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隻狡猾的兔子!”

普定和尚一掌,佛光燦燦,就要將那兔子斃於掌下。

嗡,他身後一物飛來,直砸他的後腦勺,正是剛才那個散發著靈光的手鐲。

和尚脖頸上掛的佛珠佛光閃耀,被他解下扔了出去,半空中迎住那件手鐲。

兩件寶物在半空碰撞,一片光芒。

噹啷一聲,那手鐲掉落在地上。佛珠飛回那和尚的手中,復又被他掛在脖子上。

同時一掌將那兔子拍在地上,

“且慢!”

就在他準備下殺手的時候,那兔子開口說話了。

“會說話?果然是妖魔!”

“妖魔?我不是妖魔,我是人,我本是登島求仙的人,結果被這島上的修士所殺,在臨死之前分出了一縷神魂,落在了這隻兔子的身上。”

“那你為何吃人?”

“這不是一般的兔子,乃是異種,天生喜歡吃肉喝血,我,我控制不住!”

“哦,貧僧瞭然,你可以去了!”

啪,一掌落下,地面一個大坑,兔子渾身是血,卻仍舊還活著。

“果然是異種,不同凡響。”

吼,

那兔子突然張口,一聲吼,噴出一股氣來,普定和尚急忙閃躲,

那股濁氣落處,草木瞬間凋零,連一塊石頭也在一瞬間便的坑坑點點,好似被強酸腐蝕過。

犼!?

形如兔,兩耳尖長,僅長尺餘。獅畏之,蓋犼溺著體即腐。

那和尚大驚,甩手一道金光砸在那犼的身上。

佛門金剛杵,

噹的一聲,一下子就將那怪物砸成了肉泥,一道光芒從裡面飛出來。

那和尚甩出佛珠,一下子將那靈光罩住。

靈光幻化成一個人形,卻是一縷神魂。

“阿彌陀佛,施主好陰險啊!”

“陰險,我陰險,你們這些人,上了島,搶了我的寶物,道藏,還說我陰險?”

“你?這是你的道場,那被殺死的那個又是誰?”普定聽到這番話大吃一驚。

“那個吸人氣血和生機的年輕人,賀小翁?他是我的弟子,最孝順的弟子,他把我吃了。”

“你就是那位不老翁?”

“不老翁,哈哈,那的確是我曾經的稱呼。”那縷神魂道。

“你想吃你的弟子,所以你被他吃了,此乃因果報應。”

“胡說,我根本沒想吃他,是他自己入了魔,是他吃人,他吃了他的師兄,我把他囚禁起來,

本想著能夠治好他,結果不小心中了他的術法,被他活生生的吃掉了,好在我分出了一縷神魂,寄生在了那隻兔子的身上。”

“這位施主說的話,貧僧自然是不會信的。”

“等等!我修行數百載,也算見多識廣,和尚來此定然是有所求,不妨說與我聽聽。”

“你為何封閉這座仙島?”普定和尚猶豫了一番之後問道。

王哲和賀小翁之間的對話他也聽到了一些,心中也是有些疑惑的。

“因為天地大劫,我為了求生,所以施展大法力將這座島隱藏了起來。”

“那場大劫是什麼,因何而起?”

“起因是天地之間靈氣的枯竭,各方的修士為了爭奪修行的洞天福地大打出手,

他們甚至擾亂了幽冥,開啟了陰陽兩界的通道,引得地獄鬼物入侵人間,

正道衰退,魔道昌盛,各方修士死傷無數,天地昏暗無光,前前後後持續了怕是有上百年的時間。”

這不老翁的這番說辭倒是和他的弟子賀小翁說的大致相同。

“如你這般封鎖了道場的人不在少數吧?”

“確實不少,但是有些人的道場被從外面破掉了,這座島孤懸海外,得以避免。”

“西方可曾有座雷音寺?”

普定想到了自己在法興寺的古籍之中看到的關於西天佛地的傳聞。

“有,佛門聖地,天下有名的修行之地。”那神魂點點頭。

“現在沒了。”普定和尚微微嘆了口氣。

“未必是沒了,或許只是隱藏了,就好似天界一般。”

“天界?”

“天地大劫,天界關閉了天門,絕地天通。”

“真有天界,他們在哪裡?”

“不周山之上。”那不老翁的神魂道。

“多謝施主。”

“可以放了我了?”

“貧僧這就送施主上路。”說罷,他解下了念珠,拿在手中,念動佛門法咒。

嘩啦,那佛珠晃動,撒發出一圈圈的佛光。

“你這和尚言而無信!”

“施主此言差矣!貧僧適才並未答應放過施主,何來言而無信。”

俺,

一聲佛號,佛光散發,落在那神魂之上,神魂立時便的暗澹,好似熱水潑雪一般。

幾圈佛光之後,那神魂徹底的消散不見。

地上那隻血脈不全的犼也隨之死掉。

此時,王哲已經重新回到了陸地上。來到了一個海邊的小村子,

村子裡的人聚在了一起,因為村子裡男人出海捕獲了一條大魚,比人還大,

這條魚身上的魚鱗隱隱是五彩色的。

捕獲了這麼大的一條魚,村子裡的人臉上非但沒有看到絲毫開心表情,反倒是一個個十分擔憂的樣子。

“這麼大的一條魚不會惹怒海里的龍王吧?”

“就是,要不把它放了吧?”

“憑什麼放了,這條魚害死了阿青!”一個古銅色面板的健壯漢子道。

“對,我們應該殺死它,吃了它,這麼大一條魚,夠我們一個村子裡的人吃了。”

“放了它,否則,我們會惹怒龍王,給我們整個村子帶來災難的。”一個老人拄著柺杖道。

嘩啦,海邊突然捲起了大浪,

轟隆一聲,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村子裡。

“你們這些區區凡人,膽敢......啊!”

那人看到了從山石後走出來的王哲。

“還真是巧啊!”王哲看著那個人。

正是在那海外的孤島上被他一劍斬飛出去的東海龍族男子。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走,

那東海龍族的男子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嗡,一片神光閃耀,他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法力壓在了他的身上,瞬間將他定住。

“不要急著走,坐下聊聊。”王哲出現在他的身前,指著一旁的海邊岩石。

那被定住的東海龍族男子無奈的坐下來。

上一次那一劍讓他心有餘季,記憶猶新。他不想再嘗試了。

“怎麼稱呼啊?”

“東海龍族,敖宏。”

“去那海島做什麼?”

“去尋找一件屬於東海龍族的寶物。”敖宏如實道。

“來這裡做什麼?”

“嗯,這,路過。”敖宏略微猶豫之後道。

“哦,好巧啊。”

“的確是挺巧,沒想到先生也在這裡。”

“自然一些,不用這麼緊張,你的先祖曾經去島上做什麼?”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就好好想想。”王哲背後的仙劍出鞘三寸。

啊,咳咳,真是該死!敖宏的眉頭一挑。

“仗勢欺人,修為高就了不起嗎?!”

“嗯,我想起來,我聽父王提了一句,好像是去求一件寶物,不老翁有一件法寶能避死延生。”

“千年大劫似乎對你們水族沒有太大的影響?”

“影響太大了!”敖宏苦笑著道。

“原本不說是親如一家,但也算是團結的水族變的四分五裂,各自為戰

那一場打劫之後,五湖四海,大江大河裡的真龍死了十之八九。”

“他們死後,一身的修為呢?”

“絕大部分返還天地。”

“一鯨落萬物生。”王哲沉吟片刻之後道。

“什麼?”

“等等。”王哲抬頭望著天空。“輪迴,調節,平衡。”

一旁的敖宏聽後愣住了,不知道王哲在說些什麼。

“天道!”

在這一剎那間,他似乎悟到了什麼。

“謝謝。”他沉思了良久之後抬頭對著一旁的敖宏道。

“啊?!”敖宏聽後一下子愣住了。

“先生客氣了。”

“那條魚有什麼特殊的身份嗎?”

“不,沒有。”

“那就讓他們吃了。”

“當然,漁民捕魚吃魚這本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很好,以後還會來找他們的麻煩嗎?”

“當然不會,我這次只是路過。”

“和平相處?”

“嗯,和平相處。”敖宏點點頭。

“你可以走了。”

“先生再見。”

“說不定我以後回去東海龍宮。”

“隨時歡迎先生來做客。”敖宏聽後急忙道。

“你和我見過的其他龍族不太一樣。”

“是嗎,他們是什麼樣子?”

“狂傲不羈,一言不合就動手。”

“並不是所有的水族都是那個樣子,實際上有很多平日裡是十分和善的。”敖宏的臉上洋溢著和善的笑容。

“天呢,我這都說了些什麼呀,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會和坐在這裡很瞎扯?”

“慢走。”

“告辭。”

說完話,敖宏起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波濤翻滾的海綿上。

“來福,糰子,我大概猜到一些天地大劫的來由了。”

嗷嗚,

“所謂的劫難或許一種平衡反應,各方修士對天地之間的掠奪太過,激起了天地產生了某種反應。”

王哲想到了後世人類為了發展破壞了自然壞境,人口越多,自然災害便越發的頻繁和嚴重。

想要發展就必須獲得資源,

修士想要修行也是如此,財、侶、法、地、寶。

天下的洞天福地有數,

天下的修士卻是數不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修行界從來都不是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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