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威風凜凜地站在戰名場之上,在旁人看來,天惜猶如一隻小耗子對上一頭高大黑熊。

“王屈伸,我娘給我起這個名字是要我能屈能伸,老子我只會伸不會屈,小傢伙小心了。”

“天惜,領教閣下高招。”

漢子看著一本正經地少年,雖有些異樣,但多少有些藐視,銅皖鐘聲響起的瞬間,少年猛蹬地面,石塊轟然碎裂開來,天惜如電閃雷鳴般的拳勁瘋狂捶打在王屈伸格擋的雙臂上。

王屈伸腿後蹬向支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到空中,隨後一拳遞出砸在了少年腦袋上,清脆的聲音並不悅耳,反而令人毛骨悚然,街上的看客急忙拉開鬧市孩童以免受傷。

少年腳下的地面陷出一個裂洞,竟然還冒著緩緩升起的白煙,可見其幽力駭人、神異剛勁。

漢子騰空落地之後,由於衝力太大以致於四肢並用方才沒有跌下擂臺,他忿忿不平地死盯著眼前毫髮無損的天惜,少年心中暗笑:“這副從小就浸泡草藥的身體,可不是一拳就能打碎的。”

下方人群見狀,驚奇這個少年居然在這奮力一拳下安然無恙,看著囧迫的漢子,隨即調侃道:“王屈伸,今天可不會要屈了吧?別讓一個毛頭小子給打哭,哈哈哈!”

一個啃著糖葫蘆的小姑娘突然鑽出小腦袋幸災樂禍:“哭鼻子找媽媽,略略略。”

“哈哈哈!”

臺下的笑聲夾雜著譏諷之意,令本就惱羞成怒的漢子更加無地自容,他轉頭凝視著天惜,身體微微下蹲側壓,雙腿向後伸軀,竟然將整個身體傾斜開來,左手撐地,右手握拳。

管事扯了扯嘴角,之後釋然一笑,該結束了,漢子撲向空中拳未到意先至,這招被王屈伸稱為“虎意伸”。

透過後腿藉助地面,左手撐地保持平衡,同時肌肉緊繃到極致地步出拳,但也有弊端存在,每次出完此招,身體就會徹底抽筋且不麻痺,次次疼得他哭爹喊娘,最絕望的是還動不了。

王屈伸滿臉認真:“以我如今的極限,此招只能出五拳,定要擊敗他。”

天惜擺出古武拳架,雙手伸過頭頂十指相扣,單腿金雞獨立,就在這時!少年猛然震身,一條金黃色游龍浮現於他右眸之上,陳仙人傳道“游龍系泗”。

眾人望著少年的模樣,彷彿在看怪物一般,那可是龍啊!是傳說中吞雲吐霧的神龍。

猛虎呼嘯豈能與龍吟爭鳴,王屈伸沒有因此卸下拳意,只要揮出這一拳後,自已就沒有“屈”這個字,只有“驅”——驅龍!

王屈伸躍向空中,持續翻滾加快衝力,虎鱷結合絕對能使他的拳勁打散真氣,雙方拳風對撞,四處的樹葉被狂風颳散,觀戰之人急忙互助孩童,那一片片樹葉如刀鋒一般銳利鋒芒,就算是那些練武者都被割出道道血痕。

漢子硬接一拳過後,明顯異常吃力,他的拳頭早已皮開肉綻,不過還是堅持出拳,王屈伸將鮮血抹在額頭,待手掌移開,“王”字赫然顯現。

奮力五拳轟完,漢子胳膊盡是鮮血,骨頭粉碎,整副身體卻沒有抽筋,反而更加精粹強悍。

天惜眼眸附註的龍魂已經被徹底打散,身體搖搖晃晃地扶著支柱,魚詩汐焦急地跑上扶住天惜。

“按年齡來說,我要跟你叫聲哥,虎軀戰龍鱗,嗯!”天惜伸出大拇指對向漢子,雙方爽朗大笑。

管事肉疼的看向自已兜裡,就是不肯拿出來,可面對眾人也不得不妥協,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生怕碰壞裡面的東西。

黃青小玉瓶出現在二人眼中,那瓶口是青花國燒冶的青花瓷圓環口狀,山水鳥靈栩栩如生,因價錢昂貴通常有價無市,即使是仿品也是必爭之物。

“這瓶子裡有療傷的藥,可以修復外傷與骨骼修復,千萬一定不要給我摔了。”管事近乎哀求地說完,還是不放心,眼睛也不再眨一下。

少年剛接觸到瓶子,就感覺到這是個寶貝,外表豔麗無瑕,光滑舒適,竟能根據每個人的體溫隨意變換,少年眼神一亮決定回去的時候一定要給花蕊他們帶幾個。

天惜為漢子受傷的位置一點點敷上了草藥,蹲下身慢慢將其扶起放回鋪子夥計拿出來的木椅上,隨後雙手托住玉瓶遞給了管事。

後處戰鬥早已開始,就在少年與管事聊天之際,王屈伸“撲通”單膝跪地面相天惜,眾人沒有戲謔回頭看熱鬧,這種事在薪火鎮在正常不過。

天惜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剛要邁步將漢子扶起來,卻被管事單手攔住:“薪火鎮之人,不會一輩子困在這裡,所以他們會跟隨古武強者君主,絕對忠誠、君臣定論。”

管事在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語氣極重,彷彿是在說如果我說出此言有分毫之差,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少年低頭望著王屈伸,後者艱難地抬起手臂握拳示意,可並沒有疼得呲牙咧嘴,甚至沒有任何表情,如正常人說話一般:“薪火鎮王屈伸,今日在此認天惜為君王,一字定生死,您意下如何?”

毫無疑問,王屈伸絕對是一個強大幫手,而今日人家既然表態了,怎能不接:“可!如今不是時候,待我回來找你,定讓天下為之顛覆。”

少年轉身笑道:“管事,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下次再見。”

外鄉公子、貴族、強者,包括薪火鎮戰名臺所有人聽聞此話,不約而同齊齊轉身看著天惜離去,有欣賞、譏諷、質疑、肯定,譏諷佔多數,可在有些人心裡,天意也不過如此。

“定讓天下為之顛覆,狂,夠狂!”年齡與之相差不大的翩翩公子哥執杖笑望,腰間玉牌刻著“春意盎然”,煞風景的是隻有單腿,另一隻腿是柺杖。

拄拐少年名為孔桔,為救母被坍塌的樑柱砸爛左腿,如今現為孔家家主,正是內城三大家族之一——孔家,但他並未見過魚詩汐,只聞名、未見人。

其身邊花容月貌的姑娘便有些質疑:“有時候太狂也不是好事,可能會禍根結生。”

公子哥背靠牆壁,在旁人看來並不邋遢,卻很接地氣兒,他一臉痴痴地豪爽喊到:“少年不狂?少年狂總比死氣沉沉要好上千山萬水,總比我這忘我空囈於,才能見天地更加天地遼闊,雖說不後悔,但要是能見識一下這天下,活幾日也夠了。”

姑娘聽後淺淺微笑,將一顆梅子塞進嘴裡吮吸起來,她喜歡吃酸的,每次酸味都能掩蓋內心的酸心味兒,少女記得孔桔的母親自從他斷腿之後,把最喜歡的荔枝換成了梅子,她問她時,婦人眼眶微紅地輕喃說“我兒子以前愛吃。”

“好一個定讓天下為之顛覆,詩汐跟著他好像挺開心的,讓他們再多待一會吧!”鶴髮童顏的老人站在一家百姓的房頂上,準確來說是踩在石鴿頭上,金雞獨立。

房屋下方的老婦人曬著穀子,當她抬頭看天氣時,看到自家石鴿上站著個老頭傻笑,瞬間氣急攻心怒吼道:“啊!你個遭天譴的老玩意兒,你真是禍害人啊!”

有些地方的習俗不能破壞,踩石鴿被薪火鎮之人認為是踩財踩運,誰也不會視若無睹的望著自家財產落入地裡,才拍拍屁股說沒事,回家路上再走個鳥屎虧。

老人並沒有理會這個“潑婦”,也並不感覺理虧,不就踩一下你家石頭鴿子,又不是偷你家錢什麼的,不至於,但為了自已的名聲,還是跳下房頂暗跟著二人去往中外城。

天惜在戰名場早已注意到了老人,人家既然沒有惡意,自然不能隨便出手,少年有把握保護住魚詩汐的安全,你跟著便跟著吧!

薪火鎮邊緣城牆處,人煙稀少,只有駐足守城的官兵來回巡查,二人眼神相對,不捨、悲傷、釋懷、期待皆在流露,化成一道悠悠盪盪,但又快若奔雷的瀑布,真情、時間與之相照對應。

老人站立在樹枝頂端掃視著魚詩汐,只要她跨出這城門一步,他就會出現在二人眼前,惜惜相別總有離,一個月的時間是有些過快的,天惜帶著心情沉重的少女跨過那道“山高門檻”。

中外城外,二人的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老人,魚詩汐猶如恍若隔世般抬頭仰望著比自已高一頭的老人,歡快出聲:“爺爺,幸好是你。”

“哎呦!我這小乖孫女兒,可讓爺爺擔心死了!”老人溫柔地撫摸著孫女的臉蛋兒,轉頭看向一旁的少年,發現還挺耐看,就是穿的有些寒酸。

“感謝小友送我孫女回家,這是些謝禮,還望收下。”

“不用了,老爺子,既然你是小汐子的爺爺,這錢我不能收。”少年擺手拒絕卻看到一臉不悅的老人在盯著自已。

魚詩汐認為是少年拒絕錢財,爺爺才生氣,剛要解釋,老人滿身古武罡意迸發爆裂,正容亢色地搶先說道:“小友送孫女安全至此,在下與家族深表感謝,收下錢財一筆勾銷,妄圖染指血流長江。”

少女清楚自已爺爺的脾氣,用的的來說第一次見面,就鬧的不歡而散,雙方都沒有臺階,就只能跳下來,有可能兩敗俱傷。

天惜打斷準備調和的少女,冷葉微動,陰冷笑道:“錢財就不必了,我還沒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老頭子告訴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少年抬手指了指身後的長劍,目光森冷的凝視著老人,古武罡風碰撞之際,城牆官兵猶如感覺到了地龍翻身,崩飛的小石子砸在牆上,瞬間轟出一個冒著黑煙的深洞。

這些官兵雖無上過邊境戰場,好歹也是爐火純青的古武世家挑選而出的,可真正見識到了古武強者風範也不由得心生動搖。

領頭的官兵怯弱弱地勸解道:“二位冷靜冷靜,這裡是城牆邊界,行人絕少,但是你們要打起來也不免會傷及無辜。”

天惜臉色極為難看,冷葉本就好戰,古武對撞之時,則認為是被挑釁。

老人卸下古武,臉部並無褶子的他,此刻卻老褶橫生,隨後雙手震袖真氣遊走,一掌拍向少年胸口:“心境竟這般乾淨無瑕,按說絕對能壓制住冷葉,可在之前的感情來看,不像冷葉能產生的情緒,暖流輔冷葉、真仙正如此,還湊活。”

待胸口的藍光被壓制之後,老人在小玉瓶裡掏出了一枚閃著金色紋路的丹藥,在給天惜服下後,悠悠然道:“我還是要奉勸莫要多管閒事。”

少年盤腿而坐騰手運氣,吐出一口濁氣,真誠說道:“我沒讀過多少書,但我知道諾不輕許,故我不負人;諾不輕信,故人不負我,我答應過小汐子。”

少女揮袖抹去眼淚,嫣然一笑醉秋風,老人愕然,終是開始正視這個少年:“好小子!還有一顆赤誠之心呢!我喜歡,走了。”

少年起身作揖告別老人,又滿臉柔情地望著少女坐上馬車,他還是毅然決然騎上伴風離去,他知道還沒到不捨的時候,就像離開花蕊等人一樣,這並不是無情,只為更好的相逢,更好的保護自已所愛之人。

魚詩汐手扶車壁,趴在視窗遠眺天惜離去的背影,一滴珍惜晶瑩的“寶石”追隨著遠去的良人“只願君心似我心”。

親自駕車的老人平靜問道:“真的決定好了?爺爺還可以為你爭取一載時日。”

“他答應過我。”

聆聽著孫女的話語,他並沒有感覺到敷衍,盡是真摯信任:“好!家族實在沒有辦法了,你的那些兄長無錯亦有錯,爺爺真不想讓你……”

“好了,爺爺!我只求家族把給我安排的婚事解除,待他回來之時,他不喜歡我也罷,但我要聽到天惜親口所說。”

老人有節奏的敲著木板,輕哼著兒時孫女喜愛的歌謠,魚詩汐年幼的童聲在他耳邊悠悠徘徊:“爺爺,你給我唱歌好不好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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