晗陰陰的笑了,派了何東林暗中去操縱這件事。

話說,曹家母子被放出來後,就跟撿了一條命一樣,十分高興。

曹家母子當即就去曹府,感謝曹夫人的救命之恩。

曹夫人就冷笑的看著他們,道,“這一次救了你們,就當我把之前欠你們的全都還清,以後,你們過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

這就是要別開關係了。

曹家母子大驚,曹子安失聲叫道,“夫人這話什麼意思?想要過河拆橋?”

他的臉色陰鷙一片,“那毒婦的死,夫人也有插手,夫人不會就想把一切全都推給我一個人吧?”

哪兒那麼便宜的事。

哼,要不是當初曹夫人讓他背黑鍋娶了那毒婦,他曹子安豈會走到今日這一天?

這件事,歸根究底,最先錯的人是曹大少爺。

是他替曹大少爺接收了那毒婦,不然,今日落到這一個地步的人就是曹大少爺,而不是他。

現在曹夫人想要過河拆橋,怎麼可能。

只要曹夫人敢把他踢出曹府,那他就會把曹大少爺算計楚玉縣主,結果強了一個豆腐無鹽女的事捅出去。

哼,他曹子安可不是一個好欺負的軟腳蝦。

在官衙裡,那王婆子要是在晚去半盞茶的功夫,他就會把曹夫人供出來。

那毒婦的死,曹夫人也有一部分責任,憑什麼要他們母子來全權承擔,曹家卻摘的一乾二淨?

天下間,沒有那麼好的事。

現在,事情過去了,曹夫人又想要一腳踢開他,哼……沒門。

不,別說門,連耗子洞都沒有。

曹子安的眼裡冒出一股兇狠的勁,大有曹夫人敢點頭,他就一口咬死她。

曹夫人總究是個婦人,跟忙命之徒的氣勢比,總歸是低了幾分,在曹子安的威脅和曹老婆子的耍潑之下,她只得同意曹子安繼續做曹家的小管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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