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貨行回到衙門後。

許元勝整理了王虎和胡川的口供,就直接向縣令顧忠明報備,提請查抄兩人名下的宅子。

“按照上次的規矩。”

“現銀上交衙門一半,其他的你看著辦。”

顧忠明看過口供,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許元勝。

“是!”許元勝拱了拱手,明白人不用多說,影響降到最低。

“兵部司批覆了一百個後備差役的招募,給你三十個名額,另外增補正式差役的通知,應該也快下達了。”顧忠明突然說道。

“感謝顧大人體恤,幫忙申請。”

許元勝心底一陣無奈,申請兩百個批覆一百個,果然兵部司也不能隨心所欲,看來這是兵部司對自己最大的支援了,被截留七十人,也無可奈何。

“呵呵,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去申請。”

“把城外交給你,也不是我的主意,你可以打聽打聽其他縣城的情況。”

顧忠明哪裡聽不出許元勝話裡的意思,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湯。

許元勝拱了拱手,轉身就走了。

其實前些天他也瞭解了,不管是暗衛還是優評差役都處境不好,確實有些人被扔到了城外值守。

說白了,還是地方上開始對兵部司的插手,進行反擊了。

不過一百個後備差役的名額給了自己三十個,其他五家分餘下的七十個,從比例上自己倒是沒吃虧,反正已經解決了王虎的事,倒也不急著填充人手。

“你好我好大家好,希望別再出什麼么蛾子,大家相安無事最好!”

拿到了縣衙的批覆。

許元勝帶著譚磊等人,又從方遠山和郝軍那裡要來五個人,直接去抄王虎和胡川的家,這一幕是妥妥的豔羨了不少人。

自古以來抄家都是一個美差。

許元勝短短時間內,就攤上了兩次,皆都是主導。

很快就來到了王虎的宅子,不亞於徐朗的住所。

“一個守備軍的小隊長,就住這麼好的地方。”張天低罵了一聲。

“肯定貪了不少。”胡俊也是罵道。

許元勝沒說話,都勾結山匪了,能賺的少才怪。

還好山匪不敢攻青山縣城,否則攤上王虎這廝來個裡應外合,大家夜裡睡覺都不踏實。

“行了,兩個人守住前後門!”

“餘下的人,按照上次的規矩開始幹活!”

許元勝揮了揮手。

“是!”

譚磊上前一腳踹開大門,身後一夥差役手握刀柄就是衝了進去,這一幕如果不是一身差服,妥妥就像是土匪一般。

先屋內,後屋外,房簷屋頂,地磚井口,樹上樹下,糞坑內外等。

一塊塊地上的青磚都開始撬開。

完全按照上次許元勝的交代,有了抄徐朗家的經驗,這些人辦起事來效率就快了不少。

“西廂房床底抄,現銀三百二十兩!”

“廳堂隔層抄,現銀兩百兩!”

“屋簷夾層抄,銀票五百兩!”

“東廂房牆壁玄關處,抄現銀兩百八十兩!”

“灶房糟滷內抄,銀票一千兩!”

“雕花大床一個,四方琉璃燈盞四具……!”

譚磊不斷的在記錄和清點,張天和胡俊在不斷的巡邏防範小偷小摸趁機給藏起來了。

很快一個差役驅趕著三個老婦,外加上兩個打扮清涼,甚是風騷的嫵媚女子以及一個妙齡小尼姑走了出來。

“老婦三人!”

“民家女子兩人!”

“泰山姑子一人!”

譚磊剛寫上,隨即就把人給劃拉掉,稍後看了一眼許元勝。

稍後就把那兩個嫵媚,帶著風塵的女子給新增上去,到時候直接賣掉。

餘下的老婦和小尼姑則是留下。

然後對胡俊打了個眼色,後者就把人給帶離了王虎的府邸。

“徐朗和王虎還真是會玩,窮鄉僻壤的青山縣,愣是讓他們日子過的逍遙自在,怪不得城牆之外的鄉下如此艱苦。”許元勝坐在院內喝著茶。

“恭喜遠勝兄!”

“還差西湖船孃和揚州瘦馬就湊齊了大勝四大妓!”

“我曾經在我堂哥譚明輝那裡見到過揚州瘦馬,那身段嬌柔,潤而不膩,面板白皙毫無瑕疵,十分喜人。”

譚磊壓低聲音一笑。

“哪天有機會抄了你堂哥家,那個你留下。”

許元勝只是一笑,他倒是不在乎能否集齊,再好的妓,也比不上良家女,練一練活兒自然做的都很好。

“謝遠勝兄。”

譚磊眉頭一喜,雖然堂哥幫他當的差,但銀子一分沒少花更是搶佔了譚家的主家地位。

若是一輩子底層打轉,他也不奢想了。

現在堂哥明顯和他們不是一夥的,那就不客氣了。

很快眾差役連續檢查了三遍,足足用了兩個時辰之後,全部抄沒登記完畢。

“一共三千兩百兩銀子,其他財物可抵六百兩。”

“另外王虎後院樹下埋藏了一批盔甲和盾牌,看標識是朝廷去年下發的一批,成色十成新,沒有登記也沒有挖出來的,足足有五十具之多。”譚磊壓低聲音道。

“派個人守在這裡。”許元勝眉頭一挑,果然有違禁物,是賣給熊掌櫃還是充公上交?

“遠勝兄據查,這王虎還有一處院落,住著他的妻子和女兒。”

“按照現在王虎犯的罪,肯定活不了,妻女也要送到青州府教坊司,但如果我們留下,倒也無妨。”

“我去親自看了一下,妻女皆是品貌端正。”

“你在縣城內的院子,總要需要一個正經人家打掃收拾,不如去看看,如果合適的話就留下伺候著。”

譚磊低聲道。

“我弄死了她們的相公和父親,她們不恨我?”

許元勝搖了搖頭,開什麼玩笑,這是老壽星吃砒霜。

“王虎犯的是國法,和遠勝兄有什麼關係。”

“何況王虎死後,那娘倆哪怕不被送到教坊司,也指定活不下去。”

“王虎飛揚跋扈,就說跟隨他的那些兵卒,指不定會把氣發洩到那娘倆身上。”

譚磊搖了搖頭道。

許元勝看了看院落點了點頭,是要留些人,至於那些名妓,總歸術業有專攻,不善於管理家務事。

“遠勝兄,那胡川應該撈不到多少銀子,不如安排張天和胡俊去抄沒胡川的住所,你親自去看一看王虎另外一處住所如何處置?”

譚磊低聲道。

“正事要緊,先去胡川那裡。”許元勝說道。

“是!”譚磊揮了揮手。

稍後前往胡川那裡,相比于徐朗和王虎的院落,這裡只能稱得上一個普通院子,沒有前後院,但在縣城裡有這麼一個住的地方,也比很多兵卒強得多了。

畢竟大部分兵卒還只是居住在兵營裡。

抄沒胡川這裡簡單許多,大概花費了一個時辰不到,就全部蒐羅了三遍。

“抄銀一百八十兩。”

“其他財物加一起也就值個百十兩。”

“這胡川替那王虎賣命,若是知道王虎的財富,肯定會後悔的。”

譚磊搖了搖頭道,雖然談不上窮,但是比起來王虎三千多兩的財富,那差距就未免過大了。

“拿出來一百兩,讓兄弟們去喝個酒。”許元勝擺了擺手道。

“謝遠勝兄。”

在場的差役們齊齊恭敬道,換做過往每人事後能撈個一兩銀子辛苦費就不錯了,跟著許元勝辦差,前期就收穫不菲,後期還能分衙門賞。

在場的人一個個臉露喜色,一掃前幾日的頹廢。

等賞銀髮下去後,眾差役就紛紛離開了。

只留下譚磊,張天和胡俊這些自己人。

“你們三人每人再拿二十兩。”許元勝笑著道。

“謝遠勝兄。”張天和胡俊臉露喜色。

“要不要從上面劃掉?”譚磊低聲道。

“不用,該是多少是多少,到時候從我的那份扣掉。”許元勝搖了搖頭,他主辦案子,分下後的銀子和財物,就歸他自己了。

這就是主辦案子的好處。

也是青山縣顧忠明,陳大雷和邢明三個主官,能聚攏一批差役在身邊的原因。

差役的獨立執法權,三人無法干涉。

但是交給什麼案子,交誰來統籌,那就是主官說的算。

也就是徐朗和王虎以及胡川的兩個案子,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妥妥的燙手山芋,這才輪到許元勝抄家發財。

換做其他案子,三大主官那邊肯定不會如此輕易交給許元勝的。

“遠勝兄,天色尚早,不如去看看王虎的妻女,若是滿意,今天也能早早結案了。”譚磊笑著道。

“嗯,去看看,即然是王虎的宅子,那該抄家還是要抄家的。”許元勝點了點頭。

“我前面帶路。”譚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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