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色湖走到葳蕤殿,再從燕然峰走到輝天塹,踏過了湖光粼粼和繁花茂盛之後,景色畫風一變,土色的山峰亂石嶙峋,山崖深不見底,目光越過山崖上一條條長虹般的吊橋,碩大的巖雕狼頭屹立在峽谷盡頭。

“這輝天塹果然是易守難攻之地。”崔臻縮在月泉淮懷中,小聲說道,“史思明真會選地方。”

“這是他老巢,自然要用心些。”月泉淮的語氣聽不出什麼起伏,只是帶著點愉悅的腔調,看來他對史思明選老家的眼光還是讚賞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崔臻眯起眼睛,史思明不還是在狼神殿裡被玩家和npc逼上絕路?

可惜npc倒是心軟,硬要接受他的投降。這才導致了他後面的復叛。

不過沒關係,這次不會再有那種事發生了!

有她給月泉淮吹枕邊風,起碼能讓這個世界的安史之亂時間縮短一半!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想笑。

月泉淮沒有低頭去看女人的表情,他只是感覺到埋在自已懷中的溫香軟玉顫了顫。

“笑什麼?”他問。

崔臻收斂好情緒,帶著笑意,說道:“我笑呀,這史大胖子膽小如鼠。把自已老家武裝得這樣森嚴,不正說明他心裡早就做好了老家會被人打進來的準備麼?”

月泉淮被她的思路給逗樂了,他拍了拍她的小臉:“角度倒是頗為新奇。”

“妾說得不對麼?”崔臻乾脆將一隻手繞過月泉淮的後背,抱緊他的腰,力圖讓自已跟他貼得更緊一些。

月泉淮自然感覺到了腰間傳來的力度,“怎麼了?”

“妾恐高……這山崖底下不見底,妾害怕。”崔臻嗓音嬌顫,像是葳蕤殿在峽谷風中搖曳的花,完全不顧旁人,肆無忌憚地跟月泉淮撒嬌。

“少來。你在鏡泊湖運輕功的時候可沒見你恐高。”月泉淮全然不嫌煩,一雙昳麗的桃花眼帶著笑意。

在外人面前,她怎麼藏拙起來?

他倒是不討厭她這樣。

只是,她若藏拙,就說明她是想放鬆別人的警惕,好來一個出其不意。

他捏捏她的臉,食指屈起,輕輕刮過她的下巴。

沒想到她平日裡裝得乖巧聽話,沒想到居然一肚子心眼。

這是對別人一肚子心眼,對他呢?

他低頭看去,懷中人的軀體相當放鬆,慵懶繾綣地倚在他懷中,毫無戒備,顯然是交付了全身心的信任。她的臉頰埋在自已衣襟裡,他感受得到她的每一次的綿長呼吸——月泉淮很自信的下了結論,她亦是相當愛慕依戀自已的。

那他還糾結什麼?

這種只對他一人千嬌百媚,對外卻嘎嘎狠的女人,他喜歡。

他可太喜歡了。

只要她的鋒刃對準的是外敵,只要她能對自已有益。

那她幹什麼他都樂意慣著。

何況這美人還能暖床。

崔臻順勢又埋在了月泉淮懷中,好一個嬌柔綿軟惹人憐的模樣。

只是這嬌怯柔弱又毫無膽識的模樣讓史思明對她更為輕視了。

崔臻顧不得這些,她將臉埋在月泉淮的胸前的衣襟裡,用二人才能聽到的細微聲音小聲飛快說道:“左手邊第一間是鐵件庫房,後面是紅玉丹室,右邊第一處是落命坡,上頭是聚雲臺監獄,監獄再往後是斷牙軍議室和聚飲廳。那個狼頭是狼首前庭,深處便是狼神殿。”

月泉淮整個人一怔。

他還以為她是在跟外人炫耀自已的得寵,沒想到她竟是為了藉機和自已說這些。

月泉淮抬頭,望著兩側如犬牙交錯的懸崖,眯起眼,問道:“這山路確實不好走,無怪她瞧了害怕。不如勞煩史大將軍前頭引路,也為老夫介紹介紹?”

一邊說著,他的大掌則是扣在崔臻腦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雲鬢,親暱安撫。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史思明點頭哈腰,騎馬趕去了前頭,一邊帶路,一邊給月泉淮介紹起這狼牙堡的上上下下來。

月泉淮越聽眼神越冷。

因為每一個地方都和臻娘方才說得分毫不差!

臻孃的夢果然是預知夢麼?

那這可比他找什麼會推演的人靠譜多了,風音泠什麼的死就死吧,不如臻娘做個夢。

如此說來……依臻娘所言,史思明父子對自已並非真心敬服。

哼,那劍法他也不必認真教了。

思及至此,他再一次忍不住摩挲起懷中女人的臉頰。

臻孃的夢能詳細到如此地步,她果然是天上來的。

輝天塹的山路實在難走,到了狼頭前,史思明下馬開啟機關,對月泉淮抱拳行禮:“月泉淮大人,前面的路還請下馬步行。”

月泉淮點點頭,先是自已翻身下馬,然後才朝崔臻伸出手。

崔臻展顏一笑,直接踩著馬鐙,借力往前一撲,剛剛好撲進月泉淮的懷中。

把人放下,月泉淮輕輕彈了彈她的腦瓜:“此地地勢崎嶇,不許胡鬧。”

“您總會接住妾的嘛。”小美人傻笑。

不僅是史思明,就連月泉淮的幾個義子都有些無語凝噎。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義父帶姨娘出門。

姨娘在外面是這個樣子的嗎?義父也就任著她這麼輕浮?

這可一點都不端莊慈愛,和當初他們敬茶給他們發扇袋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平心而論,姨娘的皮囊漂亮得相當耀眼,身段也是一頂一的好,把渤海國所有美人加起來都不配給她提鞋,這樣的女子哪怕是放到宮中,也會被捧得明珠一般。

一開始聽聞這小娘子又是吸內力又是被放血的,大家都以為她定然活不長了。岑傷還有點可惜,這樣漂亮的女人應該把她關起來,一點一點折磨,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後這女人搖身一變成了義父的妾。

還把義父拿捏的死死的。

在以前,義父的日常起居起碼還要他們幾個上前侍奉,不說親自幹活吧,至少他們得在一旁候著,端茶倒水什麼的。

現在不了,自從這個女人來了以後,義父再也沒讓他們進過他的房間。

這女人甚至對著他們擺起了長輩譜。

到底是為什麼啊?

不只是岑傷,樂臨川他們幾個腦子裡也有如此疑問。

然而,等到了入席赴宴的時候,他們幾個大概知道為什麼了。

原本這接風宴沒考慮過月泉淮會帶女眷,所以根本沒有備她的席位,於是,崔臻就跪坐在月泉淮旁邊,按照上輩子看得電視劇的記憶,比照著和珅吃飯要十個丫鬟伺候的場景,親自伺候月泉淮用餐。

比方說,宴席開始之前,每個人的桌案上都有一道很豐盛的果盤,基本是時令產的櫻桃、枇杷和青棗。

“宗主~”一聲比春雨還酥潤的輕喚在耳邊響起,月泉淮略一偏頭,一顆鮮甜多汁的櫻桃就進了嘴裡。

沒有櫻桃核,是她提前剔掉了的。

她今日沒有戴月泉淮賜的那對血玉鐲,而是帶了一對各墜著一隻小金鈴的金鐲子,襯得她皓腕賽雪欺霜之餘,隨著她的動作還會叮噹作響。

這一套下來,整個狼牙堡,上到史思明本人,下到在門口打雜的狼牙雜兵,沒有一個不朝月泉淮投去欣羨的目光。

尤其是史思明,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媽的,自已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還得是月泉宗的老宗主會調教妾!不愧是擁月仙人!

月泉淮收到了眾人除了羨慕還是羨慕的目光,心裡很是得意。

但他也清楚的很,崔臻不是這樣的人,她這般只是在外面給自已做臉而已。

何況,她的態度越是卑微,狼牙就越是不會把她放在眼裡。

月泉淮拿起筷子,夾了一顆崔臻剝好的櫻桃,送進了小美人的檀口中。

“你也吃。”

“謝宗主賞。”崔臻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月泉淮沒有真的被自已一捧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她可太歡喜了。

月泉淮收穫了合作方的豔羨、崔臻享受到了投美貌仙人的快樂,所有人都皆大歡喜。

只有遲駐又一次難受起來了。

從前崔氏身為五姓女脊背挺拔高傲,如今她身為月泉淮的妾室卑躬屈膝,這期間的落差有多大,遲駐就有多難受。

他食不知味地往喉嚨裡灌著酒水。

若是自已能取得這位月泉淮的信賴,還是把她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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