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老新大曬?

很多時候。

陳嘉駿都在想他的最終結局是什麼?

像新記第一任龍頭——許前,號碼幫龍頭葛子雄一樣被遞解出境?

像金馬粉馬一樣,離開香江之後,客死他鄉,直到死之後屍骨都不得帶進香江?

這些都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所以,成名之後,陳嘉駿行事如履薄冰。

如果他真的放開手腳大開殺戒的話,整個香江的江湖秩序早就已經落入他的口袋。

但他並沒有傻。

聰明人知道怎麼做事。

越是站在山頂,越是要考慮下坡路怎麼走。

第二天。

獅子山下。

洪興建築的泥頭車排成一條長達兩公里的長龍,打著雙跳燈,緩慢而又不失去秩序地開出獅子山隧道。

“噗。”

剛剛開出獅子山隧道,路旁有人迅速地灑下鐵釘。

為首一臺泥頭車的輪胎髮出“噗”的一聲脆響,輪胎也迅速地幹扁下去。

“吱啦。吱啦。”

與此同時,二十多臺搖搖晃晃的巴士,將整條道路堵得水洩不通,一個個新記古惑仔,拿著棒球棍、砍刀等物推開巴士們下車,對著眼前的泥頭車長龍叫罵道:

“屌你老母的。”

“洪興仔,沙田不歡迎你們!”

“滾出沙田啦。”

在四眼龍的女婿張良聲,兒子許展成的帶領之下,新記古惑仔攔住了車隊的去路。

泥頭車上的司機都是幼魔奴隸,他們並未下去與新記古惑仔對峙,只是緊鎖車門,安靜地坐在泥頭車上,這些泥頭車的車窗都加固過,安全係數很高。

大圍村。

“各位阿公。我兄弟是洪興建築公司的大貨車司機,他們都是身家清白的鄉民。”

“今天,是沙田車廠的開工日子。”

“新記的馬仔把獅子山給堵了。”

“沙田車廠建成之後,對我們沙田都有好處啊,大家說怎麼辦?”

西裝革履的羅永就,面對著一群鄉民做最後的動員。

自上個月返回大圍村之後,羅永就便對鄉民使用了“銀彈政策”,在一疊疊鈔票發下去之後,大圍村的阿公、叔父、嬸嬸們紛紛覺得,開著虎頭奔的羅永就是個成功人士,跟著羅永就混有前途。

羅永就不僅幫助大圍村的不少青壯年解決了就業問題,還幫助不少大圍村的爛仔解決了上學問題。

如今的他在大圍村一呼百應。

“就仔,他們在哪裡?”

一位阿公拿起了鋤頭,憤怒地連臉上的鬍子都在顫抖,平時新記仔在沙田作威作福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不讓沙田車廠建造?

“打死新記仔。”一位叔父連牌也不打了,起身拍了拍屁股。

“早就看新記仔不爽啦,斬死他們。”一位嬸嬸手上挎著鐮刀,氣勢兇悍。

羅永就吼了一句道:“我帶你們去,就在獅子山隧道口。

沙田車廠的陳老闆說了,舉棋一百塊錢,打架三百塊錢,另外一桶屎十塊錢。”

“大圍村的,只要還有一把力氣的都給我上。”

頭髮銀白的大圍村阿公,中氣十足地大吼道。

新界的鄉民民風彪悍,往往兩個圍村因為搶水問題,都能引起上千人的械鬥,這械鬥可不像尋常古惑仔曬馬劈友那樣,他們是真正的要斬死對方,不打上三天三夜都不會停手,往往要警署、新界鄉坤下場才能平息雙方。

在德高望重的阿公一吼之下,業務熟練的鄉民們紛紛進屋拿出自己平時幹活的農具,還有人挑著糞水,向獅子山隧道慢跑過去。

彭家圍。

“阿公,我老闆要在沙田建車廠,現在泥頭車車隊在獅子山隧道被新記仔攔住了。”

彭森擦了一把汗水,衝進一間平房裡,對上了年紀的阿公說道。

“你老闆就是國駿學院的大善人陳嘉駿吧?”阿公抽著煙桿抬起頭。

彭森點了點頭:“對,阿公你知道我以前是洪興的,陳老闆是我的老頂,我老闆說了,讓我們幫幫忙,打架的給300。”

“我們彭家圍有不少爛仔,在國駿學院免費入學,跟你老闆說,這筆錢我們不能要。”

阿公頓了頓,吼了一句:“搖旗,喊人,今天斬死新記仔。”

這一幕幕,發生在沙田的許許多多圍村裡。

張仁龍說的並沒有錯,一個社團、組織想要發展壯大,活得持久,一定要從群眾中來,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然而新記龍頭四眼龍,他的崽張良聲,卻並未學得他的精髓。

體現在沙田,就是誰阻撓沙田的發展,誰就是沙田的罪人,誰就是沙田鄉民的仇人。

車廠建起來之後,陽光巴士的票價只有新記巴士的一半,而且還有空調。

陳老闆還在給新界的鄉民提供了那麼多的工作崗位,免費入學名額。

誰跟陳老闆作對,誰就是沙田鄉民的敵人。

沙田幾十個圍村,人群越聚越多。

他們的目的地只有一個,獅子山隧道。

一臺黑色的勞斯萊斯銀刺世紀,緩緩地開進獅子山隧道。

大佬駿穿著西裝帶著眼鏡,從髮絲到髮梢,根根向後豎起,他左手握著方向,右手夾著粗大的雪茄。

車上載著運輸署署長顏敦禮等人,這些人都是受邀前來參加沙田車廠的開工儀式的。

“陳先生,昨天賽馬會的主席給我打電話,希望陽光巴士公司,能夠給沙田賽馬會的員工,提供專項巴士服務。”

顏敦禮抽了口雪茄,和大佬駿有說有笑著。

“香江賽馬會要專項巴士服務,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啦,還要勞煩顏署長,你放心,明天我就讓陽光巴士的陸永渝總經理,親自帶上合同去賽馬會。”

陳嘉駿笑道。

車子緩緩開出隧道,看見不遠處,一群新記仔手持棍棒、砍刀等物圍著泥頭車罵罵咧咧的樣子,陳嘉駿笑意盈盈道:“看來洪興的建築車隊在這裡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滿啊。”

顏敦禮見狀火冒三丈,他掏出大哥大道:“我馬上給警署打電話。”

“廖警司,情報科訊息。沙田獅子山隧道,新記的古惑仔堵住了洪興的建築車隊。”

“新記搞事的是沙田揸fit人張良聲,四眼龍的兒子許展成,洪興這邊暫時不明。

據情報科訊息,新記一千多打仔悉數到場,越來越多的新記仔正在趕向獅子山隧道。”

“洪興這邊葵青揸fit人韓賓,已經點齊人馬。”

“和聯勝荃灣線揸fit人大d,也在關檔點兵。”

此刻,報警臺電話已經被打爆。

各路訊息傳到西九龍警署,黃志誠立即找到廖志宗。

廖志宗作為胡卓仁派下來的,不急不躁地喝著咖啡,慢條斯理道:

“急什麼?”

“不要掛在心頭上呀,後生仔。”

“我在港島見得多了,讓他們雙方斬個痛快,決出勝負,這樣沙田才能平靜。”

“我們準備好收屍袋和尼龍繩,過去收屍就行。”

廖志宗把咖啡杯放在桌面,將香菸丟進菸灰缸,低頭扣著防彈衣,傳授著自己在港島的經驗。

“噠噠噠。”

這時,陸啟昌穿著西裝,胸掛證件,大步流星地走到辦公室內吼道:“廖sir,運輸署署長顏敦禮給我們警署打電話。”

“嗯?”

廖志宗抬起頭。

“顏署長和幾名官員要去沙田,參加沙田車廠的動工儀式,遇到新記仔把洪興的建築車隊給攔住了。”

廖志宗立即聽懂,立即拿出槍袋掛在腰間,還未衝出辦公室。

西九龍警署署長司徒敬賢的聲音,已經響起:“所有人都注意,沙田十幾個圍村的鄉民,正在向獅子山隧道前進,所有人馬上去沙田,注意工作方式,避免與鄉民產生衝突。”

“司徒sir,是鄉民,不是洪興仔?”

廖志宗剛剛衝出辦公室,愣在了原地。

他只感覺到一股冷氣,從腳底涼到了頭頂。

一年不見大佬駿出手,沒想到一出手就是大的。

村民與社團人士產生衝突,一旦上了報紙,他們反黑組一定會被香江各界人士所詬病,到時候光光輿論壓力就能噴死他們。

他立即朝黃志誠吼道:“黃志誠馬上給總部打電話尋求支援,另外今天一定要抓住新記的龍頭四眼龍,無論他在哪裡,都要把他刮出來。”

“啪。”

“yes,sir。”黃志誠立正,敬禮吼道。

……

“誰tm的到沙田鬧事。”

一個穿著花襯衫,頭髮鬍子皆銀白的阿公,手持砍刀帶著沙田鄉民,殺到獅子山隧道。

嘩啦啦。

一大群手持鋤頭、鐮刀、棍棒,面板黝黑的沙田鄉民迅速跟上,堵住了路口。

“就知道是你們新記仔。”

一位上了年紀的叔父,丟掉手中的香菸,目露兇光,大喊道:“斬死新記仔。”

“斬翻新記仔。”

“誰阻攔沙田發展,誰就是我們的仇人。”

“蒲你阿母的,一幫鄉民,等死啦。”張良聲舉起砍刀,振臂一呼:“先斬死他們。”

新記一千多名馬仔舉刀衝上,業務熟練的沙田鄉民們,直接將糞水撲在了新記馬仔的身上。

“嘔。”

“嘔。”

“叼你老母冚家鏟。”

為首的新記馬仔避之不及,被糞水撲了個正著,後方更多的新記馬仔已經衝上來了,雙方人馬當即就衝撞到了一起,頓時就在獅子山隧道公路打成一團。

“斬死新記仔。”

“把新記趕出沙田。”

“艹你老母的新記仔,你們平時欺負我們就算了,還欺負陳老闆?”

更多的沙田鄉民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單手撐著公路的鐵欄,胯下用力一翻,兩隻腳便跨過欄杆,另一隻手上還拿著傢伙,姿態行雲流水。

“叮叮噹噹。”

獅子山隧道公路頓時鋪滿了破碎的玻璃,一些玻璃上還沾染著火星竄著火苗。

張良聲、許展成為了今日與洪興一戰,準備得非常充分,除了尋常的砍刀、棍棒等物事,還準備了燃燒瓶。

雙方衝撞在一起之後,立即有一些失去理智的新記仔丟出燃燒瓶。

頓時有一些避之不及的鄉民和新記馬仔,渾身上下都被火苗所點燃。

“加速。”

“趕緊加速。”

陳嘉駿坐在勞斯萊斯銀刺世紀的車廂裡,笑呵呵地看著這一幕。

“丟那星。”

“這群土匪,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無法無天。”

顏敦禮看到這一幕嚇了一大跳,整個後背都貼在真皮沙發上,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哆哆嗦嗦地掏出大哥大再度報警。

社團之間的械鬥只要不涉及到普通人,香江警署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恨不得雙方都死光光,他們順便收拾殘局,蕩清香江的風氣。

社團平時向普通市民收取保護費,港府也知道無法避免。

畢竟,全世界各地都有兩種秩序。

只要地下秩序,對正常秩序影響不大,港府也任其發展了。

然而,當社團人士大規模地攻擊、圍斬香江市民、新界鄉民,向市民、鄉民丟燃燒瓶,那就觸及到港府的底線了。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已經脫離了社團的範疇,成為了恐怖分子……

此時的獅子山隧道公路,場面堪稱宏大。

沙田鄉民與新記馬仔,發生了前所未有之衝突,整條公路上到處都是戰場,一夥人追著另外一夥人圍毆,追砍,來回奔跑。

也就在這時,幾十臺警車趕到。

廖志宗見到這一幕,頭皮發麻拿起對講機大吼道:“新記今天出街的人,該死的都要死,全部給我抓起來,另外,馬上救治沙田鄉民。”

“行動。”

一排手持盾牌,抓著警棍,全副武裝的防爆組警員手持盾牌,後方一隊警員則甩開臂膀,遠遠丟擲一個個煙霧彈。

“嘶嘶嘶。”

煙霧彈搖曳著黑色尾煙掉落在地,瞬間連成一片片的灰煙。

新記馬仔和正在與鄉民們混亂交戰,忽然看見眼前浮現迷霧,咳咳,眼睛、嗓子都給嗆得不輕。

“散。”

張良聲看到警察來了,大吼一聲。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能往哪裡逃?

只見漫山遍野,更多的沙田鄉民正在源源不斷地往這裡趕來。

“砰。”

“砰。”

在丟擲煙霧彈之後,警員們整整齊齊地將警棍砸在盾牌上,發出響亮的聲音,此為殺威棒。

“上。”

在長官的一聲命令下,警員們以三人為一個小組,衝進人群中對著新記仔揮舞著警棍,不斷切割、包圍,把新記仔砸倒緝捕。

“啊。”

“阿sir,我投降。我投降。”

一名名新記仔被警員們撂倒捆綁好,接著警員們又衝向下一個新記仔。

為了避免新記仔衝破人牆,警方在大後方設立了足足三道人牆,更多的警車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地奔赴沙田這一畝三分地,馬鞍山、大浦、荃灣……

新記仔已經插翅難逃。

“叼你老母冚家鏟,老新大曬?”

“老新大曬?”

“你給我再狂一下?”

一名督察穿著防爆服帶著面罩,揚起手中的警棍,一棍,一棍,又一棍。

每一棍都結結實實地砸在一名新記仔的頭頂。

片刻後,那名新記仔滿頭鮮血,猶如死狗一般趴在公路上。

這條死狗正是,新記五虎——四二六陳耀興。

“撲街。”

“看看他還沒有沒有氣。”

“沒氣了就拿收屍袋過來,還有氣帶回去。”

督察收回警棍,望著地上猶如死狗的陳耀興,不屑地發出一聲冷笑。

不遠處。

三名警員手持橡膠輥,一步步地把許展成逼到角落裡,面露獰笑之色。

“長官。大佬。大佬。”

“我投降。”

“別打了,別打了。”

新記太子許展成滿臉都是鮮血,渾身都是大汗,雙膝跪在公路上,高舉著雙手,對著警員痛哭流涕,雙手求饒。

剛剛許展成率領新記仔,與沙田鄉民們曬馬劈友時,還感覺到自己很威。

然而,隨著警方的強勢切入戰場,再加上漫山遍野的沙田鄉民趕來,他們被打得雞飛狗跳,死傷遍地,新記太子很乾脆地便丟掉節操,跪地投降。

“叼你老母的。”

“我老豆是新界王張仁龍,我丈人是新記龍頭,我細佬是功夫巨星付聲。與鄧立君起名的歌星珍妮,也是我弟媳婦。”

張良聲已經被羅永就帶領的鄉民團團包圍,他色厲內荏地吼道。

“新界王很屌?”

“我老闆還是港島皇帝。”

“給我扁他。”

羅永就叼著香菸,抬起木棍指著張良聲的鼻尖。

“打死他。”

“老新大曬?”

平日裡新記仔在沙田作威作福慣了,新界的鄉民早就看他們不爽了。

“人多算什麼?有本事單挑。”張良聲吼道。

“我來。”一個嬸嬸舉起拳頭,砸在了張良聲的肚子上。

“嬸嬸,你是做什麼的啊?”張良聲噗嗤一口吐出鮮血。

“我是種田的。”那位大圍村的嬸嬸回答道。

“種田就種田,出來曬馬劈友做什麼啊?”張良聲哀嚎一聲。

隨即,鄉民們拳如雨下。

直到五分鐘之後,幾名警員將奄奄一息的張良聲,救了出來。

“大哥,新記龍頭四眼龍很有可能要跑路。”

“他在西環碼頭準備了一艘漁船。”

“已經在家裡收拾細軟了。”

當事態超出了四眼龍的計劃之後,四眼龍便已經知道大勢已去,留在港島他會有很大的危險。

別說手底下的人出賣、指正、搞出一些“組織三合會組織”的罪名,恐怕暴恐罪都會扣到他的腦袋上了,到時候絕對是牢底坐穿。

為了活命他只能跑路。

張仁龍死後,老獄便一直暗中檢測著四眼龍的各種行動。

“我知道啦。”陳嘉駿點了點頭,落下車窗朝不遠處的廖志宗喊了一句:“廖sir。”

“陳先生。”

廖志宗目光復雜地看了大佬駿一眼,初見大佬駿,彼時他只是灣仔揸fit人,別人叫他爛仔駿。

如今的大佬駿是香江人人尊崇的陳先生。

“我收到訊息,四眼龍好像要從西環的某艘漁船上跑路。”

大佬駿抽著雪茄,將這一訊息告知了廖志宗。

混社團的,不通皇氣?

不存在的。

那只是約束底層的四九仔的。

“另外,先清理出一條路,我的車隊要馬上經場,今天還約了媒體記者進行沙田車廠的開工儀式。”

陳嘉駿吐出一口雪茄煙,右手扶著勞斯萊斯方向盤。

“是,陳先生,我馬上通知水警進行封鎖。”廖志宗連忙立正喊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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