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銀花想了想,同意了。

她在師尊心裡的分量重,想來師尊肯聽她的話,那就信她吧,眼下也別無他法。

等到晚輩們敬完茶,普通弟子已經散去,只剩下幾個能對宗門事務說得上話的長老聚集在此,幾人在前廳坐定,月泉淮與崔臻一左一右坐在上首主位上,其他幾位長老依次在下首坐定。樸銀花適時開口:“師尊,我有一事,思慮已久,想與師尊您講。”

“說。”月泉淮看了她一眼。

“師尊師孃既已結為連理,此事也是理所應當了。”樸銀花露出淺笑:“這普天之下,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都是由主母主持中饋,師尊您是月泉宗的老宗主,亦是月泉氏的族長,不若讓師孃也開始著手處理宗門內務之事?”

瞧見對面坐著的月泉泠心張嘴想反駁,樸銀花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師尊您還記得今年新月衛遴選的那日嗎?師孃同我一起去廚院,師孃眼尖發現有僕人用冷水洗碗,當即呵斥了。徒兒後來順著查了查才發現有管事剋扣貪墨下人的炭火份例。此事一出,徒兒就在心中感慨師孃真是心思細膩、又蘭質蕙心。師孃這般玲瓏心腸,即使從未主持過內務,想來跟著徒兒學一學就能很快上手了。”

崔臻在心裡比了個耶,樸銀花真是乖孩子!

月泉淮沉吟了一下,覺得不是不行,他扭頭看向崔臻:“你覺得呢?”

崔臻作出一副欣然接受安排的謙虛態度來:“若是尋常小家,我此刻定能自信手到擒來,可月泉宗畢竟是這麼大的一個宗門,與普通家族又有不同,我怕到時候給銀花添亂子。”

樸銀花笑了笑:“這有什麼難?若師孃心裡沒底,那不如先從看賬冊上手,從賬冊上能對各分部的瞭解有個底,再親自接觸起來就容易許多,徒兒將每個月的賬冊多記一本給師孃送過來,師孃先看著,若有疑問您也可以直接問師尊。”

崔臻聞言,自信地挺了挺腰板:“看賬冊這個我熟,以前在閨中倒是跟著我阿孃一起看過。”

月泉淮環視了一圈在座的諸位長老:“你們可有異議?”

樊秋子捋了捋自已的鬍鬚,笑道:“既然樸宗主都這麼說了,我們自然也願意跟隨樸宗主一起為月泉夫人效力。”

其他人也皆稱事,倒是沒有不滿的,凜寒宮的閻樂長老更是點頭點得最快的,原本他就是不習武的普通人,到了花甲之年難免力不從心,沒想到他剛瞌睡這女人就給他遞了個枕頭過來,任說這小子又機靈辦事又利索,學得還快,他對這後生滿意極了。

月泉淮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看來目前是沒人敢為難他家臻孃的,於是月泉淮又看向了面露不忿之色的月泉泠心:“你有異議?有也咽回去吧,還輪不到你給你師孃提。”

月泉泠心面龐上頓時浮現出了心灰意冷的青灰色。

噗嗤。崔臻差點沒蚌住。

“那你們儘快將上個月的賬冊備份一下送到國師府吧,散了散了!”月泉淮看見外面天色已經晚了,擺了擺手,直接拉著崔臻揚長而去。

回到國師府正是擺膳時間,兩人用過晚膳,月泉淮點亮了書燈,坐在書桌旁攤開了他的日記本。

崔臻伸了個懶腰,斟了兩杯蜂蜜水,端了一杯放在月泉淮的書案上:“唉,這才嫁給你第二天,你們就給我塞了這麼多事來,尤其是這婚禮還是我勞心操辦了一個月才辦得如此完美,也不讓我歇歇。”

上一塊墨前兩天就用完了,月泉淮正掂量著今天用哪塊墨合適,聞言噗嗤一聲:“哪個新嫁娘不是如此,偏你嬌貴?”

崔臻撇了撇嘴,直起身子捶了捶腰,下意識地就說:“才不是呢,我們那新婚夫妻還要出去遊玩一個月,什麼都不用管,盡情遊玩歡樂,謂之度蜜月,可惜來到這邊我是沒福分享受咯。”

唉,以前她堂姐結婚之後跟堂姐夫的蜜月可真是羨煞她也,兩人直接訂了皇家加勒比的海洋量子號的四十平豪華艙房,中途還在東京玩了五天,才又坐遊輪回來。哪像她,上輩子單身狗一條,出個差都要擔心自已養的多肉會不會死掉。

嗯?月泉淮捕捉到了重要資訊,從古至今在哪個地方也沒聽到有這麼個說法!他不由得抬眼看了看人,只見小美人慵懶地坐在一旁的軟榻上,抱著引枕神色倦怠,像是無心之言。他家小美人是從天上下來的,難道她說的並非唐國,而是……天上的習俗?

那就得好好考慮一下了。他用中指叩了叩書案:“閒著不如來給我研墨。”

崔臻樂了,起身走過去:“紅袖添香?月泉淮大人好興致。”一邊調侃,一邊沒停下手頭的活。她給筆洗裡添了清水,又執瓷勺往硯臺裡添了半茶匙水,握起方墨就細細研磨起來。待到濃稠度差不多了,月泉淮才蘸墨寫起了日記。

先把今日的事記下來,明日,明日要幹什麼來著……月泉淮頓了一下。哦對了,明天該帶著臻娘見謝採了。

“話說,你不是曾說過把那個沒能長大的小可憐帶回月泉宗好生葬了麼?”月泉淮這廂才落筆一個“明日”二字,就聽見崔臻在旁邊開口了。

他停住了筆尖,抬頭看她:“怎麼想起這個?”

崔臻嘆口氣,聲音帶著一絲酸澀:“我都還沒見過他。回來有一個月了,也沒來得及去看看,明日你帶我去瞧瞧可好?”

是了,是該帶臻娘去瞧瞧那個小可憐,不過天極殿與龍泉府相差甚遠,快馬也要走四天左右,若是在那邊長住十天盡情放鬆一段時日,算上來回的日子也算是給臻娘度蜜月了。他點點頭:“也好。說起來要不給他起個名字吧。”

崔臻笑了起來:“從沒見過給小產的胎兒起名字的,又未知是男是女,怎麼起名?”

“那總歸是咱倆的孩子。”月泉淮像是打定了主意,道:“就單名一個‘祈’字好了,只祈願他能給以後他弟弟妹妹們多招來些福祉,回來以後給他上個族譜,就當是早夭的兒子。”

談到孩子的話題,月泉淮整個人都在散發著柔和的氣場耶。崔臻有些驚訝,卻也在她意料之中。她笑得越發柔和了:“都聽你的。”

月泉淮被崔臻一帶跑偏,又忘了接下來要寫什麼了。不過想到剛剛對臻孃的許諾,他提筆在“明日”二字之後續上:“同臻娘去天極殿”。

把謝採幾人忘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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