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延！”
赫爾斯眼神睥睨，注視曹延片刻後，目光突然銳利起來，轉向奧赫：“一個天神境的惡魔，也敢對我釋放殺機！”
曹延制止了躍躍欲試，想出手的奧赫，從容道：“你找上門來，又是為了下戰書？”
“沒錯。”
赫爾斯看向書房外的天空之城：“這座城市的空間規則自成一體，竟然獨立於綠叢林世界之外。在這裡，我可以不受綠叢林世界的規則影響，出手對城內的異端實施裁決。”
曹延：“你在威脅我？”
“如果你拒絕我的約戰，威脅就會變成現實，我會在天空之城釋放神罰，你不妨猜猜，城內有多少人能躲過神罰的攻擊？”赫爾斯帶著些挑釁意味的問。
曹延哂道：“你不過是一尊主神的分身，口氣倒是不小。”
赫爾斯的瞳孔驀然收縮。
他確實是赫爾斯的分身，而不是赫爾斯本尊。
不過他這尊分身是赫爾斯同時分化靈魂本源和血脈，又以神術加持融入所形成，具有獨立思維，並非普通的分身傀儡，缺乏自主能力。
他和赫爾斯本人，除了戰鬥能力不同，幾乎沒有差別。
曹延能在照面間，看穿他的底細，讓本來以為自己段位更高的赫爾斯分身相當意外。
他的手中，忽然出現一柄金銀兩色的戰槍。
狂暴的力量波動，從戰槍上擴散，往曹延湧來。
而曹延亦釋放出了一股力量，兩相碰撞，書房內的虛空無聲崩塌。
好在雙方只是試探性交手，一觸即分。
曹延伸手虛拂，崩潰的空間又重新平復下來。
赫爾斯的分身傲然道：“你能接我一擊不落下風，倒是不枉我的本尊親自對你進行約戰。一週後，赫爾斯主神，會在綠叢林世界之外等你。
你若避戰不出，我再次過來，將摧毀你的天空之城！”
其話罷手執戰槍，倏然消失在曹延的書房內。
“要不是老闆開啟了空間壁，他連進入城內的能力都沒有，可笑的是這傢伙自己卻不自知。老闆為何不讓我出手，殺了他？”赫爾斯的分身離開後，奧赫詫異道。
“留著他還有些用處。”曹延笑了笑。
————
虛空中，天使軍第六軍團的統帥級戰船上，從天空之城返回的分身，在一間公務艙室內，見到了本尊赫爾斯。
“你見過曹延了？”赫爾斯問。
分身愣了愣，對本尊的詢問頗為不解。
他作為分身，和赫爾斯的神魂同出一源。與曹延的見面過程，本尊也會同步生出感應，宛若親自經歷，根本沒有詢問的必要。
“你進入天空之城以後，我和你的氣息聯絡就變得模糊起來。曹延執掌的命運神權，能阻礙外力對他的窺視。”赫爾斯察覺了分身的疑惑，解釋道。
分身恍然道：“我進入天空之城，已經對曹延傳達了本尊的意圖。”
又道：“我還催動神罰之槍，釋放氣息對曹延進行了試探，他確實很強，與神罰之槍碰撞，絲毫不弱。不過，若是本尊親自與他交手，足以對他形成壓制。”
赫爾斯微微點頭，分身的描述，和他的判斷基本吻合。
赫爾斯詢問身畔站立的另一名天使軍將領：“其他安排，準備的怎麼樣了？”
“當曹延接受約戰，和大人動手時，我們會同時對天空之城發起攻擊，徹底摧毀這座異端的聚集地。”
將領回應：“一週後，大人與曹延對決的訊息，我會立即散佈出去，讓綠叢林世界的諸多異端勢力知曉。只要曹延被大人所殺，其餘的異端勢力必受其影響，不攻自潰，大幅度削弱我們進駐綠叢林世界的障礙。”
這就是赫爾斯約戰曹延的目的。
只要他能殺掉曹延，那怕只是在交鋒中壓制曹延，也會對綠叢林世界的各方勢力，形成非常嚴重計程車氣打擊。
“好，你去安排吧。”
赫爾斯話音方落，忽然露出驚詫之色，轉頭往窗外看去。
下一刻，就聽一聲巨響傳來，他們所在的這艘戰船伴隨著聲響，劇烈晃動。
赫爾斯倏地從艙室內消失，分身和他麾下的將領也跟在一旁，三者來到船頭的甲板上，往船外看去，只見曹延就站在船外的虛空中，身邊跟著奧赫。
見到赫爾斯，曹延朗聲道：“你約我一週後交手，可惜老子沒什麼耐心，先找過來看看你是個什麼貨色。”
曹延剛才任憑分身離開，就是存了讓其帶路的打算。
什麼一週後的約戰，又不是演電影，還需要個屁的約戰，擼起袖子直接幹就完了。
所以他跟著分身，轉眼便摸了過來。
“你找死！”
赫爾斯的分身騰空而起，手中戰槍震動，光芒如閃電，破空往曹延刺去。
奧赫從曹延身畔走出，露出惡魔法身，體外魔氣滾滾如浪潮，瞬間淹沒了那逼近的戰槍。
魔氣在奧赫的背後伸縮律動，又彷彿是千百條惡魔之臂。
當這些手臂同時揮動，磅礴的魔力下壓，將迎面衝來的赫爾斯分身也捲了進去。
嘶！
曹老闆忽然現身，鬧出莫大動靜，船上被驚動的天使軍將領們，卻是不約而同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赫爾斯的分身被拖入魔氣以後，奧赫探手掐住其手足四肢，將其高高舉起，發力拉扯。
他的身體被扭曲成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形狀，血水不斷從他身上滲出。
奧赫獰笑了一聲，將赫爾斯的分身撕的頭足和身軀分離，遂催發魔氣將其破碎的身軀捲入口中，絞得粉碎，生吃吞食，殘暴之極。
真正的赫爾斯負手立在船頭，眼見分身照面間便被惡魔給吃了，不由得蹙了蹙眉頭：這惡魔的血脈之純粹，前所未見，且還具有惡魔之祖的傳承，竟能同時顯化魔氣天地和惡魔戰鬥法身這兩種強大的惡魔血脈能力。
轟！
奧赫身畔的魔氣鋪天蓋地，對天使戰船展開了衝擊。
赫爾斯卻是邁步從船上走出，周身發光，撥散魔氣，往曹延逼來。
而那天使軍的戰船上，經文符號閃爍交織，衍生出一匹龐大的光元素獨角獸。
其額頭螺旋狀的獨角上，雷霆盤繞，催發出一道道神罰閃電，對奧赫展開了反擊。
此時的曹延身畔，數顆捕獸球出現，繞體旋轉。
他以混沌古語催動命運神格，先一步發起了攻勢：“天地協同，與我為敵便是與命運為敵！”
虛空中，無形的力量流轉。
對面的赫爾斯面色微變，在他的感應裡，隨著曹延的出手，這一方天地時空中蘊含的規則和元素氣息，就像是被曹延招安了。
他試圖調動天地自然之力，抵禦曹延的攻勢，卻發現天地間有一股反向的作用力，在抗拒他對一切自然力量的運用。
周邊的天地彷彿具有了生命，對他產生了深深的惡意。
赫爾斯在天地規則的掌控和爭奪上，完全被曹延所壓制吊打！
他的面色沉了沉，手中多出一本法典，神力湧動，對自身進行加持。旋即和曹延正面碰撞在一起，展開交鋒。
兩者的身形幻滅，快如電閃。
不遠處的天使軍戰船上，一些將領和他們身畔的小夥伴已經驚呆了。
“赫爾斯大人似乎遭到了異端的壓制……”
“不是似乎，天地時空間的規則，盡皆被那異端所掌控……”
幾名天使軍將領駭然議論。
交戰處，曹延身畔旋動的捕獸球內，突然溢位一抹陰影。
蛋蛋的肢足一閃而逝，赫爾斯嚇了一跳。這種捕獸球內的魔寵和曹延並肩作戰，突施冷箭的套路他是第一次遇上，下意識的縱身後撤，以毫釐之差避開了蛋蛋的割喉。
赫爾斯驚出一身冷汗，體外的黃金甲冑上，繁複的經文明滅，層層防禦。
“神說：他的力量無所不能，無所不在！”赫爾斯輕聲吟唱道。
他的身後，浮現出一尊金光閃爍，手握戰槍的神祇，與他自身重合在一起，其力量再次攀升，揮槍往曹延刺來。
這一槍蘊含的力量無堅不摧，赫爾斯已經毫無保留。
“命運，停滯！”
曹延催動神格，同時借用了蛋蛋的粘滯屬性。
那刺來的一槍連帶赫爾斯自身，被粘滯屬性影響，出現了剎那的遲緩。
就在這一瞬，陰影交錯，閃電流轉，強大的力量擴散。眾魔寵的力量和曹延合在一起，他從側面聳肩撞在赫爾斯身上，眾魔寵和曹延自身的力量，係數被赫爾斯所承受。
雙方碰撞的核心處，連元素和規則本身都在泯滅，還原成了天地間最本源的一股混沌氣息。
赫爾斯的身形暴退，半邊胸膛深陷在胸腔內，看起來觸目驚心。
曹延嘴角也有一絲血跡，腰肋處的衣衫破損。
赫爾斯以後背撞碎空間壁，直接退入了時空深處，消失不見。
“第六軍團，撤離。”赫爾斯的聲音從時空中傳出。
那艘承載著天使軍的戰船迅速後移，準備撤走。
“奧赫，別再追了。”
曹延道：“擊敗赫爾斯，尺度剛剛好。”
他所謂的‘剛剛好’意有所指。以他突破主神以後，學習了全部主神級技能書的戰鬥力，如果全力出手，不僅能擊敗赫爾斯，甚至有當場擊殺他的可能。
不過要是把赫爾斯宰了，就會過猶不及。
赫斯提亞那一級數的大佬，很可能就是下一個來找曹延麻煩的對手。
此時他擊傷赫爾斯的同時，自己也被赫爾斯所傷，尺度上就變得恰到好處。既解決了赫爾斯咄咄逼人的連續約戰，又不至於把更高層次的赫斯提亞等人提前招來。
這其中對於尺度的把握，比之和赫爾斯交戰更考功夫。
“咱們回去。”曹延抹了抹故意被赫爾斯擊傷，從嘴角吐出的‘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