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像你媽一樣是個愚蠢的戀愛腦。」
「你的李家和你未婚妻的趙家，現在都是我的。」
就在我愣神在她突然變了臉色中和她說的那一切時，她卻又給了我一顆又一顆致命的炸彈。
「你看，你爸跳樓自殺了。」
「還有，你的未婚妻，趙家真千金，為了找到你，一個星期前出了車禍，雙腿折斷，終身要坐在輪椅上。」
「真是可憐啊。」
「戀愛腦，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
4
我不聯絡我爸和趙瑤瑤。
她就找人聯絡我爸說綁架了我。
我六歲的時候曾經被人綁架過。
曾經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和焦慮症，請了頂尖的心理醫生才把變成正常的樣子。
我爸很怕我再次被綁架，於是，我曾經上學都帶著保鏢。
直到我成年，我爸才撤了保鏢。
所以，聽到我被綁架的訊息，他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全部心思都用來到處找我，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公司竟然悄悄被人鑽了空子，被人收購。
等員工告訴我爸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李氏集團，是幾代人一輩子的努力，如今毀在他的手裡。
而我又生死不明。
所以他實在承受不住一系列的打擊，最終走上了絕路。
當我飛奔回家，卻連他的葬禮都沒能參加。
我的叔叔看到我，第一時間抱著我痛哭流涕。
「李晟，你活著回來就好，你爸他」
「你爸這下可以瞑目了。」
可是，我跪在我爸的墓前，只覺得整個人都是傻的。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明明，他並不愛我，他總說他還有兒子，如果我不夠優秀，他隨時能扔掉我。
他那麼嚴格，從來也沒有抱過我。
他恨我媽，家裡所有屬於我媽的東西都被扔掉，他喝醉酒的時候，總是說我和我媽長得太像，他恨我。
即使在那次被綁架回家，我害怕一個人睡覺，苦苦哀求和他一起睡，他卻立刻黑了臉。
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這麼脆弱怎麼能擔得起李氏集團，讓我滾出去。
他明明根本就不在意我啊。
「你爸知道你被綁架，都快瘋了，他說他不應該逼你逼得太緊，年輕人把愛情看得重很正常，偏偏他那樣狠心地逼你。」
「李晟，你不知道，其實你爸很愛你媽，也很愛你，你那個私生子弟弟，是被人設計，不然這麼多年，你爸為什麼不讓他們進門，李氏本來就是要交到你手裡，可惜了，如今李氏已經被人收購，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我趴在地上，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腦子嗡嗡作響，快要炸掉。
難道我錯了。
我以為不愛我的人，卻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
而我以為這世上愛我的人，卻是利用我算計我的人。
我心實在太痛了。
陳馨馨，她為什麼這樣？為什麼？
她哪裡來得這麼多的資金，我必須要弄清楚。
「好啊，那你來銀色酒吧啊。」
那邊的醉生夢死，墓地的冷寂蕭條，讓我第一次心中產生了恨意。
「李晟，你不該拋棄我的，所以，一切都是你活該。」
「所有拋棄我的都該死。」
她紅腫的嘴唇冷冷地看向我。
「馨馨，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和我爸，我們李家其他人都沒有關係。」
她猛地起身，把一整瓶紅酒倒在我的頭上。
「你們有什麼區別，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以為是豪門就了不起嗎？既然你們覺得了不起，那老孃就毀了你們引以為傲的一切，讓你們從天上跌落下來。」
包間裡冷氣開得很足，冰涼的紅酒浸透了我的衣服，透進了我的血肉。
看著她猙獰的臉。
我第一次感到，這個我認識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也許我從來沒有看清楚過。
「馨馨，你哪裡來得這麼巨大的資金收購了李家和趙家，你只是」
“啪”
她狠狠地甩了我一個巴掌。
「我只是什麼？你是不是想要說我只是一個假千金，哈哈哈，你當然不相信，那我就告訴你，我在A國留學的時候認識了全球頂端的H投資公司。」
我驚得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為了報復迎來了外國的投資。
要知道李家和趙家做得可是和晶片有關的產業。
如果外資控股，那麼就等於賣國。
「馨馨，你簡直喪心病狂！你為什麼？你恨我，你乾脆殺了我就好，你難道不知道，外國控股李氏和趙氏預示著什麼嗎？」
我紅著眼睛，心裡全都是悲憤。
我爸說過，我們李家做得不僅僅是生意，而更是信仰。
我此刻再也顧不得什麼尊嚴。
跪倒在地上，哀求她。
「馨馨，求求你，求求你，讓他們撤資，好不好？好不好？」
我抓起她的手，狠狠地扇著我的臉。
「你怎麼樣我都可以，我不反抗，你要我死我現在立刻就去，求你了。」
可是，這個我愛了二十幾年的女人，竟然冷笑著拒絕了我。
「李晟，你連一個女人的承諾都守不住，還在我面前大言不慚國家大義，我看你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怎麼？你爸死了，你不為你爸傷心了？哈哈哈。」
我的心沉到深淵，我只感受到了無盡的絕望。
我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一刻，我只想殺了她。
甚至想到了和她同歸於盡。
可是，就在那一念之間，我還是鬆開了手。
不值得，她不值得，我用這條命抵她那樣骯髒不堪的命。
「陳馨馨，你會付出代價的。」
她的眼睛迸射出強烈的仇恨。
「那我先毀掉這個世界，毀掉所有人，所有人都為我陪葬！」
真是個瘋子！
我真是夠可笑的，竟然會愛上這樣的女人。
我真後悔那一次不任由她骯髒的血流盡。
5
我去醫院看了趙瑤瑤。
她的雙腿已經被截肢。
臉色蒼白無血，眼睛空洞。
趙叔他們正在為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哪裡顧得上她。
只有一個陌生的護工潦草地削了一個蘋果放在桌子上。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竟然還高興地流出了眼淚。
她怯弱地伸出手，我連忙握住了。
「太好了，李晟，你還活著。」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會死去，那一天我收到綁匪的電話，要我帶著錢去救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一定把我的手機號放在重要的位置，所以綁匪才知道我是你很重要的人，對不對？」
我不好看她那雙滿含期待的眼睛。
我第一次發覺她的眼睛那麼好看，比陳馨馨的眼睛要純淨好看的一萬倍。
我怎麼就這麼瞎！
竟然看不清誰是應該那麼愛的女人。
「對不起」
是啊，我對不起她，我曾經覺得她這樣的女人稍微對她好一點就舔上來，實在廉價的很。
不像陳馨馨，即使我拍下幾千萬的珠寶，她也只是矜貴地一笑，從來不會因為一點點好就會對我死心塌地。
我沒想到，我只是演了不到一年的未婚夫，就讓她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看著她空蕩蕩的腿部。
我第一次因為她而心微微發痛，那痛意一點點地傳遍全身，痛得我真想殺了自己。
她順著我的眼睛看向自己的腿，艱難地用被子蓋得更加嚴嚴實實。
「沒事的，醫生說，現在的假肢質量很好的，穿上後也能行走如飛，你不用為我難過。」
我紅著眼睛，再也忍不住眼淚。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她突然放開了我的手，勉強地笑道。
「情不由己，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再來一次，我也會那麼做，只是，我的車技太差，怨不得別人。」
「可是」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斷了雙腿，恐怕就配不上你了，而且我們趙家如今」
我連忙打斷了她的話。
「你配得上，裝上假肢，你還是你，不是愧疚，不是感恩，是愛。」
我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吻上她蒼白的嘴唇。
「等我！」
她的眼睛瞬間就亮了，眼淚打溼了眼眶。
「好！我不嬌氣的，什麼樣的生活我都可以過。」
我咬著牙點了點頭。
6
走進趙家大樓時，推開趙叔的辦公室，陳馨馨竟然坐在那張趙叔坐得椅子上。
「怎麼？去看趙瑤瑤了？斷了腿真可憐，你是不是對她說，你愛她，會和她結婚？」
我懶得回答她的問題。
「趙叔呢？」
她仰靠在椅子上，笑得很是燦爛。指著屋頂。
「趙崢，不就在樓頂上嗎？」
我心裡一驚，連忙跑上了樓頂。
果然看到趙叔頭髮全白，獨自一人站在樓頂。
「趙叔，不要！」
可是，我只看到了一個跳下去的身影。
我撕心裂肺地跑過去，只看到趙叔直直地砸在地上，鮮紅的血四濺開來。
樓上劇烈的風吹的我站立不穩。
「李晟，刺激嗎？哈哈，是不是特別刺激，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如果你沒有今天去醫院看趙瑤瑤，那趙崢就不會死。」
「一切都是因為你，你朝秦暮楚，三心二意，愛著我，卻轉身又愛上了趙瑤瑤，像你這種男人，就不應該活著。」
「不過，我還捨不得讓你死，如果你肯做我的情人，盡心盡力地伺候我，我願意放趙瑤瑤一條生路。」
我心裡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看著她那張猖狂的臉，只覺得滿心的噁心。
我猛地跪倒在冷硬的地上，膝蓋上傳來的劇烈的疼痛讓我壓制住了內心翻滾的恨意。
「陳馨馨，我不信你。」
我抬起頭，用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你是不是也這樣對我爸說過，如果他肯跳下去，就會放了我。」
她眼睛閃過一絲驚訝。
我知道我猜對了，可是這答案卻讓我痛得直不起腰來。
「所以，你用我和趙瑤瑤又威脅了趙叔，是不是？」
我用盡力氣對她嘶吼，嗓子裡湧出血腥味。
她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趙叔對她有二十五年的養育之恩，我爸也一直視她為兒媳。
哪怕他們在得知她是假千金的那一刻，捨棄了她。
但是她二十五年的衣食無憂卻是他們給的啊。
她的臉上一點愧疚都沒有。
「這是他們應該得到的，他們為什麼就不能繼續養著我？難道那麼多年的相處，他們對我就一點情意都沒有嗎？是他們先對我無情的。他們活該。」
「還有你們李家，一聽說我是假千金，立刻就毀了婚約，你知道我無依無靠地躲在酒店，看著手機上你和趙瑤瑤訂婚時，我又多恨，多難過嗎？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無論我變成什麼樣，都可以。可是，你做到了嗎？你拋棄了我，轉眼間就和趙瑤瑤打得火熱。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在一起的照片我都有，我脾日日夜夜地看著那些照片，心裡像插了一把又一把的刀子，你們幸福的樣子割著我的血肉。」
「你們就像扔垃圾一樣把我扔了，你們這樣殘忍地對待我，憑什麼你們這樣殘忍，我就不能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是啊，我們都錯了。
錯了。
我頹喪地跪在那裡，只覺得身處地獄。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心灰意冷想要和她同歸於盡。
她突然又衝到我的面前，跪在我的身邊。
緊緊抱住了我。
「李晟，只要現在去醫院，狠狠地羞辱趙瑤瑤，讓她死心，毀了她的意志，我願意原諒你做過的一切，我們還像原來那樣，好不好？不！比原來更好，因為我更有錢了，我會愛你一輩子。」
趙瑤瑤？
對啊，瑤瑤還需要我，她已經失去了父親，不可以再失去我。
我一把推開她，連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
我怎麼可能還會相信她？
她藉著我的手，毀掉了我的一切，我怎麼可能還會被她繼續利用？
愛我一輩子？
真是太可笑了。
我們之間從此只有不死不休的恨。
「你不配說愛！」
冷風吹得我搖搖欲墜，刺骨的寒冷貫穿了我的全身，我卻從來沒有這麼清醒。
7
我知道我爸絕對不會輕易地讓人奪去一切核心的東西。
果然，叔叔找到我，交給我一份檔案，那份檔案是李氏最核心的研究所。
李氏大廈裡的業務都是無關緊要，用來展現給別人的空殼子。
趙家也一樣，這份檔案一定在趙瑤瑤的手中。
不然樓頂上，陳馨馨我不會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我摧毀趙瑤瑤。
只要趙瑤瑤也發生了變故，作為曾經的趙家養女，她就有資格繼承一切。
真是太可笑了！
她還以為我是那個被愛情矇蔽了雙眼的男人。
如果外來資金髮現他們費盡心力砸下巨資卻沒有得到核心的東西。
不知道會怎麼反撲陳馨馨。
果然，很快，陳馨馨打電話給我，我掛了電話，拉黑她的號碼。
她卻可憐兮兮地又不斷地換新的號碼，一遍又一遍地打給我。
我不勝其煩地接了電話。
「李晟，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說過，每年的生日，都會陪著我，對不對？」
「我在錦江花園等你，你不來，我就一直等。」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自信，會覺得她能一直把我綁在她帶著算計的愛裡。
「李晟，是誰啊？」
我此刻正陪著趙瑤瑤在做康復訓練。
她滿是汗水的臉上，一臉的害怕。
是害怕。
陳馨馨最近一直再給她打電話，給她發我們曾經親密相愛的照片。
還殘忍地告訴她，我根本就沒有被綁架，而是和她在一起。
她詳細地描述，我有多愛她，一輩子只會愛她。
差點讓趙瑤瑤崩潰。
所以，我把趙家和李家核心的部妥善保管好，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是陳馨馨」
我點開了擴音。
陳馨馨崩潰的嘶吼聲傳了出來。
「李晟，你竟然和趙瑤瑤在一起？為什麼？你明明愛的是我，是我。」
「其實，你根本就不愛她，你只不過是同情她，你對她只有愧疚！」
「你怎麼可能愛上這個鄉巴佬，她會什麼？她什麼都不會，她連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我。」
我看著趙瑤瑤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於是，我連忙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我親了親她的手背。
「陳馨馨，你說錯了，是你連瑤瑤的一根頭髮絲都不配。而不是瑤瑤。」
然後立刻掛掉了手機，順便關了機。
她的生日，她的一切。
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拿著乾淨的毛巾細細地擦著趙瑤瑤臉上的汗水。
「你要相信我，我和她已經成為過去，她害死了我爸，還有趙叔，差點把李家和趙家幾代人的心血化為烏有，所以我現在對她只有恨意。」
趙瑤瑤感動地抱著我。
「其實，你不愛我也沒關係，我們不一定一定要成為愛人，我們也可以成為親人。」
她真是太善良了。
我握著黑色的手機螢幕，我知道陳馨馨不可能善甘罷休。
因為她馬上就會引火燒身，逼入絕境。
外資從來都是餓狼。一見到肉是不可能罷休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收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醫生說她流產了！有大出血的症狀，很危險。
而陳馨馨說孩子是我的。
8
我做好一切準備，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被推出了手術室。
她蒼白著臉，一臉虛弱。
「李晟，昨天你為什麼不來陪我？你知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李晟，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狠心？你怎麼」
我冷冷地打斷她。
「那個孩子是誰的？」
她立刻滿眼怒氣地抓起床邊的蘋果砸向我。
「李晟，你還是不是人？你竟然問這個問題。孩子當然是你的。」
我用力地閉了閉眼睛。
她就是徹頭徹底的騙子，我至今才知道從始至終，我只是她眾多選擇中的一個。
當她被趕出趙家的那一刻，給我打電話發簡訊裝可憐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躺在酒店裡，而是和其他男人。
她真是會演戲，演出一種只和我青梅竹馬，情深義重的那樣。
害得我為了她，內心曾經的掙扎，痛苦，愧疚，甚至恨不能毀掉自己，簡直真是太可笑了。
原來這個女人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愛我。
「陳馨馨，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作傻子？」
我把手機裡那幾個男人的照片給她看。
「陳馨馨，你應該也找他們問問。」
她臉色一變，還要開口狡辯。
我揮了揮手，懶得再聽她信口雌黃。
她的手機這時突然響了起來，她立刻全身忍不住地發抖，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我知道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她根本就不敢接電話。
「李晟，你幫幫我，好不好？如果你不幫我，我真的會死！」
「李晟，你說過無論我要什麼你會給我的，對不對，你把你們李氏的核心技術部門的材料交給我好不好，好不好？」
「李晟，求你了，如果你幫我，我和那些男人一刀兩斷，真的，我馬上，我只要你，我對你會一心一意，好不好？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不管我變成什麼樣，你都喜歡。」
我彎下腰，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和你？你害死了我爸，趙叔，差點還毀掉了李趙兩家，我還能和你在一起？」
「再說，你這種女人，我想起曾經那麼愛你，我都覺得噁心透了。」
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看向我的眼睛恨不能吃了我。
「李晟，你真的這麼狠心，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
我死死地看著她。
「是的，我巴不得你現在就去死，去下面像養了你二十多年的趙叔和一直對你也好的我爸跪下來認錯。」
「李晟」
她咬著牙，突然又雙眼垂淚。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是由愛生恨，你知道的，如果是你，你也不會接受這樣的落差。」
「李晟，我也不勉強你了。我知道換作是我，我也會像你這樣。」
「李晟，你能最後抱我一下嗎？就當最後一下可憐可憐我，好嗎？」
我怎麼可能還會相信她。
再說我為什麼要可憐一個不值得可憐的女人。
我冷著一張臉，對她說。
「怎麼辦？我現在靠近你，就覺得噁心透了。」
看著她繃不住臉上的虛情假意。
我還不準備放過她。
「對了，我馬上就和趙瑤瑤結婚了，就不邀請你了，恐怕你也沒有機會去了。」
說完，我再也懶得看她，準備離開。
她突然衝上來，我趕緊一腳踹在她的心窩。
“咣啷”一聲。
她的手上竟然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刀。
她竟然想殺了我。
她還想掙扎著起來，卻被我一腳踩在手上。
「李晟，我要殺了你，你這個不肯幫我的臭男人，留著你有什麼用。」
她的嘴角出血，頭髮披散。
哪裡有半點從前嬌美的模樣。
簡直就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我再也懶得再看她一眼。
徑直走出了醫院。
此刻我的腦海裡關於她的一切，終於煙消雲散，了無痕跡。
9
才剛走出醫院，我就接到了趙瑤瑤的電話。
「李晟，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照婚紗照好不好？」
她問得小心翼翼。
我心疼地不行。
真想緊緊地抱著她。
「好啊，以後你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真的嗎？」
那邊傳來她開心的聲音。
隨即，她的聲音又低沉了下去。
「可惜，我爸和李叔，他們不能參加。」
我抬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
是啊！可惜他們都不在了。
「李晟，你別傷心啊。我會陪著你。」
你別傷心啊。
讓我的心彷彿吹進了幾萬年的春風。
我知道她看不見，卻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剛發動車，我就看到穿著一身病號服的陳馨馨被兩個高大的男人塞進了車裡。
其實，我是可以把她送進監獄的。畢竟我手上有她承認逼死我爸和趙叔的錄音。
可是，我覺得那太便宜她了。
畢竟那些亡命之徒更加可怕。
她該因為她的狠毒付出更大的相應的代價。
我內心平靜地看著那輛車漸漸消失在我的眼前。
然後開車去婚紗店。
終於可以彌補兩年前那個荒唐的逃離。
遠遠地就看到趙瑤瑤等在店外。
我剛走進她的眼裡。
她就快步地走向我。
「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我親了親她的額頭。
「怎麼會？刀山火海，我也會來的。」
她立刻眼睛發亮。
我牽著她的手，走進了婚紗店裡。
「李晟，你真的愛我嗎？」
我輕柔地吻在她的額頭。
「是的，我很愛你。」
「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了我呢？」
從什麼時候呢？
也許很早之前就對她有了好感。
我爸讓我去和她約會。
一開始我是極不情願的，甚至恨她奪走了趙馨馨的一切，毀掉了我原本可以幸福的未來。
可是，漸漸地我發現，她很可憐。
本來是趙家的千金小姐，卻變成了一個偏僻小鎮上的普通女孩。
她的養父養母是普通的職工，本來她就不是親生的，他們又重男輕女，對她非打即罵，完全時當著一個保姆來養的。
她說她剛會走路就得學著給弟弟換尿不溼。
五歲要站在椅子上做飯。
上學後還要跑回來洗碗洗衣服打掃衛生。
她生活的那個世界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也不敢想象的。
我見過的所有女孩，都是衣食無憂，雙手不沾陽春水的。
而她手上密密麻麻的傷口，老繭，膚色暗沉，二十幾歲的手像是四五十歲女人的手。
漸漸地，我不再抗拒她，心裡就把她當作一個妹妹來關心。
帶她去學駕照，開車帶她出去玩。
隨手買的一個手袋，她的眼睛就能迸發出耀眼的純碎的喜悅。
這是我從來沒有在陳馨馨眼裡看到過的。
無論我買多麼昂貴的禮物，陳馨馨的眼裡也總是滿心的喜悅，可是那種喜悅卻更多是敷衍。
可是，她不知道送給她的每一個禮物都是我費盡心血千挑萬選的。
漸漸地，我和她的約會變得越來越讓我期待。
直到談到訂婚，拍婚紗照的那一刻，我又猶豫了。
總覺得心裡背叛了陳馨馨。
可是，後來聽到她為我摔斷了雙腿，我的心裡就湧出了一股強烈的情感。
雖然這裡面更多的是感動和愧疚，但是也夾雜了愛意。
後來這份愛意在心裡生長地越來越快，直到此刻，我滿心滿眼的都是她。
所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你突然從天而降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吧。」
她笑著一臉幸福。
「那麼，李先生，餘生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