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縣衙門裡。

和蔡遠禮談的差不多,許元勝就先離開了,畢竟這件事不是蔡遠禮當即就能做主的,他不過是後面的人推出來和自己來談的一個人選罷了。

等走出衙門。

霍山竟然也一路跟著出來了。

“霍大人,還有事?”許元勝笑著道。

“沒事,我送送你。”霍山尷尬一笑。

“放心吧,此事若是能成,不管是之前談的利益還是兵部司方面屬於你的功勞,都不會漏掉你的。”許元勝笑了笑。

“遠勝,謝謝你了。”

“我在廣平縣這麼多年,實不相瞞,第一次如此揚眉吐氣。”

“這都是你帶來的。”

“你放心,不管是剿匪還是其它事上,只要在廣平縣能用的到我。”

“我霍山義不容辭。”

霍山拍了拍胸口,這些話說的就露骨了,但是從昨晚上到剛剛和蔡遠禮的談判,他算是見識到了,自己和許元勝的差距。

原本要吐出利益的事。

愣是談出了利益最大化。

最關鍵看蔡遠禮的樣子,明顯還很是心動。

“麻煩霍大人,先把守備軍的物資給籌集一下,送過來。”

“現在這件事,應該不難了吧。”

許元勝笑著點了點頭。

“不難。”

“現在再搞不定,這縣尉的位置,我也沒臉待了。”

霍山滿口答應,稍後又送出一段距離,就轉身立即去籌備物資,陳充倒了,除了許元勝得了實惠,霍山也是獲利最大,話語權增加了不少。

回到了守備軍大營後。

許元勝拿出了三千兩銀子,讓胡俊發下去。

每次有大任務,許元勝從來不會吝嗇。

鄉親們跟著他出來當兵,圖個什麼?

也是為了家人能過的更好。

“這是答應你們的。”許元勝又拿出兩千五百兩銀票給了王五。

“多了。”王五看了一眼道。

“侯坤四人出任務,說好的每個人五百兩。”

“你昨晚上寸步不離護我安全,難道我的命,就不值五百兩。”

“拿著吧。”

“這次獲利不菲,不差這五百兩。”

許元勝擺了擺手,即然拿了出去,就沒打算再要回來。

“我代替他們,謝過許千總。”王五悶了半天,低聲說了一句,就先是離開了。

許元勝只是一笑,稍後給兵部司寫了一份信,又另外給兄長張方平也寫了一封,然後派人騎馬送去青州府。

大方向上,問題不大。

他不想和蔡遠禮等人浪費時間繼續掰扯,或許能多撈一些,但也無妨了,早點談妥皆大歡喜。

畢竟城外的推進,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節骨眼上,平穩過渡。”

“沒人插手城外,對於自己而言,才是最大的利潤。”

“城內不過是一些銀子。”

“城外的人心所向,才是立足之本。”

“連陳充都知道把山匪當成殺手鐧。”

“我又豈會不知道手中有一支的重要性。”

許元勝看向屋外,訓練場上響起了操練聲,現在是第三日,總算是在廣平縣初步站穩了跟腳。

等到晌午的時候,霍山就把物資送了過來。

除了各類吃食和棉被之外,還帶來了不少用於治療跌打損傷的草藥,可謂是應有盡有。

看的出來,城內的各大商戶都開始用心了。

在下午的時間,蔡遠禮親自來了一趟守備軍大營裡。

“遠勝,我這麼稱呼你,可否?”蔡遠禮笑著道。

“感覺和大人關係更近了。”許元勝笑著點頭。

“是要更近一些,畢竟你坐鎮守備軍大營,保護廣平縣安穩,我又是這一方縣城的父母官,咱們雙方只有互相協助,才能讓這廣平縣發展更好。”蔡遠禮哈哈一笑。

許元勝點了點頭。

“都是好兵啊。”

“當初的守備軍兵士,和他們相比,差遠了。”

“有時候也並非我等不希望有一支強兵在側,多數時候都是不得已。”

“各方面的關係,都需要平衡,但一旦平衡,就會導致兵員戰力下降。”

“哎,看似我們高高在上,但做起事來也是左右掣肘。”

蔡遠禮看向訓練場上,正在聯絡戰陣的守備軍兵士,一個個戰鬥意志高昂,訓練十分賣力。

得到蔡遠禮一番誇獎,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敷衍。

稍後。

“各方對你的提議,大方向沒有問題。”

“畢竟這對於廣平縣儘快恢復如初,是好事。”

“不過!”

“在處理陳充這個問題上,還是有一些分歧。”

蔡遠禮說到正事。

“大人請說。”許元勝點了點頭。

“依戰死作為結局。”蔡遠禮沉聲道。

許元勝心底一轉,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陳充必須死,他不死,大家和山匪的牽扯就無法有個圓滿。

但若依操控山匪,動盪縣城而死。

事情就鬧的大。

很多人也會注意到廣平縣,注意到他們那幾方勢力上。

這是他們不願意的。

說白了,陳充怎麼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永遠不要和山匪牽扯上。

明白了這個尺度後。

“這些兵士,只是聽從命令,依服從命令為天職。”

“但若讓一個劣跡斑斑的人,反而成了英雄。”

“他們辛苦一夜的抓捕,哪怕嘴上不說,心裡也肯定憋屈。”

“說句矯情的話,就連我良心上也過不去。”

“不僅會寒了守備軍兵士的心,也會讓我難以面對那個深夜拼死送來證據,隱忍十年的男人。”

……

“依陳家上百口的命,作為結局吧。”

“算是彌補了陳家,也讓陳充之死有個圓滿的結局。”

許元勝平靜道。

“可以。”蔡遠禮沉吟,最後點了點頭。

稍後在六十家店鋪歸屬兵部司的前提下,兩人又談了一些細節上的事。

比如切割哪些店鋪,以及之前跑掉的山匪,各方也打算交出去算是給許元勝一個面子。

那些店鋪東家的家產。

在分割完店鋪之後,就各自消化那些東家的遺產。

也算是彌補了多方勢力二十家店鋪的虧空。

說來陳充也是本事大,店鋪轉讓給了多方勢力,但店鋪明面上的東家,竟然一個個都是山匪。

具體是陳充和多方勢力交易的默許,還是背地裡陳充一步步安插和策反的。

許元勝也懶得關心。

另外就是。

“大人能否向各方傳達一句話。”

“讓各方在城外的安排,儘早撤回。”

“依三日為期,我不希望郭家村,大劉村和陳王村的事重現。”

“他們可以拿走一半財物。”

“餘下的必須留在各個村。”

“這是我的底線。”

“在此期間,我不會派兵干涉各個村。”

許元勝直言道。

“遠勝,很在乎城外村子啊。”蔡遠禮從一系列的事上,也看出了許元勝對於城外的重視,對此他點了點頭。

不管是許元勝手裡的守備軍。

還是城外片區,早就劃分給了對許元勝唯命是從的差役郝軍。

對於各大勢力而言,城外已經沒有鬧騰的必要了。

事情談的很順利,稍後蔡遠禮就先離開了。

接下來兩日,兵部司方面很快就下達了命令給廣平縣衙門,對於陳充就地免職,緊接著蔡遠禮就重啟了當年陳家的案子。

各方面快速推進的結果下。

很快已經貶為庶民的陳沖,就依殘害陳家上百口人之罪,判死刑。

而此刻許元勝也收到了張方平的信。

信中連番誇讚了一番許元勝所為。

對於許元勝提的意見,大致上同意了。

卻有一件事。

“遠勝,不日過後,廣平縣新上任的縣丞就會履職。”

“另外。”

“蔡遠禮此人,可信。”

許元勝看完信,看來蔡遠禮靠向了兵部司,怪不得前兩日親自來守備軍大營,對於自己提的要求,答覆的很痛快。

“新上任的縣丞,會是誰?”許元勝眉頭一挑。

他這次送上去的功勞,讓兵部司佔據了和城內五家勢力交涉的主動權,可以說新上任的縣丞安排,肯定是背後談判後的一種默契。

不過這個縣丞的人選,應該是親近兵部司的。

倒是好事。

“我是升無可升了。”許元勝呵呵一笑,自己算是幫了一把那個新上任的縣丞,畢竟廣平縣是青州府排名第七的大縣,縣丞可是二把手了。

不過,他也沒有介意,提轄三縣守備軍,已經算是榮耀至極了。

也罷。

只要廣平縣穩定,一切就好。

下午的時候,陳木和其父陳大年一併來到了守備軍大營裡。

“遠勝兄。”

“我陳家能夠大仇得報。”

“多謝你的出力。”

陳木說完就是重重跪在地上叩首。

一旁的陳大年也欲下跪。

“陳老爺子,就有陳木代勞就好。”

“我不讓他跪,他肯定心裡不舒坦。”

“但你老人家的一跪,可就折煞我了。”

“對於陳家過去幾十年對於廣平縣的貢獻,我心裡佩服的很。”

許元勝上前急忙扶起了陳大年。

“許千總,我陳家能夠沉冤得雪。”

“陳充能夠伏法。”

“別說讓我父子下跪了,就是現在丟了命,也值了。”

陳大年重重的握著許元勝的手,眼角泛著淚花。

“也多虧了陳木的那些證據。”

“才使得陳充伏法,對方也算是罪有應得。”

許元勝說道。

“這天下冤假錯案多了去了。”

“不過我也看透了。”

“只是有一事。”

“陳木我從小看到大,人老實,一根筋,在衙門裡我怕他不知道變通,反而得罪人。”

“我想讓陳木跟著你,在這守備軍裡歷練。”

“不知可否。”

陳大年懇切道。

“陳木你可願意?”許元勝看向陳木。

“我願意。”陳木沉聲道。

“好,起來吧。”

“不過衙門那邊暫時不用辭職,我會向霍山打聲招呼。”

“平常不會安排你事情。”

許元勝說道,稍後看向一旁的陳大年。

“只要跟著許千總,怎麼安排都無妨。”陳大年連連點頭。

“卑職遵命。”陳木拱手領命。

許元勝自然知道陳大年,是想讓陳木找個靠山,不過他也樂見如此,在廣平縣裡他確實缺人手,特別是熟悉廣平縣的人。

稍後陳大年就先走了。

“陳木,接下來就是抄家的事。”

“我和衙門談過了。”

“陳充以及二十家店鋪背後東家的財物,全部歸屬我們。”

“另外陳充本人的財物,單獨劃給你們陳家。”

“至於其它店鋪,你要有個心裡準備。”

許元勝直言道。

“我陳家現在只剩下我和父親兩人,哪怕給再多的店鋪,也顧全不了。”

“能夠得到陳充的財物。”

“我明白,是許千總在背後的支援。”

“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陳木鄭重道。

許元勝看向陳木,發現他神色如常,看來是真的放下了過去的輝煌。

“廣平縣畢竟只是一個縣城。”

“你還年輕,以後機會多著的。”

“現在沉澱一下,未必就是壞事。”

“去忙吧。”

許元勝拍了拍陳木的肩膀,經歷過苦難之後,陳木變得更沉穩了,倒是送給自己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好手。

挺好。

就看接下來抄家,能有多少財物了。

接下來對於廣平縣城外的佈局,應該不需要自己掏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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