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

“許家大哥。”

“我雖是小寡婦,但我懂得疼人,還愛學,你只要肯教,我就照做。”

“絕對不會拖累你。”

“就求能跟在你身邊,有個安逸的活兒。”

殷紅梅忽然上前一步,怕機會沒了就再難找到下次單獨遇到許元勝的時候,直接雙臂張開欲緊緊抱住許元勝。

看殷紅梅這架勢,這是迫不及待想讓許元勝見識一下她能吃苦的決心。

許元勝往後面退了一步,堪堪躲過了殷紅梅。

殷紅梅沒有死心,欲要往前繼續抱過去。

哐噹一聲,屋門開啟了,方柔冷冷的走了出來,手裡還端著一個洗臉盆。

方柔走過來,二話不說,揚起洗臉盤扔了過去,連盆帶水嘩啦一下就是朝著殷紅梅澆了過去。

曾經一起聊天,一起嗑瓜子的話搭子。

今晚上是撕破臉了。

殷紅梅也嚇了一跳,本能的急忙往後面躲過去,但縱是如此,洗臉盆落地嘭的一聲悶響,連帶著水還是濺溼了她的衣裙。

此刻那衣裙打溼後,緊貼在豐腴的腿上。

還好現在天黑,多數人都已經入睡了,也沒有人看到。

“殷紅梅你前幾日一直在門口,晃悠。”

“我忍了。”

“你竟然膽大到,大晚上就在門口堵我家男人,你真當我方柔是死人?”

方柔冷著臉道。

“方柔,我也是沒有辦法。”殷紅梅沒有絲毫後悔,擦了一把臉上濺上的水,神色如常道。

“沒辦法,呵呵。”

“你真當他睡了你,就能幫到你了?”

方柔氣極而笑,這鄉下不要臉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但她又罵不出口,她當初的事放出來,何嘗不是恬不知恥。

“許家大哥是重感情的人。”

“又是一個村子裡的人。”

“我不求許家大哥明媒正娶依納妻納妾之禮待我,只求能夠安安穩穩的跟著他就行,不用擔心哪天被人強行抓走送親,也不用擔心哪天真的餓的活不下去,出去賣身子給那些腌臢看不上眼的男人。”

“我是自私。”

“我是有想被許家大哥睡的打算。”

“我確實是沒了辦法,每日想到官府送親,我就徹夜難眠。”

“你說除了許家大哥這條路,我一個寡婦,還有什麼活路。”

“這些年鄉下但凡是一個寡婦,一旦遇到官府送親,一些懶漢,殘廢的男人還要挑三揀四不願意要,最後過半數寡婦淪落到直接送入青樓。”

“我沒的選。”

殷紅梅望向方柔,坦誠道。

“你不想被人挑來挑去。”

“你不想被送入青樓。”

“你就當眾勾搭別人的男人。”

“這就是你的道理。”

方柔氣的雙手扣住手心處,冷視著殷紅梅,眸光內透著鄙視和厭惡,好似看那殷紅梅姣好的身子,嫵媚的姿態,更像是看一個不要臉的蕩婦。

“方柔,這裡沒有外人。”

“即然話說到了這份上,我也就如實說了。”

“我覺得你配不上許家大哥,當然我也配不上。”

“你這樣理直氣壯的指責我,心裡不虛嗎?”

“還需要我當眾說出來?”

殷紅梅忽然揚起性感的下巴,嫵媚的眸光中掛著一絲嘲諷,這次是寸步不讓了。

“你!”

方柔臉色驟然一沉,她心裡明白有些事能瞞的住其他人,未必能瞞的住在隔壁的殷紅梅,徐朗的事是她的汙點,是她沒有底氣指責其她女人的根本緣由。

她的要強,她的不滿。

此刻像是被殷紅梅的一番話,給戳的血淋淋的。

“我來說兩句吧。”許元勝沉吟道,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是撕破臉了。

方柔冷哼一聲,背過臉去,雙手緊握,手背青筋直冒,似是擔心許元勝真把一個寡婦放到她的床上去了,讓她覺得自己和寡婦一般的地位。

“我聽許家大哥的。”

殷紅梅微微欠身行禮,到了這份上,也主動了,也撕破臉了,若是許元勝再是不接受,她一個女人,也做不到強迫對方睡覺。

“殷娘子。”

“官府送親,我可以幫你解決,你安心的住在你現在的住處即可。”

“另外至於你說的會餓死之類的話,只要你肯努力,別的地方我不敢保證,在青山村從今往後,不大可能餓死人。”

“當然這個前提是世道太平。”

“若是天下亂了,你哪怕跟著我,對於女人而言,結果也都是一回事。”

許元勝平靜道。

“許家大哥,你說的話,我認。”

“你幫了我,我若不報答你,我還是人嗎?”

“可我一個小寡婦,除了身子,又能怎麼報答你。”

殷紅梅先是鬆了一口氣,卻也聽出了許元勝的拒絕她的意思,心裡莫名的有些失落和惆悵。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我和你家男人也都是相熟的。”

“何況你能報答我的地方還是挺多的,比如現在正在幫青山村西邊的村民蓋房子,你可以去那邊,是做飯還是直接幫工蓋房,你自己權衡。”

“不是陪睡這一條路可以選的。”

許元勝說道。

“我聽許家大哥的。”殷紅梅苦澀一笑,垂著頭轉過身就走出了院。

許元勝走過去關上了院門,再回頭就看到方柔也已經轉身回了屋。

他擦乾了身子,也轉身進了屋。

“和一個小寡婦生什麼氣。”

“都是可憐人。”

“你這一吵,以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許元勝看方柔背過身躺在床榻上,明顯是心有餘氣未消。

“沒人說話,就不說。”方柔冷哼了一聲。

許元勝只是一笑,不得不說剛剛方柔那扔洗臉盆的架勢還是挺猛的,看的出來她越來越在乎這個家,這裡的一切。

許元勝並不反對。

養著她便是。

但前提是,有些事她不得插手和過問。

就比如殷紅梅的事。

方柔一開始發脾氣,他不反對。

若是真當自己把殷紅梅扔到床上睡一覺時,她能做的就是關門,或是一併上床,再發脾氣再去甩臉色,那就是她的不對。

這既是這個時代對於女人的要求,也是許元勝對她的要求。

想約束自己?

想限制自己?

許元勝並不需要這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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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ja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