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許元勝回到家後,就看到方柔已經餓得夠嗆了。

“還以為你要和她一起過,不回來了。”方柔冷哼一聲,但看到許元勝回來還是稍舒了一口氣。

“你如果巴不得,我倒是無所謂。”許元勝呵呵一笑。

方柔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許元勝進了灶房裡,走路回來也有些餓了的慌,趕緊和麵打算擀麵條,再抄了兩個菜,搞一個涼麵條。

“你過來燒火!”許元勝喊了一聲,想到趙婉兒忙前忙後幫忙幹活的樣子,外面那娘們是啥活都不幹。

“那麼髒,那麼熱。”方柔嘴裡說著,不過還是起身過來了。

“乾點活,省的胖了。”許元勝嘴裡說著瞥了一眼方柔,別說這娘們豐腴是真豐腴,和她繼母一樣,卻是並不胖。

“胡說,你才胖。”方柔不滿的懟道,下意識的摸了摸腰身,哼了一聲就開始蹲在灶前準備燒火,卻一直點不火。

“你傻啊,火摺子點木柴能點著嗎?你先點麻絮子。”許元勝一臉無奈。

過了一會突然聽到方柔驚叫一聲,麻絮子是點著了,這娘們竟是沒有放進灶眼裡,而是看到燒起來直接就扔腳下了。

“我日你……。”許元勝不得不抄起水瓢,把火給滅了,然後就趕走了方柔。

“我不想給你添亂,你非要讓我給你幫忙,我坐著不動就是幫你了,害的我裙子都給燒了。”方柔不悅道,轉身就去洗手去了,裙子也燒了一個洞,夠買幾桌飯菜的了。

許元勝搖了搖頭,若不是自己想吃點舒坦飯,才懶得在家做飯的。

只能自己幹了。

過了一會後,飯菜就做好了。

“過來端飯。”許元勝喊了一句。

“知道了。”方柔一臉懶洋洋的走進灶房,去端菜。

“你小心點!”許元勝竟是有些擔心,剛做好如果灑了,他可餓的沒力氣再做了。

“端菜還是會的。”方柔冷著臉,端著菜就出了灶房,放到了樹蔭下的桌几上,稍後又手腳麻溜的過來端走自己那碗麵條。

等許元勝出去的時候,方柔正吃的起勁,估計也餓的很了。

“休你,都不需要花心思找理由,只是不會引火燒飯這一條就夠了。”

許元勝端著自己那碗麵條坐下來,還好他是新時代的見識,也沒有那麼多計較。

方柔低著頭吃的也慢了一些,好似有些心事一般,突然主動給許元勝倒了一碗水。

“吃飯吧!”許元勝喝完水。

方柔低頭扒拉著麵條,連菜都沒有夾,好似是真有心事。

“說你一句,還生氣了?”許元勝幫她夾菜到碗裡,該說不說,這方柔待自己不算壞,畢竟她和好大哥的關係在那擺著的,也不能怨她。

自己做飯,自己吃的最多,還能賺她的銀子。

她能給這麼多銀子,也不完全是因為燒飯的緣故。

大家心裡都清楚,只是沒捅破。

“沒生氣,只是人貴要有自知之明。”

“徐朗曾給我說過。”

“重金娶妻,娶的是完璧之身。”

“八抬大轎,抬的是大家閨秀。”

“明媒正娶,娶的是賢良淑德。”

“三媒六聘,聘的是知書達理。”

“他當眾問我,佔哪樣。”

“我自知現在的我,哪條也不佔。”

“依你現在的身份,若是別人知道我的過往,肯定會攛掇著你休了我,再換一個登對的好女子,而你沒有休我,已經是極好了。”

“方家現在一團糟,我又是嫁出去的女兒,無依無靠。”

“若不是你收留,我要麼餓死,要麼只能被官府送親隊隨意支配給一個粗鄙腌臢的漢子,指不定別人還不要我這樣什麼都不會,又失去家裡支援的商戶之女。”

方柔低頭吃著飯,話音透著低沉,雖然沒有流淚卻也透著說不出的淒涼感。

“徐朗的事結束,過個一年半載,也就沒人知道你過往的事了。”

“至於方家,方強的事情連累不到方家。”

“你畢竟姓方,方強又是付不起的阿斗,你父親未來還是要依重你!”

許元勝說道。

“有個事我剛剛想起來,你要把徐朗看緊了!”

“我曾經聽他提過一句,和大青山裡的一個山匪頭目是八拜之交,他們之間應該是有生意來往。”

方柔抬起頭認真道。

“山匪頭目。”

許元勝蹙眉,大青山很大,綿延百里,接連周邊十八個縣,其內確實藏匿了不少山匪。

尋常時候也就禍害一下週邊的村子,還不敢衝入縣城。

那可是大罪。

山匪也有分寸,哪些地方能招惹,哪些地方不能招惹。

“如果生意不大,他們應該不會冒險去衝擊縣衙大牢。”方柔低聲道。

許元勝留心了,徐朗這廝這陣子拿下了城南的規費收取資格,被抓的時候,還賄賂刑大海,是為了城區核心廟市的地盤。

這麼野心勃勃,該不會是幫山匪銷贓的吧。

等吃過飯,方柔竟主動負責去洗碗筷了。

“我去一趟縣裡。”許元勝看了她一眼,倒是擺正了位置,也挺好。

“是為了我剛剛說的事?”方柔從灶房探出頭來。

“小心為上。”許元勝點了點頭。

“那你可要小心,山匪可不是臨安村的村民。”方柔認真道。

“我惜命!”許元勝點了點頭,轉身就出了院子。

等到了縣衙時,已經臨近傍晚了。

“遠勝兄你難道是知道了,徐朗重傷需要就醫的事?”譚磊快步走了過來。

“重傷就醫?”許元勝蹙眉道,這像極了要越獄的前兆。

“是啊,本來明天就宣判了,這個節骨眼上如果真的死了也是麻煩,邢明大人就下了命令,安排人送徐朗去外面的醫館就醫。”

“不過遠勝兄放心,我讓胡俊和張天寸步不離的跟著,另外方遠山也安排了幾個老資格的差役佩刀跟著的。”

譚磊解釋道。

“帶我去看看。”

“另外去武庫取甲冑和盾牌,再找方遠山安排五個差役隨同。”

許元勝急忙道,加一起十幾個人應該差不多了,差役就五十人,再多就影響日常工作了。

“這……,好!”譚磊雖然覺得過於謹慎了,最後點了點頭。

不大一會,方遠山和郝軍聽聞許元勝來了,也一起過來了。

“遠勝兄,沒必要如此謹慎吧,傷病就醫是常有的事情,差役審訊沒有個輕重,去的醫館也是我們衙門定點的,那邊的人也很懂規矩。”方遠山不解道。

“是啊,遠勝兄,前些日子我們鬧的動靜已經很大了。”

“這個時候我們宜靜不宜動!”

“畢竟命令是邢明大人下的,我們屢次駁斥他,哪怕我們背靠兵部司,但這裡畢竟是青山縣。”

郝軍也是低聲道。

“道理我懂。”

“不過這個時候,我們的密信應該已經送到了兵部司,若是犯人跑了,那可就是瀆職的大罪。”

許元勝沉聲道。

“遠勝兄說的沒錯,這是我們交給兵部司的第一份投名狀,不得有失。”

“我帶人陪著遠勝兄過去。”

方遠山神色一凜,沉色點頭。

“好,我留在衙門策應,另外我派我那徒弟過去,他那身板能頂一頭熊。”

郝軍見狀也不敢大意。

過了沒多久,方遠山帶著五個人領取了甲冑和盾牌就過來了。

許元勝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差役,好傢伙,接近兩米高,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高壯的人,真像是一頭熊,他用兩套甲前後縫合掛在身上,手握兩把軍刀。

“遠勝兄,走吧!”譚磊帶著兩套甲和盾牌跑過來了。

許元勝匆忙換上甲,扛著一個盾牌,這天氣剛走上兩步就是嘩嘩嘩的流汗。

“諸位同僚!”

“此刻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都打起精神來,過後每人二兩銀子的酒錢我管了!”

許元勝沒有拿什麼任務和職責,這個時候砸銀子最管用。

“遵遠勝兄命令!”眾人齊齊抱拳道,那股子精氣神也頓時高漲了起來。

“走!”

許元勝滿意點頭,帶人朝著醫館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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