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哥，能像過去一樣的陪我嗎？”
過去一樣的親密、過去一樣的稱呼、彷彿沒有來到這個世界時的相處方式。
蘇曉沉默了一下後開口：“學妹，把你的安全帶繫好。”
“好。”楚凌薇展顏一笑，連忙扯過安全帶繫上：“曉哥，我係好了。”
“以後上車就記得繫上。”蘇曉看了她一眼：“不然罰款呢。”
“我知道啦，有錢也不能亂花的。”
“嗯。”蘇曉點點頭：“話說，今天出去不戴帽子、墨鏡嗎？你現在可是聞名世界的大歌星啊。”
“我的粉絲都很懂事的。”楚凌薇說道：“而且曉哥你難道害怕被拍到和我一起嘛？”
“那不至於。”蘇曉也不怕某些有心人人肉他的背景，在大秦偽造的身世已經讓薛元勳專門處理過了，不擔心被記者和某些粉絲查到什麼東西：“我只是不喜歡一路被看著、吃個飯也被盯著、上個廁所還要被尾隨。”
“我也不喜歡，可是我今天不想戴那些怎麼辦？”楚凌薇扭頭問道：“不讓你看還有什麼意義？”
“戴這個吧。”蘇曉從懷中掏出平光眼鏡：“戴上這個別人就認不出咱們了。”
“你自己做的嘛？”
“不是哦。”蘇曉給自己也戴上一副眼鏡：“一隻喜歡鑽研各種黑科技的史萊姆做出來的。”
“好吧～”楚凌薇現在不喜歡在這種話題上多聊，她輕聲開口：“對不起，我剛剛誤會你了。”
“這又不是你的錯。”蘇曉又補充了一句：“也不是女神的錯，你現在的身世太複雜了。”
“這麼維護她的嘛，我可不怎麼喜歡她，要不是因為她，你才不會死呢。”楚凌薇輕哼一聲：“這樣咱們就能一直幸福的生活了。”
“要不是因為她，你會守寡大半輩子的。”蘇曉向她解釋了一下某位女神的原話後說道：“大概這就是命吧。”
“真麻煩。”楚凌薇苦惱的說道：“不說這些了，你要帶我去哪裡吃火鍋？”
不等蘇曉回答，她又看向窗外，有些開心的說道：“曉哥曉哥，下雪了，下雪了！”
“曉哥，你還記得嗎？”楚凌薇看著外面漸漸飄大的雪花：“咱們就是在冬天確定的關係。”
“當然記得了。”蘇曉開啟雨刷器：“還是我先向你表的白。”
“哼哼。”楚凌薇扭過頭看著他：“曉哥，你說是你先喜歡上的我呢？還是我先喜歡上的你？”
“我先表的白，當然算我先了。”
“哪能這麼算的？”楚凌薇才不接受他的這個說法：“肯定是我先喜歡你的，你那麼悶的一個人，從來都是我主動找你，除了向我表白、向我求婚外，其餘時候一直都是我主動的。”
“所以肯定是我先喜歡你的，然後你才喜歡我的，而且我喜歡你一定比你喜歡我要多。”
“那可不一定。”蘇曉反駁：“雖然我不怎麼表達出來，但是不代表我的喜歡就會比你少了，我很靠譜的。”
楚凌薇歪著頭看向窗外，嘴角噙著淺笑，蘇曉什麼都沒忘呢，只是····
“如果這種奇幻的事情沒發生在咱們身上，該有多好····”
蘇曉一言不發，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沒辦法改變了。
······
打完飯回到座位的北冥芷瑤看向澹臺芊月的餐盤：“你就吃這麼一點，確定？”
“已經比平時要多不少了。”
“臭妹妹。”北冥芷瑤坐在澹臺芊月的對面，桌下的雙腿翹起：“你是在瞧不起我的訓練力度嗎？”
“再多打點去。”北冥芷瑤淡淡說道：“記得多來點肉、瘦肉！”
“我和你一起去吧。”北冥芷瑤站起來：“跟我來，以後在這裡的每天就按照我給你配的飲食來吃。”
芷瑤姐在動很真的真格····
澹臺芊月覺得自己還應該再高估一下芷瑤姐的訓練力度····就是不知道今天訓練之後，明天還能不能從床上爬起來。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也來點。”
“太多肉了，我一個月吃的肉都沒這麼多。”澹臺芊月苦兮兮的看著餐盤中的肉說道。
“放心，不會胖的。”北冥芷瑤淡定的說道：“保證你現在吃飽，晚上還想吃更多。”
“芷瑤姐，你要手下留情啊！”澹臺芊月說著：“你現在越說，我越提心吊膽。”
“臭妹妹，要相信你自己啊。”北冥芷瑤扭頭對著她微微一笑：“你一定能堅持下來的。”
“堅持，我肯定是能夠堅持下來的，就是有點慫。”澹臺芊月說道。
“你還會怕我？以前一直和我頂嘴的是誰來著？”北冥芷瑤伸出手在她臉頰上一捏：“臭妹妹。”
“那我之前也不知道你的體術那麼厲害，厲害也就算了，太兇猛霸道了，我這小身板哪能承受得住····”澹臺芊月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挺直了腰板：“我不應該怕啊，我肯定能扛過來的。”
“哦？”北冥芷瑤看著她有些得意的神情：“怎麼突然這麼勇敢了？”
“秘密，哼～”
澹臺芊月輕哼一聲，心想自己連狗狗學弟的“鞭撻”都能扛下來，芷瑤姐雖然很厲害了，但是怎麼可能比得上狗狗學弟大魔王嘛。
北冥芷瑤笑了笑：“有勇氣就行，走，再打點牛肉去。”
“好嘞！”
“五斤牛肉！”
聽到北冥芷瑤聲音的澹臺芊月臉色一變：“芷瑤姐，再怎麼吃肉也不應該把我當豬吧？”
“想什麼呢，我也突然有點饞而已。”北冥芷瑤盯著視窗中的牛肉：“和楚凌薇打了一架很累的。”
“楚凌薇啊····”澹臺芊月猶豫了一下問道：“芷瑤姐，你為什麼····”
“芷瑤，你也來吃牛肉？”
不用看，也能聽出來這個儘量讓自己聲音溫柔的傢伙是誰。
澹臺芊月皺眉看向皇甫天歌，又來？被訓了那麼多次還過來，你臉皮是有多厚啊？
追女孩講究膽大、心細、臉皮厚，其中最重要的是心細，你光臉皮厚有啥用啊？
北冥芷瑤喜歡什麼你或許知道，但是她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你懂嗎？
七年前北冥婉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那會，是北冥家最艱難的時候，所有的視線都在關注著北冥家，所有的賢者都在靜靜等著北冥婉的壽終盡寢，然後張開自己的獠牙一哄而上，將北冥世家撕成碎片。
那個時候同樣是北冥芷瑤最艱難的時候，她的長輩們依舊在醉生夢死、她的兄弟姐妹們在期待著北冥芷瑤和你訂立婚約，然後繼續過著自己的紈絝生活。
那會兒的北冥芷瑤是最好攻略的時候，只要有誰在那個時候安慰她一下、幫助她一下，就算沒什麼用也會獲得她的好感。
而那個時候的你又在做什麼？在家裡等著北冥芷瑤上門答應婚約！
你自以為皇甫家是在幫助她，她肯定會很感激的過來答應婚約，實際上呢？
你成了她眼中趁人之危的垃圾！
活該你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但是也幸虧你們把她逼入絕境！
你們所有人逼得她不得不踏上尋找【龍息冰蓮】這一存在於傳說中能延壽聖物的道路。
幸虧你們讓她不得不依靠自己，不然她就不會遇到狗狗學弟····在曉之島短短一個月的相處，成為她最珍貴的記憶之一，奠定了她和狗狗學弟之間的愛情基礎。
你能給她龍息冰蓮嗎？
你能保護了她嗎？
芷瑤姐需要的是舔狗嗎？芷瑤姐可能喜歡比她弱的男人嗎？
舔狗一樣的死皮賴臉湊過來的時間，怎麼不去想想提升自己呢？
不僅舔！而且情商還有問題，完全抓不住重點。
真想把這些話一口氣說出來····
澹臺芊月深吸一口氣，扭過頭去看視窗中的牛肉，牛肉都比你有用——起碼能補充能量。
“謝謝！”
北冥芷瑤接過視窗阿姨切成片放進盤中的熟牛肉，這才扭過頭看向皇甫天歌：“你好意思追我？”
皇甫天歌表情一僵，澹臺芊月在一瞬間扭過頭，觀察了一眼周圍學生看似吃飯、實則偷聽這邊的神態，心情有點小激動。
芷瑤姐，衝啊！
“芷瑤，我····”
北冥芷瑤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擁有現今魔法界最好的天賦卻只是箇中階魔法師，國立紫薇魔法學院人才濟濟，身為學生會長的你帶著他們取得了什麼好成績？”
“就算贏不了我們，第二應該不難吧？可是已經結束的五個專案中，你們只有三個專案是第二。”
“你現在不向你們學校的學生檢討，卻死皮賴臉的跑我這噓寒問暖？你心可真夠大的。”
“我勸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北冥芷瑤語氣淡漠：“幹啥啥不行，舔狗第一名，實力比不上我，指揮比不過我，待人接物你比不過我····你怎麼有臉一直追著我？”
“因為頂著個皇甫家的大帽子？”
北冥芷瑤冷哼一聲：“要不是這頂大帽子，誰會尊敬你？誰會看你臉色？”
“皇甫天歌，你配追我？你配喜歡我？”
周圍一片靜悄悄的環境中，北冥芷瑤轉過身對著澹臺芊月說道：“吃飯去。”
“好噠。”澹臺芊月看著北冥芷瑤的側臉，芷瑤姐太帥了，就該這樣懟煩人的、沒有自知之明的蒼蠅。
“北冥芷瑤！”
皇甫天歌的聲音充滿了顫音，周圍的吃瓜學生精神一振，瓜還沒完！
所有人偷偷瞄著這位大秦帝國最強魔法世家的大少，從出生起就自帶光環，被無數人期待的天之驕子會怎麼回應北冥芷瑤的鄙夷呢？
皇甫天歌的臉色陰沉且難看，再加上在這麼人多場合下被毫不留情訓斥的尷尬，組合起來的表情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雖然是舔狗，但是這時的他完全被打擊到了，不會覺得這是北冥芷瑤為了鞭策他而故意這麼說。
他的自尊心被北冥芷瑤的話敲的粉碎。
澹臺芊月看向北冥芷瑤，見她沒有停下來的想法，便也就繼續跟著她向前走。
一肚子話想說的皇甫天歌見北冥芷瑤不給他機會，下意識的往前跨出一步想要追上去，但這次他按捺住了過去的想法。
長話只能短說，皇甫天歌死死盯著北冥芷瑤的背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今天說的這些話，你以為你能一直領先？用不了多久，我將超越你，並把你甩在身後，我會讓你後悔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
澹臺芊月終於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還以為他能說出什麼霸氣的話來呢····就這？
餐廳門口。
幾位天之十家的家主也是打算來這裡就餐的，剛剛的一幕都被他們看在了眼底。
“不生氣？”離雲正皺起眉毛問皇甫乾：“北冥芷瑤說的太過分了，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她太不懂事了，我一會就去訓她，讓她給天歌道歉。”北冥澤連忙道歉。
“生氣？為什麼？”皇甫乾笑了笑：“倒不如說罵的好啊，芷瑤其實也是喜歡天歌的，一直訓斥他卻不見他奮發，現在終於忍不住了，這才語氣重了點想讓他上進，罵得好。”
“呵呵····”
皇甫乾看向南宮翌：“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你說的都對。”南宮翌一邊敷衍著一邊和澹臺玉書勾肩搭背的朝著二樓走去，同時低聲對好友說道：“我算是明白他兒子為什麼這種表現了。”
“哦？”
“骨子裡的基因啊！”南宮翌嘖嘖稱奇：“皇甫乾那傢伙也有當舔狗的潛力啊，把芷瑤侄女的鄙夷腦補成對皇甫天歌的恨鐵不成鋼，真絕。”
“萬一他腦補的對呢？”
“怎麼可能？你難道看不出來芷瑤喜歡蘇曉？”南宮翌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和我槓，芷瑤絕對不是為了激皇甫天歌奮發圖強而故意和蘇曉親近的。”
“我又沒打算槓。”澹臺玉書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喜歡一個人是裝不出來的，芷瑤看蘇曉的溫柔眼神太溫柔了。”
“也就那對父子腦補個不停，嘖。”南宮翌看了眼皇甫天歌：“不過話說回來，這下子那小子該進步了吧。”
“肯定會故意針對蘇曉的，蘇曉不是他對手啊，萬一天驕會武碰上了，很危險。”澹臺玉書皺眉說道。
“別擔心他。”南宮翌又在得意自己比好友知道的更多：“蘇曉很強的。”
“你怎麼知道？”
“保密。”
“我想揍你一拳。”
“再說再說，先吃飯。”
······
火鍋店。
“就這些。”楚凌薇將選單遞給了服務生。
服務生的表情有點小糾結的好心提醒：“你們點太多了，我們這邊吃不了不給退的。”
“吃不了的話我們會打包的。”楚凌薇微微一笑：“不會浪費的。”
“那好吧。”
服務生離開，楚凌薇臉上的笑容消失，扭過頭看向坐在旁邊的蘇曉，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耳朵：“臭曉哥，我在這邊點菜，你看什麼手機，手機有我好看？”
“疼疼疼····”
“來，讓我也看看，什麼能把你樂成這樣？”
“你先鬆手，你先鬆手。”蘇曉把手機遞過去：“芊月發給我的，有人偷偷拍下來的，已經在百校聯盟官網傳開了的一件事。”
楚凌薇鬆開他的耳朵接過手機，將進度條拉到一開始，北冥芷瑤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等著楚凌薇看完，蘇曉才開口道：“如何？”
“我的評價？”楚凌薇把手機還給他，笑吟吟的說道：“看到一半時我以為他會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
“結果說出來的卻像是反派，‘我會讓你後悔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一點兒都不霸氣。”
“嘛，好歹也算是進步了。”蘇曉把手機放一旁：“進步好啊，那麼好的天賦卻一直當舔狗也太丟份了。”
“你還會期盼他進步？”
“期盼啊。”蘇曉微微一笑：“勉勉強強算個情敵，表現的越好打擊起來才更開心，不是麼？”
“大魔王思維！”
“我本來就是大魔王嘛。”蘇曉拿起筷子用餐紙擦拭著：“你不要因為我就覺得魔王是好的。”
“終會被正派勇者討伐掉的反派大魔王。”也只有她能很輕鬆的接過蘇曉的話題：“在所有人類眼中，你現在就是最大的大反派了，他們期待著勇者北冥芷瑤成長起來，然後把你討伐掉，從此世界恢復了和平，人們重新幸福的生活起來，小說都這麼寫的，我懂。”
“你不是不看小說麼？”蘇曉側著身子看著她：“我以前看小說的時候，你總是過來搗亂。”
“誰讓你不陪我的，小說難道比我好看？”楚凌薇輕哼一聲：“而且我還能陪你完成小說裡的劇情，不是嗎？”
“不一樣。”蘇曉舉了個例子：“就和男生有了女朋友後，難道就不自己那啥了嗎一個道理。”
“說起這個來，以前我都不知道，你的電腦裡竟然有那麼多好寶貝啊。”楚凌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說怎麼有時候電腦那麼卡的，原來瞞著我下載了那麼多。”
“我難道不比裡面的女角色漂亮？我難道不比她們身材好？我難道不比她們技術好？”
“咳····”蘇曉有些尷尬的扭過頭：“老底都被你揪出來了。”
“誰讓你一直瞞著我？我還以為你從不看那些的。”
“所以要處罰你！”楚凌薇抓住他的手，湊過去身子：“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