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勝帶著一眾差役們入了衙門裡後,此刻人人渾身被鮮血浸染,看上去十分醒目。

“遠勝兄,你沒事吧。”

“遠勝兄,受傷了嗎?”

方遠山和郝軍急忙上前關心道。

“不是我的血。”許元勝搖了搖頭,然後徑直就朝著議事廳走了過去。

方遠山和郝軍見狀沒有跟上。

知道許元勝和兩位主官肯定要談什麼。

譚磊等人也各自散去。

許元勝到了議事廳,也剛好看到楚中天,趙耀以及侯龍也在的,作為嫡系,他們雖然沒有幫上忙,但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噠噠噠

許元勝一步步走了進來。

“遠勝兄,沒事吧?”

楚中天先是看到,乾咳了一聲。

趙耀和侯龍也紛紛拱手問好。

特別許元勝此刻的一身殺伐之氣,尚未散去,看上去十分的凌厲,三人竟不敢直視他的雙眸,心底更是擔心,兩位大人剛剛回來,難道還要被強行送去青州府?

“你們先下去吧。”這個時候陳大雷開口道。

邢明也是點了點頭。

“是!”楚中天,趙耀和侯龍紛紛退下。

等三人退下後。

許元勝看向兩位主官。

“此戰青山縣城外青山村和五大村共計一千五百人深夜跨越大青山,前來營救兩位大人,擊殺九門溝山匪六百三十人,重創九門溝山匪。”

“此戰後,青山村和五大村一千五百村民。”

“傷兩百三十人。”

“有重傷者四十五人。”

“陣亡者三十二人。”

“這次的傷亡,皆是為了救援兩位大人。”

……

“在兩縣交界處一戰,傷亡更巨,但那次是為了自保,所以就不多說了。”

許元勝平靜道。

陳大雷和邢明苦笑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

在他們的眼裡,青山縣人救他們是理所當然,因為他們是當地父母官,是他們的天。

但這話自然不會當面說出口。

“青山村和五大村擊殺山匪有功,按照朝廷規矩,每個山匪首級賞銀一兩。”

“九門溝山匪襲擊驛站,圍殺朝廷命官。”

“青山村和五大村馳援有功,賞銀五百兩,並給予明年夏銀稅減免。”

“另外遠勝你帶人星夜馳援,擊敗九門溝山匪,營救我等,我一定向青州府如實稟告,給予你嘉獎。”

陳大雷沉聲道。

邢明沒有開口,這個獎勵若是往常肯定大打折扣,但此次只能如數出了。

“就這些?”許元勝道。

“遠勝,此戰所獲財物,衙門一概不收,皆有你來分配。”陳大雷沉吟道。

“此次救命之恩,我等記下了。”邢明點了點頭。

兩人的意思很明白,那兩輛驢車上的財物,他們不要了,這些應該夠了吧?

“山匪雖然敗退,但井然有序。”

“該拿的東西,都統統帶走了。”

許元勝平靜道,心底冷笑,那些財物送到青州府是做什麼的,大家心裡有數,很大可能是為了搞掉自己的打點銀子?

還想拿這些銀子,說事?

我可不認。

至於剛剛的獎勵,那是律法規定的獎勵,和你們二位可沒有關係。

我許元勝,通曉大勝律例,都這個時候了,別想糊弄我。

看兩人沉默不語。

“兩位大人,青山村和五大村同氣連枝人數近萬,在城外上百個村子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傷者此刻就在城內醫館療傷。”

“若是衙門不公。”

“我可彈壓不住他們的憤怒之情。”

許元勝腳步一挪,微微上前一步。

陳大雷和邢明皆是眉頭一緊,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壓力。

其實他們被護持先離開之前,也看到了上千村民撲殺山匪的鐵血一幕,更心裡清楚城外上百個村子真正的中流砥柱就是眼前這位。

若是不能讓他滿意,怕是此事難了了。

兩人互視一眼,知道要吐大血了。

“畢竟是救命之恩。”

“我願私下拿出五千兩,麻煩遠勝撫卹那些傷亡之人。”

陳大雷沉聲道。

“我也出五千兩。”邢明一咬牙。

“我代傷亡者及其家屬們,感謝兩位大人的慷慨。”許元勝拱了拱手,臉上露出了笑意。

兩人看許元勝沒有走。

就是立即喊來了差役,去他們府裡通報一聲。

很快銀票就有家裡人送來了。

“遠勝,你心裡明白就好。”

“就無需說我們給的了。”

“你的救命之恩,我們記下了。”

陳大雷把銀票給了許元勝之後,就是沉吟道。

邢明遞過銀票之後,也是同樣的意思。

大家的俸祿擺在那裡的,一年到頭現銀也不足百兩,真拿他們的名頭來說事,大家都不好辦。

“明白。”

“規矩我懂!”

許元勝點頭應下,官場潛規則還是要遵守的,他也不願打破,畢竟他一個差役,撈的更多。

兩人心底苦笑,你真懂規矩嗎?

“兩位大人,還有一件事。”許元勝臉上掛著笑,語氣也輕鬆許多。

邢明眉頭一挑,有些不滿了。

“遠勝,你且說說看,如果事情大了,我們也做不了主。”陳大雷看似沒有生氣,話裡也透著不滿了。

在他們看來,死的那幾百人,幾百兩銀子都足夠買下他們的命了,他們給予的已經夠多了。

許元勝連番提要求,是過分了。

“兩位大人,城外民眾先是剿滅了三洞口山匪,重創近乎是滅了九門溝山匪的大多數有生力量,既讓青山縣免於生靈塗炭,也解了驛站覆滅之危,不僅大大的維護了朝廷的體面,還滿額交了秋糧稅。”

“這份功勞,能落到我一個小小差役身上,多少?”

許元勝看向兩人,意思很明白,和提的要求相比,兩位的收穫可不少,你們只是坐著不動,撈的已經足夠多了。

陳大雷和邢明不語了,這許元勝真是難纏。

這次他們看似前後付出了四箱財物外加上一萬兩銀票。

但整體收穫確實不少,青山縣太平無事,剿滅兩支山匪,完成了秋糧稅。

這些說到底,多半都是許元勝的功勞。

他們確實佔了大便宜。

他們真不虧。

“遠勝,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一定盡力。”

陳大雷見話說到了這份上,何況他們還有前往青州府兵部司聽候訓誡的命令在身,也不想過分得罪了許元勝。

“說吧,但別忘記了,很多事還需要顧大人首肯。”

邢明也是開口了,也是提及關鍵,他們畢竟不是一縣之長。

兩人也是無奈,兜兜轉轉損失四箱財物外加上一萬兩銀票更險些喪命,也沒有調走許元勝,早知道還不如什麼事都不做,還能少虧點。

“其實這件事,對兩位大人也是好事。”

“顧大人不在,對兩位反而更好。”

許元勝呵呵一笑。

“哦,說說看?”陳大雷臉色稍緩,示意許元勝一旁坐下,更是親自拿起了茶壺。

“不敢勞煩大人,我自己來。”許元勝先一步接下茶壺,果然,談及好處就好說話了。

邢明也是看向了許元勝。

這個傢伙很能惹事,但也能成事。

就是有些不受控制。

即然調不走他。

經過最近一些列事,兩人此刻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既然幹不掉他,那就只能同流合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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