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路上走來,看到了不少凍死的人!”

“可不是,這兩年一年洪澇,一年大旱,地裡糧食都沒長出來,根本沒有多少收成,人們都沒法吃了,不少人都出來乞討。

這麼冷的天,凍死的人可不少呢!”侯助感慨道。

“朝廷沒賑災嗎?”

“賑災?救濟糧倒是撥過來一些,可是都是些麩糠之類的,沒有糧食,那是個牲口吃的東西啊!就這都還沒多少呢!”

提到這事的時候,老侯有些憤慨,更多的是無奈。

“咱們縣裡有幾家大戶吧,哎,我記得黃珅的莊子可有幾處,那裡面得有不少的糧食吧?”

王哲突然記起了這個傢伙,前段時間倒是把他給忘了。

“他那自然是有不少的糧食,可是那在他的莊子裡,這東西可不能明搶吧?”

“在他莊子裡就是他的,出來自然就不是了。”王哲笑著道。

“阿哲你要幹什麼?可不能亂來啊!”老侯聽後一愣。

王哲笑了笑。

沒花多少功夫,孫秀蓮備下了一桌子的飯菜。

他們兩個人便吃邊聊。

“我看嫂子的氣色不是很好?”

進門的時候,王哲就看到孫秀蓮的氣息比常人要弱一些,頭髮乾枯、臉色有些發白,這是氣虛、元氣不足之狀。

“嗯,生了小雨之後身子就不是很好,我也試著將那《羅漢功》教給她,可是她卻遲遲入不了門。”

“這門功法可不適合女子修行。”王哲聽後急忙道。

“為何啊?”老侯聽後忙問道,他以為這些功法不管男女都可以練習。

“這門功法乃是至剛至陽的佛門功法,女子乃是陰柔之體,不適合修行這門功法的。

當然也不是不能練,修為到了一定境界陰極生陽,那個時候自然可以練習的。”王哲解釋道。

“難怪,還好沒臉,你懂的還真不少。”老侯聽後道。

“我這裡倒是有一套吐納呼吸的口訣可以交給嫂子,那是道家的法門,中正平和,無論男女老幼都可以修煉,經常修行可以延年益壽,

另外,我這裡還有些丹藥,吃了也能固本培元。”王哲取出一瓶丹藥交給老侯。

“行啊,看樣子你出去這幾年收穫不小,是比呆在這郭北縣城強多了。”老侯聽後高興道。

酒過三巡,

老侯拉著王哲到了院子,非要教他那“羅漢功”、“浮光掠影”、“流光劍”,還一一在他面前施展,教他口訣。

王哲只是笑著應著、聽著。

“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回來看看,過幾天還會走。”王哲如實道。

“還走?”

“嗯,外面那麼大,該出去看看。”

“那你準備啥時候結婚呢?”這件事情老侯還是念念不忘。

“不急,不急。”王哲笑著道。

“還不急?”

老侯又拉著王哲嘮嘮叨叨的說了好些個話。

王哲從老侯家中離開的時候天色暗下來,天空還飄著靈性的雪花。

在這冬日寒冷的夜裡,整個郭北縣都是靜悄悄的,路上沒有行人,也沒有幾戶人家亮著燈。

王哲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在城中轉了一圈。

“家的米都吃完了,銀錢也沒了,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娘,我餓。”

“睡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很多百姓都為吃飽肚子而上愁,過了今天,愁著明天怎麼過。

在城牆根,他看到了兩個凍僵的人。

走著走著,他又來到了城皇廟走進去看了看,院牆還在,裡面都是以乞討的流民,髒亂不堪。

隨後,王哲有到了黃珅宅子的庭院外。

“那位黃老爺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他掐指一算,隨著突破了人仙境,他這占卦的能力也增強了許多。

心有所想,卦有所示。

“臨安府?跑的夠遠的。”

他到了這府上,這府裡還有幾個下人。

有一處房間裡還亮著等,有肉香味從裡面飄散出來。

屋子裡,一個火爐,爐子上一口鍋,鍋裡蹲著肉,咕都咕都的冒著熱氣。

兩個人圍著鐵鍋吃著肉,喝著酒。

“這天可夠冷的,聽說今天的外面又凍死了七八個。”

“嗨,管我們什麼時候,咱只管把老爺的家產看好了便是,來吃肉,喝酒!”

“前幾日有人來宅子裡偷米了?”

“一兩個人能偷多少?老爺莊子裡的米倉有多少米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說了,老爺雖然不在了,那胡老爺不還在嗎,早晚能抓到那些不開眼的傢伙?”

嘎吱一聲門開了,寒風一下子灌了進來,還夾雜著雪花。

“嗯,怎麼回事?”

兩個人一愣,然後身體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

“有妖怪啊!”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

郭北城,一處大院之中。

一個男子躺在床上眉頭緊皺,臉上都是汗水。

陰森森的大殿之中,一口大鍋,下面燃燒著火焰裡面是滾燙的熱油。

兩旁是鬼差,為首的乃是牛頭馬面,面目猙獰,當中站著一人,看不清楚樣貌。

“胡千,你這輩子做的壞事還真是不少啊!”當中一人冷冷道。

“小人參見閻羅王!”胡千噗通一下子跪下了。

“念!”

“胡千,設賭坊一十五年間致使七十二人家破,三十四人身亡。罪孽深重,禍及子孫三代!”

“我,我害了這麼多人嗎?”胡千當時就蒙了。

“油炸了!”

“遵命!”

兩個鬼差架起胡千就往那油鍋走去。

“饒命,饒命啊!”胡千大聲呼喊著,使勁掙扎著,奈何平日裡渾身千斤力氣使不出來半分,一身武藝就好似消失了。

就被那兩個鬼差架到了遊鍋前,眼看著沸騰的熱油,熱力上湧,他嚇得臉色大變。

兩個鬼差將他一下子扔進了油鍋之中。

子啦,炸肉一般的聲音。

啊!

劇烈無比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慘叫起來。

片刻功夫之後,他又被兩個鬼差拿著叉子叉了起來。

原本八尺大漢已經被炸的只剩下不到七尺,面目全非,身體扭曲。

“饒命,饒命,閻王饒命啊!”

“你作惡多端,饒不得!”

“那些壞事都是我乾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與我的子孫無關,與他們無關啊!”

“你造下的孽一人還不完,還要子孫還!”

“我錯了,我錯了!”

“接著炸!”

“遵命!”

啊!

胡千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的大汗。

“呼,呼,原來只是一場夢啊!”

“老爺,您怎麼了?”一旁那小妾急忙起來關切的問道。

“沒事,你睡吧。”

嗯,胡千突然覺得渾身灼疼,下床掌燈一看,渾身通紅,好似被燒過一般。

“這,這......”他想到了剛才的那個夢。

這還是深夜,他卻再也睡不著了,渾身火燒一般的疼,這倒是次要的,主要是被嚇的,那夢境實在是太真實,特別是下油鍋的場景,歷歷在目。

他睜著眼睛到了天亮,腦海裡全是剛才的那個夢。

天亮下床之後,他還是無精打采的。

“老爺,兩位公子昏睡不醒,怎麼叫都叫不起來。”一位下人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什麼?”胡千聽後急忙跑了出去。

兩個兒子都躺在床上,看著和常人無疑,但是不管怎麼叫喚,就是不醒,甚至晃都不管用。

兩位夫人在一旁哭哭啼啼的。

很快,縣城裡的大夫就被請過來,看過之後也是沒有辦法。

“報應,這是報應啊!”胡千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夢。

“禍及子孫,禍及子孫,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他需要有人給他指點迷津,經過一位夫人的提醒,他想到了蘭若寺。

清晨,城門剛開,胡千就騎著馬出了城,徑直去了蘭若寺。

寺裡的僧眾還在誦經,誰也沒想到這麼早就有香客前來。

胡千徑直找到廣雲禪師,告訴他昨天夜裡的夢。

“我該如何消解身上的罪孽,還請大師指點迷津。”胡千急切的問道。

“阿彌陀佛,行善除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廣雲禪師如是道。

“救人,救人......”胡千輕聲重複著,他突然想到了城裡的那些災民。

“多謝大師!”

他留下了一百兩的香油錢卻被廣雲禪師婉拒。

隨後胡千急匆匆回到了縣裡做出了讓整個郭北縣震驚的事情,設粥棚,施捨災民。

“聽說了沒,胡千在施粥,救濟流民呢?”

“誰,胡千,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真的,那粥棚就在他那宅子外面。”

“走,咱去看看!”

接連施粥三天之後,在焦急的等待中,胡千昏迷的大兒子醒了。

“老爺,咱們的餘糧可不多了。”

“不多了?哪還有餘糧?”

“這......”

“黃老爺莊子裡還有很多的糧食。”

“去借!”胡千聽後沉吟了片刻之後一咬牙一跺腳。

“老爺,那可是......”

“我親自去!”胡千道。

“兒子都要沒了,都要斷子絕孫了,我還怕他黃珅!”胡千的的面色有些猙獰。

當他帶人進了黃老爺莊子,看到他存下的糧食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

“這麼多的糧食?這都發黴了!”

“那個胡爺,您,您這是......”黃珅莊子裡的下人磕磕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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