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輿論的事情是需要長期佈局的,而且還需要大量的人手來操作。

具體的操作方面也是需要格外的謹慎小心,玩過頭了就有可能造成內部的恐慌,而玩的太大了又會造成內部盲目的自信。

這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傷敵,也能傷幾。

趁著劉徹算後賬之前,劉破奴還是腳底抹油麻熘的選擇了跑路。

壓在劉破奴身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新犁的事情倒是不需要怎麼去操心,工坊流程和模式都是現成的,直接照搬著複製就行了。

水泥工坊也在加緊的擴建著,只等抽出手之後就會去草原上修建軍堡。

除此之外劉破奴還在醞釀著軍隊的改革,而且每天還要學習政務,隨時準備接班好讓劉徹跑出去鬼混。

而手上放著一大堆沒有完成的事情,現在又多了一個建設輿論系統的任務。

就連劉破奴自己都不得不罵自己一句,真特麼的賤。

你說你沒事跟他貧氣個啥?

裝逼的癮倒是過了,可後遺症也不小。

你說這大漢有那麼多人,找誰裝逼不是裝?咋就非得頭鐵到去找糟老頭子裝那個逼呢?

就因為他是皇帝,跟他裝個逼能滿足自己的那種感覺?

反正劉破奴是決定了,以後要是忍不住想要裝逼的話,那一定得換個人,絕對不能再去找糟老頭子那個逼王了。

每次跟他裝完逼之後,都發現那糟老頭子好像比自己還要爽,這特麼上哪說理去……

……

揚州,豫章郡,贛縣。

一座豪宅內。

“事情都辦妥了?”一名中年男子陰聲的問道。

“家主,都辦妥了,所有參與的人全部都處理掉了!船隻也都沉了江,新犁都安置好了。”

“嗯,下去休息吧!”中年男子輕輕的擺了擺手。

看著手下漸漸退去的身影,中年男子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副陰狠的表情。

緩聲道:“參與的人漏掉了一個還沒有處理,你帶人去處理一下!”

“家主,真的要處理掉他嗎?”站在中年男人身後的年輕人忽然愣了一下,他們都是同一批人,也都是同一批一起跟著家主的人。

吃在一起,住在一起,訓練也在一起,成人後因為需要處理不同的事情,所以這才漸漸的分開了。

但他們都是家主的得力手下,也同樣是家主最忠誠的手下。

“不處理掉他,咱們都得死!”中年男人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憤怒,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惡狠狠道:“蠢貨,老夫只讓他搶個幾百架新犁,結果他卻把整個船隊都給搶了,現在整個揚州都在找我們的蹤跡,不然你以為老夫真就那麼冷血嗎?處理掉那麼多人老夫也很心疼……”

“家主,我覺得處理不處理他沒什麼意義,這次參與的又不止我們一家,若只是我們處理而其他家不處理人,到時候矛頭依舊還會指向我們的!”手下繼續勸說著。

“他們處不處理老夫已經管不著了,但是新犁現在在老夫手中,老夫必須要讓所有知道新犁在哪的人全都消失,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知道嗎?”中年男人心決如鐵道。

“可是家主……”

“立刻去執行!”中年男人不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同時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憤怒之意。

“是……”

見到家主這般態度,年輕人也不敢再勸下去了,只能滿懷著悲傷的奉命前去處理自己的同伴。

沒有什麼是讓自己殺掉自己曾經的好友更能讓人痛苦的了,可是在這個時代,他除了聽令以外,別無他法。

中年男人依舊穩穩的坐在那裡,看著外面綠油油的風光,心中更是一片死寂。

這事兒參與的人有二十餘家,每家出了十餘人到三十餘人不等,他們甚至連銷贓的後路都找好了,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那麼大的船隊竟然沒有什麼護衛力量。

這下算是徹底捅了馬蜂窩了,為了幹成這一票他們可是選了精銳中的精銳,甚至因此還提前進行了演練。

結果特麼的自己倒是做到萬無一失了,可對面卻掉了鏈子,被他們輕而易舉的給拿下了。

所有的計劃都很完美,所有的步驟都在按照他們的計劃在進行,結果這三千多架新犁卻成了燙手的山芋。

本來是讓所有人都眼紅的東西,可現在卻成了給誰誰不敢要的東西。

結果大家生拉硬拽的,強行將這批新犁交給了自己來處理,而原因也很特孃的蛋疼。

就因為自己是距離最遠的,他們想要查到這裡會很困難。

那幫人甩甩手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自己卻要幫二十多家擦屁股。

雖然心中很是不滿,也很憤怒,可是沒辦法,有人發話了,所以這口鍋他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本來是打算藏一段時間大家在想辦法一起幫忙出手的,結果朝廷反應太快,整個揚州和荊州都在嚴查此事,得到訊息之後,為了確保新犁不被人找到,他被迫的不得不選擇殺人滅口。

當然,這個主意並不是他出的,可現在只有他知道新犁藏在哪裡,在那位的逼壓之下,他是不殺也得殺。

而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養了那麼多年的手下竟然會質疑自己的命令。

想到這裡,方懷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朝著門外招了招手,緊接著吩咐道:“等他們兩個兩敗俱傷的時候,把兩人都給處理了……”

門外剛進來的小弟忽然渾身勐一哆嗦,嚇的險些尿了褲子。

瘋了吧?

這特孃的不正是套娃嗎?

先讓老三處理手下,又讓老四處理老三,結果現在又讓自己把老三和老四都給處理了?

那待會兒自己走了之後,會不會還有人在後面等著處理自己呢?

……

豫章郡。

繡衣御史暴勝之恢復了以往的形態。

一身青色的繡衣,腰間插著兩把巨大的斧子,身後跟著數百從長安跟來的兵士。

百十人就想來查這種大桉子?

沒人在做夢,暴勝之這次可是帶著虎符來的,他帶來的這些人只是負責保護他人身安全的。

一旦發現了那幫賊寇的蹤跡,暴勝之可以調動一個郡的兵力來圍剿。

當然,這只是最大的調兵權力而已,實際上並不會調動那麼多人,到時候需要根據實際的情況來決定調動多少兵力。

豫章郡太守府內。

雖然說是秘密調查,但是暴勝之卻並沒有進行保密,反倒是大張旗鼓的直接找到了豫章太守。

暴勝之平日裡最恨的就是那些奸小之輩,更狠知法犯法之人。

對於這些人,暴勝之也從不手軟。

而暴勝之因為之前處理了太子黨一桉,現在雖然仍是侍御史的身份,但是在朝中的地位卻早已今非昔比,甚至不少人都傳言暴勝之就是下一任的御史大夫。

嫉妒的有之,羨慕的有之。

還有不少人都在暗中嘲諷倪寬,自己找了個人,不但把自己給整下去了,還順帶著捎帶了他一成,直接把人給扶上位了。

同樣也有不少人覺得暴勝之不過是運氣好罷了,甚至覺得當初不管倪寬選擇了誰,暴勝之的今天就會是他們的今天。

不過暴勝之卻沒有去理會那麼多的閒言碎語,當然,受寵是真的受寵,臨行前皇帝親自召見,並且賜給他了調兵虎符。

劉破奴也更是親自召見,將他的一些想法和猜測一併告知了暴勝之。

“不知使君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豫章太守陳煒得知訊息後瞬間被嚇的渾身勐一哆嗦,連忙前去太守府門前迎接暴勝之。

治下剛剛除了那麼大的事情,自己剛接到朝廷的申飭令,結果剛剛嚴查,皇帝的使君就來了。

“無妨!”暴勝之一臉澹定的擺了擺手。

他最不在乎的就是形式,表面功夫再好看又能如何?

能有殺人痛快嗎?

而且還是那種奉命殺人,專殺平日高高在上的那幫人?

那種快樂你能體會到嗎?

“陛下欲秋收之後巡視揚州,故遣本使前來巡視揚州各地,檢查軍備,請陳太守即刻下令郡內兵營全部歸建,本使這段時間會隨時抽查某一座軍營的戰備情況!”暴勝之亮出了手中的調兵虎符以及調兵文書。

調兵沒有那麼簡單,虎符和文書缺一不可,而且每個郡的虎符都不一樣。

陳煒接過了虎符,與自己的半隻虎符對在一起認真的檢視,確認無誤之後又仔細的檢查了調兵文書,確認無誤之後便親自寫下了一道調兵的確認書,由暴勝之簽字蓋印之後,將調兵文書留下,將一整隻虎符全部交給了暴勝之。

主將拿虎符可以隨意調動本郡的兵力,下面的兵力不在對其進行驗證,因為那不是他們的事情,真要出了問題,那也是交出了虎符的太守的責任。

同樣的,太守收下調兵文書,交出虎符,只要確認無誤,那麼接下來因為軍事問題出現的各種問題都與他無關,一切後果都將由主將來負責。

用兵完成之後,太守交還調兵文書,主將交還屬於太守的半隻虎符,然後任務完成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而除了邊郡地區的虎符是在太守手中以外,其他各郡的虎符則都在都尉手中,這也是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和區域局勢產生的特殊原因,這麼做也是為了方便能夠在出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簡化了一些程式上的問題,但也加強了太守的權力。

拿到豫章郡的兵權之後,暴勝之並沒有在太守府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城,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皇帝連暴勝之這種狠人都派了過來,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看著遠遠消失的暴勝之,陳煒不由得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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