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 【實習篇】“萬能糖果”
“跟抽卡一樣嗎.......”我可是個出了名的非酋呀，“但局裡肯定有現成不用抽的糖果吧。”
“有，但你必須透過申請才能獲得，這非常困難，因為這是調查局裡最重要的資源之一，就算是局長都要上交大量檔案經過審批才行。”
“啊，那麼麻煩嗎.......”
“而審批透過至少得半個月，而你必須今天之內獲得，無論你用什麼方法。”
現在懂了他一開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這計劃的第一步就已經足夠讓我頭大了，感覺光有耐心也不行呀。
“那獲得之後呢？我該怎麼抓薛雨晴？”
“明天，薛雨晴會在你所讀的大學——‘榕華大學’出現，你只要帶著這個糖果去就行。”
“啊？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那裡？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按我做的就行，帶著糖果，明天回學校，到時我相信，你自然有辦法完成這計劃的第一步。還有——你千萬不要告訴除了美狸之外的人，也必須是你去解決薛雨晴的麻煩。”
相當於投名狀是吧。
“而至於計劃的後面步驟，我會在之後的通話跟你說的，此次通話到此結束，很高興你能成為第十九任局長。”
說完，電話那邊結束通話了。
而我的大腦卻還沒轉的過來，最後看著美狸在門外期待的表情，我還是決定先把這一切告訴她比較好。
“這樣啊......那就按照他說的做吧，我們現在就立刻去找萬能糖果，”她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2點，我們還有4個小時時間去用自動販賣機。”
“啊？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去找後勤部直接要一個嗎？”
“就連局長都要經過審批，我就更沒辦法了，何況我就是負責幫局長交審批檔案的人。”
“好吧......那4個小時的意思是？”
“6點，後勤部就下班。”
我們立刻馬不停蹄地朝著後勤部的大樓趕去。
通往後勤部大樓的主門位於第3層的側邊走廊的最中間，灰色的門上寫著“後勤部”，也是進出人員最多的一個門。
進去以後，也是一個類似於表層“華光科技技術有限公司”剛進來時一樣的前臺，不過這裡可謂是人來人往，不少身著灰色工作服的員工還在前臺處排隊，前臺接待的小姐姐也一邊打著打電話，一邊還要進行接待工作，簡直忙不過來。
還有大量的推車搭載著各種各樣的貨物被緊鑼密鼓地送往各個地方，有一個地方堵著了，後面的人都要跟著排隊，簡直就是春運現場。
“哇！人也太多了吧.......”
而美狸則直接拉起了我的手，就像小時候母親拉著我的手一樣，生怕我走丟。
然後我們就直接擠著人，走進了最裡面一個只有一個人的電梯裡，因為其它空間都被貨物佔住了，我們也是硬著頭皮才擠上來。
進去後我不小心就撞到了那位運貨的人，還差點把他的貨物給撞掉，我也立刻表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趕時間，真的很對不起！”
“哎喲，非要在這個時候擠進來，不知道我也趕時間啊！那麼多貨物我要一個人送到4L的，耽誤的時間你來賠呀！真的是，上面的領導也是，真是不當人......”
而當他看到美狸在自已身邊時，瞬間不再抱怨：“哦哦，美狸秘書呀，我實在有眼無珠，有眼無珠。不該說那麼多的，抱歉，抱歉。”
美狸還是一臉溫柔地回答：“沒事。”
而當到了4L，那個人吃力地將貨物運出去後，我看見美狸用手做出了某種手勢，而那個人就突然感慨起來：“啊，怎麼回事，怎麼感覺這些貨物那麼輕了？”
他回頭看看美狸，美狸則做出一個“噓”的手勢。
“感謝美狸秘書，感謝感謝！”
隨後電梯門關上，我們繼續上行。
“誒，你剛剛施法了嗎？”
“對呀，看到大家那麼辛苦，我身為局長秘書怎麼會坐視不管呢？”
在談話間，我們也抵達了第5L，我們的目的地。
走出電梯，眼下是一個圓形大廳，地板是白色的陶瓷地磚，天花板和四周的牆壁上還雕刻著各種神話傳說風格的壁畫，有古希臘傳說，北歐傳說，中國傳說，以及日本傳說等等。
而在大廳周圍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走廊，我們接著就要前往正對著電梯門的一個走廊。
緊貼著走廊兩邊又是一個又一個有著各種特殊符號的房間，門的裝飾風格也都各不相同，有古典風的，也有現代風的，有西歐風的，也有中式風以及和風的，而走廊的寬度也大概夠3個人並排走。
“這層樓簡直就是個文化大雜燴呀。”
“沒錯，這裡也是滿林星最喜歡的一層樓，當時他還是後勤部部長，因為對世界各地的文化都特別感興趣，所以就委託工程師們建了這層樓，之後成為局長後，也一直保留了下來。”
“滿林星在成為局長之前還是後勤部部長？”
“嗯哼，他可是一步步往上爬上來的話，從最基礎的員工到幹部，再到部長。”
聽完，我倍感羞愧，雖然低著頭但還是被美狸看出來了：“沒事的，我相信你以後也一定會變得和滿林星一樣厲害的，只是鍛鍊的方式不一樣嘛。”
隨後，我們來到了走廊中間左側的一個棕色房門，開啟後，只見裡面房間的正中央正是那臺——“無限販賣機”，而在其周圍，堆滿了沉甸甸的紙箱，從暴露出來的東西來看，都是寫著不同國家文字的零食。
一位員工正不斷重複著投幣買零食的過程，從昏昏欲睡的樣子來看，這項工作是多麼的無聊啊。
“打擾一下。”
聽到美狸的聲音後，那位員工瞬間回魂，立刻轉身給美狸敬禮：“報告長官，我已經收集了第一百箱零食了！從今天早上6點到現在，一刻沒有停息！”
“好，很盡職，可是不是該有換班的人嗎？”
“額......沒有，因為最近的事，大家都忙的不行。”
“這樣啊，沒事，接下來就由我和這位實習生‘吳靈’來接班，你可以去休息了。”
他聽後大為震驚:“真——真的嗎？！”
然後他直勾勾地看著我，估計心想：“這個人是誰？怎麼會跟美狸在一起？”
美狸滿臉微笑地回答他：“真的，快去休息吧，我們也趕時間。”
“嗯！”
隨後，他也沒多敢想，興高采烈地離開了房間，剩下我和美狸開始使用這臺機器。
從外表看上去，這臺販賣機與我大學宿舍樓下的那種販賣機沒有任何區別，只是玻璃櫃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而使用方法也很簡單，不用選擇商品，只是往投幣口裡隨便投一個幣，就可以等著機器那邊彈出零食了。
“好了，你學會了，趕緊加油吧，不過也是看運氣。”
“嗯。”
按照美狸教的，我一次次投幣，投的也都是一旁紙箱裡的幣，但沒有任何頭像和裝飾，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
“這些銀幣是.......”
“這臺機器不會識別真幣和假幣的，於是我們就造了一堆假幣來騙它，反正零食和這些假幣都是無限造的，所以這也相當於某種永動機了。”
“哇！永動機！”
“原理到現在為止我們都不知道，不過也不管那麼多，艾賽爾先生說可以用就行。這臺機器完全可以不通電執行，但唯一的問題是，它只會從早上6點工作到晚上6點，而且，只有人工投幣它才會產出零食和那個糖果，所以後勤部也安排了一些人員專門負責投幣買零食。”
“哇，這工作好玩呀，說不定還可以偷吃呢。”
“哈哈，的確，但不是所有零食都能吃哦，裡面有些零食可能有劇毒，或者一些完全未知效果，比如身體變小，聲音變尖，頭髮變少等等，這些零食的包裝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這下真跟抽卡盲盒一樣了：“那大概得到那個糖果的機率有多少呀？”
“em.......百分之。”
艹，還沒有保底！
“機率的確很低，但也只能這樣，我們還是一起加油吧。”
隨後半個小時，我和美狸就在這裡“抽卡”，我都快抽吐了，都再也不想玩什麼抽卡手遊了。而美狸依舊一臉的淡定。
“不行了，好無聊，就不能做個弊什麼的？”
美狸思考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隨後開口道：“嗯，這樣吧，我去找‘宮山崎行’問問，你先繼續吧，等我回來。”
“啊，好好好，可‘宮山崎行’是？”
“現在的——後勤部部長。”
說完，美狸便推門離開了，獨留我一人在這個房間裡不斷抽卡。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眼看時間越來越少，我也越發無力。
該不該放棄了呢？反正自已的運氣也爛，反正美狸也去找人了對吧，我這裡抽不到也沒事的。
但她為什麼那麼久還沒回來？不會出事了吧？我該不該去找她？
一大堆問題和選擇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可我依舊在機械地抽卡，希望下一發能出，可依舊只是一袋用俄文寫的不知名廠商的薯片。
“放棄吧.......放棄吧......”
不行！不能就這樣放棄，至少要抽到6點的最後一刻。
我本就在什麼事情上都沒天賦，笨手笨腳的，但如果現在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堅持不下去，我以後還怎麼當局長！
於是我還是就這樣一直堅持地投幣，直到好幾個箱子都裝不下零食，硬幣也要全部用完，直到頭上的鐘表指向了6點。
鈴聲響起：“下班時間到！”
就在我準備投進下一個硬幣時，卻發現怎麼也投不進了。
“真是準時啊。”
哎，現在的我只剩下著一聲嘆息，只能期望美狸那邊順利了，至少現在的我堅持到了最後一刻。
我整個人癱軟在地，就在這時，一隻黑貓緩緩走到了我的身邊。
“喵~~~！”
它朝我撒起嬌來，我還在納悶是哪來的貓，身後便是一個極其成熟甚至可以說年老的聲音：“看來它很喜歡你呢。”
我轉身看去，是一位滿頭白髮但身體看上去極其健康的老人在跟我說話，他身穿一身白色的教授服，外貌如海明威般爽朗帥氣，不斷散發著某種濃厚的成熟魅力，以及知識的氣息。
“你是？”
“你可以叫我——‘老墨’，我是科研工程部的副部長，我來這裡是為了給你送萬能糖果的。”
“萬能糖果！”
我立刻恭敬地站了起來，想要感謝他，可他緊接著繼續說：“但需要兩個條件：第一個你已經滿足了，看來你一直都在這裡抽卡，從未放棄，你果然是那種‘只要有明確目標就會一直向前的人’呀。而第二個，便是——你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吧，什麼問題。”
“也是一個有關這臺‘無限販賣機’的故事。
當初，這臺販賣機只是停在“上海”的一個不知名的街角處，因為玻璃櫃上一直沒有商品，也沒插電，所以也就一直無人問津，沒人知道它是從何而來，也沒人知道它為何放到這裡。就這樣過了好幾個春夏秋冬，終有一天，一個窮困的工地搬磚人無意間試著使用了這臺販賣機，販賣機裡竟然神奇的彈出了零食，而這食物的量遠多於一些正餐，於是他高興的又試了一試，最後發現了這個秘密。
不過他在感到高興的同時，並沒有貪心地一直無限攫取零食，而只是在哪天，如果沒錢吃正餐的時候才來使用，他也沒有將這個秘密洩露出去。
他的運氣也很好，一直沒吃到有問題的零食，甚至有些吃後還提升了他的力氣，讓他搬磚搬的更有效率了。
可是後來有另外一個人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就不像第一個人那樣老實了，而是偷偷搬走了販賣機，不斷攫取食物，以幾乎零成本的方式去外面銷售，賺了很多錢，同時也帶來許許多多的麻煩，因為裡面的一些零食存在問題，導致當地不少人進了醫院，而症狀是各種千奇百怪。不過，我們也得感謝他，也因此，這才讓我們成功發現了這個靈異體。
而現在，我的問題來了，你覺得這兩個人的做法，誰的做法是正確的呢？”
我好好思考了一番，自然，第二個人肯定是錯誤，但第一個人難道就是正確的嗎？
“我覺得兩人都有錯。”
“哦，理由呢？”
“第二個人不斷利用販賣機來獲取自身的利益肯定是錯誤的，而第一個人雖然沒有拿去賣，但也只是在利用靈異體來滿足自身的需求，本質上也是自私的，所以也不正確。甚至現在，我覺得調查局把它放到這裡來不斷為自已攫取利益，也是錯誤的。”
“那你會怎麼做？”
“我會將這些獲得的食物，經過檢驗後，將安全的零食，合理地分給更多窮苦吃不起飯的人。”
老墨聽後，哈哈大笑起來，隨後黑貓跳到了老墨的肩上：“有意思的回答，但你難道不覺得自已的做法也很自私嗎？”
他肩上的黑貓也附和地叫：“喵~~~”
“你想要分給那些人的想法，真的出自自已的善良嗎？你難道不也渴望那些人感恩於你嗎？你想要的不也是在他們之中的存在感，宛如耶穌一般。從這角度來看，其實我覺得你更加自私。”
“.......”
我沒有反駁他，因為我知道，無論如何反駁，內心的那個角落依舊會打醒我：“他說的對。”
但我依舊想要質問他：“你既然這樣想，那你豈不是要覺得，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自私的？那些所謂無私奉獻的人，也不過是自私的小人？”
“沒錯，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但這並不意味著自私就是錯的，這世上也本就沒有對錯，只是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而已，我也希望你在之後能認清這點，然後做出屬於一位調查局局長的，自私選擇，有利於我們調查局，也有利於所有人的選擇。而不是作為一個自以為是‘善良’的選擇。”
隨後，老墨拿出了“萬能糖果”，與其說那是一顆糖果，不如說是一顆金色的寶石。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局長大人。”
在接過之後，我感受到的也不止是接過了一顆糖果那麼簡單，更是一種重任，那是亞洲調查分局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